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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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不信他，他要给九娘一个承诺，要不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九娘这心思就会受到影响。

给她一颗定心丸，九娘这心安了，他也就踏实了。其实他才不在意九娘退亲的事儿，现在他还要感谢秀才的不娶之恩呢！

本来想找个机会收拾收拾秀才，后来想想，他已经跟九娘定亲了，将来后悔的肯定是秀才。这才放了他一马，不过将来路长着呢！有的是机会。

山不转水转，谁知道将来谁会落在谁手里。

这边看着老大夫开了药，行了针又收了针，收拾好退到一边，就看了他一眼。

他慢慢的蹲下来，轻轻的拿起九娘的手，也管不了身后老岳父脸色如何。

“九娘，我是钱毅。你的未婚夫，咱们才刚刚订了亲没几天。年底就要成婚，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吗？我以前是浑，但我从没干过昧良心的坏事儿”。

“这几天我在县城和镇子上跑了几趟，把房子都看好了。就看你喜欢住哪儿，你喜欢哪儿我们就住哪儿”。

“我还找人做了最时兴的梳妆台，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样什么款式的，就一处做了一个款式的。等你好了，把两处房子都按你自己喜欢的归置”。

“好不好，你赶紧好起来。我一个大男人，做不来这些。你赶紧好起来，我现在也没个可商量的”。

说着说着眼泪一滴滴滴到九娘苍白无力的手上，钱老五索性拿着九娘的手给自己擦眼泪。

把她纤细的手指一根根捋开，贴在自己的脸上。九娘的手上没有一点温度，揪的钱老五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断断续续的在九娘耳边低声喃喃的说着话。

以前没想过成亲，每天跟自己那帮兄弟东奔西走混日子，过的也挺逍遥快活。

如今订了亲，虽然才见了两三面，可那种牵肠挂肚的思念，让自己夜不能寐。

不过他好喜欢这种感觉，当时拿到写着九娘名子的房契，那一刻心里是从没有的踏实。

原来，这就是有家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自己在外面看着潇洒。却如浮萍一样飘摇不定。没有人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一句，天冷了，有没有加衣服。饿了，也没有人给自己做碗热饭。

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有了家，就有了根。那里还会有九娘，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他们的孩子，一家人欢欢乐乐的。

畅想着未来，钱老五哭的跟个孩子似的。如果没有了九娘，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原来没有动过心，也没觉得这日子有什么不同。成不成婚，跟谁成婚也没想过那么多。可自从跟九娘定了亲，对未来就充满了希望和憧憬，多了规划和期盼。

每天活的浑身充满了力量，心里眼里都是蜜一样的味道。

这会儿屋里就李秀才陪着他们，九娘的娘因为她病了身体也越发不得劲儿。

听到钱老五一番话，李秀才也跟着泣不成声，是自己没本事害了九娘。

老大夫看着钱老五能够为了一个如今还没有名份的女子，做到这份上也有些动容。

唉，自己真是老了，都说现在世风日下，只看眼前这一对，还是有真情在的。

大家都没注意，九娘的眼泪从眼角大滴大滴的流下来顺着消瘦的脸颊没入发丝中。

看着没有一点反应的九娘，钱老五一时有些不能自抑，这么多年没人疼没人爱。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个可心的想要成家，怎么能让九娘就这么撒手了呢。

他伸手隔着被子握住九娘瘦弱的肩膀，轻轻的摇动着“九娘，九娘，我现在就带你走。我们走的远远的，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好不好？九娘，你起来，我们现在就走，我这就带你走。我钱毅一定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说着就要起身抱着九娘走，李秀才和老大夫都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把人按住。

能让他到九娘病榻前，已经是李秀才为了救闺女不顾脸面了，要是再这么着被钱毅抱出去，那闺女真的是再没有了活路。

这时九娘忽然咳了几声，老大夫一听，高兴的说道“好好，这就成了，赶紧的弄些温水来给她喝下去，要是有现成的米油最好了。”

李秀才忙用衣袖呼噜一把脸，一叠连声的说道“都有都有”起身到外面亲自端了进来。

最近因为九娘的事儿，他也算是看清了两个儿媳妇，真的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两个儿子在家，那是妹妹长妹妹短的，只要两个儿子不在眼前，根本找不到人。

等九娘好了，他也想明白了，干脆分家吧。

自己没本事，就图个眼不见为净，也省得将来闺女连回个娘家都要看人脸色。

钱老五接过碗，要亲自喂九娘，李秀才有点难为情。感觉有点不合规矩，可是现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看着钱毅笨拙的拿着勺子和碗，怎么都喂不进去。想上前帮忙，真是有心无力，自己也不比他强多少。

老大夫站在身后说道“把这两枕头靠在丫头背后，慢慢来，几天没怎么进食进水了。别着急，得一点点的来。”

在老大夫的指导下，总算是喂下去几勺温水，歇了会儿又喂了一小半碗米油。

虽然还没清醒过来，能吃进去东西，这人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