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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家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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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婊子,还想立牌坊!”

“你这混蛋!”

“让你陪我出去应酬一下能死吗?!老板能看上你也算抬举你了。”

“你就端着笑脸,陪个酒,又不会掉下一块肉。老子当不上总监肯定弄死你!”渣男边絮叨,边拿出上班穿的衣服。

杰琳没有起身,彼时激动愤怒的情绪使体内的肾上腺素过度分泌,全身的防御系统打开,渣男拳脚相加时,总感觉下个动作可能会更痛,而对已经承受和正在承受的痛近乎麻木,狂风暴雨时肉身和灵魂已经分离。此时平静下来,灵肉归一,头上身上开始感觉阵阵疼痛。

她就势坐在地上,手臂架在膝盖上,头向前倾,枕到手臂上。长发从后背滑落,垂在身体两侧。

太多次这样的家暴,使杰琳已经麻木,美丽的大眼睛里,曾经委屈的眼泪似乎已经干涸,只剩下空洞无助。

喉咙好干,如果此时有人递给她一杯有温度的水,她定会感恩戴德当牛做马现世现报。

“今天周一,好好想一下你该怎么做,周五晚上看你表现。”渣男说话间已穿戴整齐,俨然一个斯文成功人士,夹着公文包,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房间里寂静无声,杰琳也像雕像一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不想动,就想这样坐着或死去,了无牵挂……

“布谷、布谷……”,手机提示铃声响起,把杰琳拽回到现实,该到出门上班的时间了。

没有逼到极限,人还是没有去死的勇气,既然发昏当不了死,那还需要苟且活着。

杰琳勾住不远处的沙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蹭到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

抬头,镜子里是一张苍白的脸,头发凌乱,目光空洞,像一朵美丽的绢花,虽精致但没有灵魂。

每次杰琳都把脸护得好好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并背后议论,她经常遭受家暴,生活有多惨。写字楼里办公的人还是需要体面的。

公司要求女职员上班时间必须化妆,每天早上有人检查,不合格罚款100元。她无意对抗公司的硬性规定,但也着实让不喜欢化妆的她,对这条规定深恶痛绝。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除非离职,否则就要无条件服从。

每次上班晨检时,那个浓妆艳抹像门神一样的前台“老姐”(本来很年轻,但化完妆后比实际年龄成熟了好几岁,20多岁的人,看上去比30岁的人都老),总会鸡蛋里挑骨头,柿子专拣软的捏,除了在杰琳面前摆摆威风外,其余时间都像舔狗一样。

为了应付进公司大门时的检查,她机械地往脸上扑了点薄粉,勾勒一下眼线,涂了点睫毛膏,打上腮红,最后在饱满但干涩的嘴唇上蘸了点儿口红,就背着那款限量版包包出门了。

办公室人情冷漠,充满了尔虞我诈,心机boy,绿茶girl,充盈在周围,招牌的微笑,优雅的举止,殊不知面具后面都有一颗致人于死地的心。

杰琳大学里读的专业是财务管理,由于没有经验和背景,只能在这个业内比较知名的公司做商务助理。

工作内容主要是合同和单据的制作;订单管理;客户档案维护等。公司规模大,每个人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固定的。新人或老好人,则会被“老油条”分派一些临时的“机动灵活”的工作。

虽不从事财务,但财务人的特质在杰琳的身上还是反映出来。工作尽管重复且单调,但她还是一丝不苟,默默付出。

数据统计零失误率,表达力和逻辑分析能力都很赞的工作报告,都使曾对她轻视的部门主管刮目相看。

部门主管是个女强人,30岁出头,已经练就一副金刚不坏之身。睚眦必报,别人打过来,一定会打回去,是公司出了名的“不好惹”。

杰琳出色的工作以及严谨的态度,使上司省心省力,在老板面前也加分不少。“女魔头”上司对杰琳已经从开始的不理不睬,到现在的察言观色。

“怎么啦?情绪不高。”后进门的上司一坐在座位上,就冲着发呆的杰琳说。

杰琳赶快调整了一下表情,挤出一丝苦笑:“可能昨天晚上没睡好。”

上司的眼很毒,知道性格内向的杰琳是在敷衍她。和人打交道是她的强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想知道的事情,没有问不出来的。

忙碌的工作让杰琳暂时忘记了烦恼,她很庆幸和珍惜这份工作,既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远离渣男。

“该吃饭了,带午餐了吗?”上司的声音在杰琳的头上响起。

也不等杰琳回答,接着说道:“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湘菜馆,去尝尝怎么样?”

杰琳停下飞速敲击键盘的手,看了下手机,已经过了11:30。于是从一堆单据、报表中站起身。

公司不提供午餐,员工可以自己带便当,在休息区用微波炉加热,也可以三五成群地去餐馆AA制。

杰琳平时是自己从家里带午餐的,早上的“狂风暴雨”使她忘了带午餐这回事,甚至早餐她也没吃。

肚子并不觉得饿,但怕上司察觉异常,也只能走出办公室,跟在主管后面,往公司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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