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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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莫名其妙开始地下恋这件事，两个当事人本人都感到很诧异，他们都并没有有意瞒着，可的确也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时机去公布这个好消息。
为此蒋淳珖还感到很遗憾：“绣绣你要是早点答应我就好了呀，这样那天蒲老师过来，我就直接算见家长了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鬼。
蒲绣绣说：“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太容易就答应你了，你都还没有正式跟我表白。”
她歪着头去看蒋淳珖：“虽然我先答应了，但你说得那个正式表白，还是会有的吧？”
“当然会有啦，”蒋淳珖说话间，低头伸手掐了掐鼻梁，有些疲惫的样子，“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我没来得及……”
他这样一说，蒲绣绣几乎立刻就心疼了：“我胡说的，都已经在一起了，还搞那些事干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可是接下来，蒋淳珖连往返给她送饭的时间都没有了，蒋氏集团那边马上要开股东大会，蒋淳珖就算不主持具体工作，他也是股东之一，需要了解一些情况，加上绣春光这边的事，和湘绣大赛收尾的一些工作，他已经忙得连睡觉时间都需要秘书严格规划出来了。
就比如说现在，居然是蒲绣绣去打包了饭菜给他送过来。
蒋淳珖看到她，眼睛还是在放光，可是脸上的疲态已经遮挡不住了。
“你这个老板会不会太苛待自己了，”蒲绣绣伸手去试图替他把拧起来的眉头抚平，“你又不缺钱。”
“我是不缺钱呀，可是我的钱是哪里来的呢？”蒋淳珖捏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说，“我爸爸妈妈年轻的时候都很拼的，现在他们也很拼呀，财富是依靠在勤奋之上的，各行各业都是的。”
蒲绣绣心里立刻就想到了好几个反例。
反例之一的季里，现在就靠在沙发上，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挂在挺得笔直的鼻梁上，整个人十分冷冽地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恭喜你啊，擦边也还是拿了个奖，”苏嘉至笑得把“虚伪”两个字挂在了脸上，“多亏了你有眼光，拜了个好师父。”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太明显了，仿佛在季里胸口豁开了一个洞，好不容易被他压制下去的妄念和不甘，有了这个豁口，得了机会马上出来作祟，一时间脸色都克制不住地难看起来。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逼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是啊，多亏我拜了个好师父，自己女儿拿了一等奖，还能让我擦个边，这么看来，徒弟再亲，也亲不过亲生女儿，你也看见了，正好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还要继续跟我合作，去找她大概更有胜算。”
“可她会跟我合作吗？”
蒲绣绣这次拿了湘绣大赛第一名，苏嘉至其实心里并不觉得这是蒲颂在其中起了多少作用，毕竟蒲颂一直以来都反对蒲绣绣刺绣，这是整个湘绣圈的人都知道的事。
苏嘉至虽然加入湘绣圈的时间不长，八卦倒是都弄得挺清楚的，而且蒲颂对季里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他拼尽全力也不过能给季里弄到一个擦边的名次，又怎么可能把蒲绣绣送到一等奖的位置上去？
再加上上次吃饭，苏嘉至都看到蒲绣绣和蒋淳珖那么亲密了，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亲密，或许还不至于，可连蒋淳珖的父亲都对她这么青睐有加，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蒋淳珖自己弄的那个绣春光，未必一定能闯出名堂来，可蒋氏集团矗立在它身后，这才是蒲绣绣手里的王牌。
她有了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又怎么可能来跟苏嘉至合作？
再说他也不是没向蒲绣绣跑出过橄榄枝，蒲绣绣根本不屑于搭理。
苏嘉至选择季里，已经是退而求其次的结果。
毕竟其他几个获奖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像是会选择和苏嘉至合作的性格。
何必去碰壁？
苏嘉至知道，季里不会拒绝他，但也不想再看到季里像之前那样趾高气昂。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继续跟着蒲颂干，没有前途，你看蒋淳珖和蒲绣绣之间的关系，他可能会在蒋氏集团和蒲颂的合约结束之后，跟你签长约吗？”
“这次获奖选手可以选，”季里抬起眼皮，就这样看着苏嘉至，“我可以选跟他签长期合作的协议。”
“然后呢？”苏嘉至嗤笑了一声，“你是和绣春光签，还是和蒋氏集团签？他们承诺过你，签了长期合作协议之后，每年会给你几个项目吗？”
杀人诛心。
季里当时下意识就想选择签长约，可是后来负责人的话又让他有些犹豫，因为听起来签长约似乎只是限制了他的创作自由，而只签单个作品授权合作的，也还有机会和他们二次、三次合作。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签长约，也一定只是和绣春光签，而不是和蒋氏集团。
绣春光又能有什么好的项目？最终肯定还是只能靠蒋氏集团。
苏嘉至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双腿伸长了交叠着放在面前的小几上，惬意而又胸有成竹地说：“你最好的选择就是跟我合作，艺术如果不赋予它经济价值，就没有任何意义，而且……”
他眯起眼睛问：“你追求的是艺术吗？你做得到像蒲绣绣那样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搭进去创业，还是能做到像你师父蒲颂那样，一辈子沽名钓誉，只要好名声，根本不求钱财？你都做不到，你爱钱，所以跟我合作吧。”
季里今天既然坐在了这里，就算没有完全想好，也肯定是有所动摇的。
他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上次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苏嘉至说，“你只需要负责去做你该做的，参加比赛，参加所有露脸展现你湘绣实力的活动，剩下的交给我。”
苏嘉至对他说：“酒香也怕巷子深，现在这个社会，营销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你看那个蒲绣绣，不就在比赛的时候各种搞噱头，还搞了个自己的频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