第四十章 听从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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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琳手里端着的水杯差点掉了,真是说聊斋,聊斋就到。那个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你……你……不是叫肖……益林吗?”
杰琳盯着沙发另一头的他,实在无法与记忆中的肖文强联系在一起。虽然高中那晚她惊恐万分,只是“惊鸿一瞥”,但当时那张脸帅气中带着傲慢和霸气,青春洋溢,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与现在成熟稳重又带着些许沧桑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名字可以改,但人没变呀!”对她忘记自己这件事他甚是介怀。
再仔细端详,虽然年龄大了,确能依稀辨认出当年的模样——还是一样的帅气和不讲道理!
对于他的嗔怪,她感到特别冤枉,只能委屈地说:“如果说女大十八变,那你大了就是二十变。”
“尤其是你留起了胡子,戴着眼镜,谁能认出你?我跟你又不熟,当初就看了两眼,过了这么多年,我怎么能记得住?”
“唯一记住“肖文强”这个名字,结果你还把名字给改了。”
“我是‘脸盲症’,你却当我是‘福尔摩斯’,到底谁的错?!
她越说越生气,反过来责怪起他。
看她生气了,他有点理亏地哄她说:“好,好,都是我的错。”
“开始留胡子、戴眼镜是怕你认出我。后来时间长了每次看到你,又盼着你认出我。”
“你别生气,我没怪你。我自作自受,我活该!”
她在他面前永远是傲娇的公主,只有她能让他俯首称臣,而且是心甘情愿。看她不高兴,他就有点六神无主,口不择言。
被他最后的话逗笑了,她并没有真生他的气——毕竟他俩也算校友,她对高中的事情早就释怀。多年以后还能在京城相遇,现在对他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那给我讲讲你的成长记——是怎么从一个翩翩少年变成‘中年大叔’的?”杰琳对他有了一种亲切感,打趣地说。
“我有那么老吗?”他很介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当然啦!我可一直把你看成是我的‘长辈’。”
“那我给你说说我‘变老’的故事吧!”
虽然不想提起往事,但为了消除与她之间的“代沟”,他还是决定向她讲述曾经发生的那些事。
“自从跟你告别以后,我很快就出国了。为了尽快修完学分早点毕业回国,我拼命地学习,期间一直没有回过国内。”
“当我四年后拿着商科研究生学位回国后,才知道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到这里,他突然梗住了。看他悲伤的样子,她猜到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想让他回忆痛苦往事,赶紧制止他说下去:“好了,你的**不需要告诉我。咱们说点别的吧!”
他示意她不要打断他,喝了一口水,又平复了很久,他才又开始说话。
“就在我回国的前一年,父亲在去贫困山区考察的途中,遭遇车祸,以身殉职啦!”
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她的内心难受到极限。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痛从心里流出来,不由自主潸然泪下。
“父亲在临终前叮嘱家人,一定不要把去世的消息告诉他我。”
“当带着喜悦学成归来时,迎接我的是挂在家里墙上的父亲遗像,还有无法承受丧夫之痛的母亲苍老容颜……”
“我愤怒、悲痛、伤心欲绝……怪家人没有让我见父亲最后一面,哭父亲在最后一刻还再挂念远在异国他乡的自己。痛自己在父亲生前没有尽守孝道……”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亲人离世,想抓也抓不着,想留也留不住,瞬间变是永恒,永远的失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母亲悲痛欲绝地扑在我怀里痛哭失声,当我搂着母亲那消瘦不堪的身体时,我知道自已不再是母亲眼中的孩子,不能再无忧无虑,不能再任性妄为……”
杰琳怀里的抱枕已经被哭湿。她能感同身受,也能体会那种痛苦无助,就像她也在黑夜中迷茫一样……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早已泪流满面。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深深自责,让他的五官都变得模糊了。
走过去,给他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趴在她肩上哭得肝肠寸断的男人,不再是她眼中年少轻狂的少年,也不是叱咤商场的老板,而是一个需要慰籍的亲人。
男人哭起来真可怕——长久以来的压抑像山崩地裂般地迸发出来,真得是惊天地泣鬼神……
杰琳用手抚摸他的头,轻轻拍打后背,希望他把压抑地情感都发泄出来。她和他一起来承受这生命之重!
看他哭得像个孩子,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让她不断地重复着:“好了……没事了……有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彼此之间默默地拥抱。
“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耳边想起他的男低音,显得那么无助又充满魔力。
“好……好……我不离开……别怕……”
当杰琳还想像哄孩子似的安慰他时,猝不及防嘴就被他用唇堵住了。
他的吻带着霸道、发泄、倾诉、温柔……
随着他不断地索取,听到他渐重的呼吸声,她忽然反应过来,奋力将他推开。
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唐突,虽然情感所致皆是真,但这样有可能会把她吓到。
抬起身体,将她揽入怀中,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用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手拍着她的肩背,安抚着她:“对不起,刚才有点失态。”
“谢谢你陪着我……”
就这样被他抱着、哄着、宠溺着。她由刚才的“母亲”又变成了娇羞的女人。
被他刚才的吻撩拨得有点意乱情迷,但她认为现在已经配不上他,因为自己是个离婚的女人。
她想离开他的身体坐远点儿和他说话,但他固执地再次把她搂紧,“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这样也好。可能面对面,她没有勇气告诉他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低着头,靠在他胸前说:“我……结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