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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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着天，钱老五就听到“扑通”一声。
这段河水虽然不急但是比较深，离村子有一段距离。这里又偏僻，平时洗衣服洗菜的肯定不会过这边来。
谁家里的孩子更是看得紧，日常也是一再嘱咐，不能往水边凑。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没事随随便便的到这边来。
所以他们偶尔选在这里吃吃喝喝，说说话，就是图个清净。离河边近，收拾起来东西也方便。
钱老五感觉这声音不对，起身一个箭步就窜出去往河面上看了一眼，只看到水面上溅起的一层水花。
这一看就是有人跳水了，不管是自己想不开跳的，还是别的原因，先把人整上来再说。
也是他年轻，水性又好，想也没想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冲过去也跟着跳下水。
这段河水虽然深但是流动缓慢，到了水下，也就几息时间，抓住随着水流往下游去的九娘。
等把人救起来一看，这不是先生家的小闺女吗？最近好像听说跟先前订亲的那个秀才退亲了。
这个时间到这儿来，落到水里一声不吭，没挣扎也没求救，显而易见的是寻短见来了。
既然认识，二话不说，抱着九娘就直接奔李先生家跑去。
这当口家里也发现九娘不见了，都出来找，正着急的时候猛一下看到九娘浑身湿漉漉的被人抱着回来了。
九娘的大嫂二嫂脸色一下更不好看了，退了亲了还瞎折腾，这下家里怕是又得被人指指点点的。
哼！装模作样。真要想死，不会走远点，一看就是不想死。
还别说，真是九娘命不该绝，还这么巧碰到钱老五。再一个跳下去时间短，也就是呛了几口水，等把水控出来，咳了一阵儿人就没事儿了，都不用找大夫。
家里人都一阵后怕，老秀才更是抱着闺女不撒手。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过了吗？爹养你一辈，别人爱说啥说啥，咱自当听不见看不见”。
自家大哥二哥回头把自家媳妇一顿臭骂，说她们不用心看着自家妹子，两个嫂子恨的牙痒痒也不敢说什么。
本来就是她们故意漏的空子，也是知道九娘心存死志，想着就这么去了，别人指点的也是背信弃义的秀才家。
这把人给活活逼死了，自己虽然得不到啥好处，最起码恶心恶心秀才家，心里也痛快痛快。
这么多年，家里可没亏了他们。不说别的，老爷子那是真心实意的培养他，结果这么两眼一抹就掀篇儿了。
没那个！
再说，别人知道了，自己家是苦主还能博得大家的同情。九娘就这么去了，还能落个贞洁烈女的名声，也不是坏事儿。
没想到被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二傻子给救了。这下好了，更热闹了。
俩人一阵气结，又被自家男人骂了一顿，你想这脸色能好看到哪儿去。
哥俩骂完了媳妇，转过头来又跟自家妹子赌咒发誓“妹子，别怕。爹娘老了，还有我们，咱哪都不去，哥哥们养你。谁敢说一句不事，看我不大嘴巴子抽他”。
两人都过了童生，想考秀才，考了两次都没过。就有点想放弃，平时都是文质彬彬的人，但凡涉及到自家妹子的事儿，瞬间就能变身妹控。
这话说完，听的后边两个媳妇恨的是咬牙切齿。
小姑子平时是不言不语，看着挺好相处的，可什么事儿也用不着她张嘴。一个老爷子还有那两个好哥哥，啥啥都给想的到到的，那里用得着自己开口说、开口要。
真是命好！
老娘这时才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拍打着闺女“你这个死丫头，你这一跳下去倒是干净了，就不想想我们这两老的，想想这一大家子。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让我们白养你一场，啊！你这是成心要我的命吗不是？”
“让那些个脏心烂肺的去嚼舌根，咱过自己个儿的日子。你可不能再让娘亲跟着担惊受怕了，你是我亲生的，就当心疼心疼我。你真要是这么去了，我可怎么活？”
两个儿媳妇还得咬着后槽牙过来假模假式的劝人，家里的孩子都被这阵势吓哭了。
一时院子里大的哭，小的闹。钱老五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合适，索性上前跟着劝劝这个，安抚安抚那个。
这时九娘的爷爷奶奶大伯听说了，也都赶过来，看到九娘没事儿了，才松了口气。
看看站在一旁浑身湿漉漉的钱老五，知道人是他救的，那是真心实意感谢人家。
这要是旁边没人，就这么一会儿可能阴阳两隔，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赶紧叫人找衣服给他换上，现在虽然是夏天，这么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钱老五谢绝了李家的好意借机出来，走在外面，钱老五心有感触。看九娘一家人是真心对待九娘，没有因为她退亲嫌弃她。
那么好的女子怎么能被退亲呢，那个秀才他也认识，长相才情也就一般吧。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他要是努努力都会比他强。先生当时怎么就给九娘订了这么一门亲事，真是识人不明，毁了九娘一辈子。
要理论起来，那可是自己的小师妹。得找机会揍一顿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子，给小师妹出出气。
不但辜负了先生的一片心，也辜负了小师妹的一份情。
想着刚才从水里把九娘抱出来，看着那毫无生机的小脸，真要是就这么去了，先生怎么受得了。
看着先生的家人都那么爱护她，她怎么忍心丢下爱她的家人，估计是心被伤透了吧。
以前偶尔也见过几面，安安静静的，从不多说一句，那么美好的女子怎么能被辜负呢。
这钱老五，知道的他是刚才救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邪祟。一边走一边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