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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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藏，天启皇室的功法，有意思，在功力无法完全发挥的情况下仍有此效果，已经不俗。”
“老人家元爆丹之伤未痊愈，能有这样快的身法，也是出人意料。”
“倒是我家的小子，玩归玩，这下将人玩丢了，放虎归山，可不是什么睿智之举，哎，到底是没有闯过江湖的少年人，不懂得除恶务尽的道理。”
白泽坐在窗口，手中茶盏飘出淡淡茶香，一旁的一堆瓜子壳，说明了看戏之趣。
此时老板娘重新上楼，顺便还带了两碟茶果。“公子看热闹看得这样细致入微，想来也是神仙中人。”
白泽闻言，慵懒地笑了笑：“老板娘见此场景仍面不改色，心境也是过人。”
老板娘将茶果放好，俏生生往椅子上一坐，玉藕般的手指拈了茶壶斟水，技艺娴熟。“开酒楼的，什么样的江湖人都见过，倒是如公子这般气度的人，我一生也未见过几人。”
“老板娘铅华容颜，想必有驻颜之效，只不过白某需得提醒一声，是药三分毒，心思不纯，毒中毒。”白泽轻轻吹了吹茶水，浅尝一口。
老板娘眼神微惊，倒是很快不动声色，掩嘴笑道：“这样好看的戏码，让我为公子斟茶，一同观看吧。”
浓雾消散，水面上微风拂来，波光粼粼。
萧无闻极目探去，只见远处山脉上的人影一闪而过，很快便不见踪迹。
“金丹后期的修为，猎杀技艺也娴熟，堪比妙成空的杀手。”钱九斤一边调息，一边说道：“还有两人，一人用术法，压制精神力和灵气，降低我们的判断。麻烦的是用箭者，修为高深。”
季少一收了紫曦剑，撇撇嘴：“高深什么，不过是个胎神中期、炼丹返虚的半吊子，要不是跑得快，我能一剑劈了他！”
萧无闻哑然，季少一的狂妄和天真真是形成鲜明的对比，但转念一想，季少一自有狂妄的本钱，能让阎王孙忌惮而逃，他的能为，怕是远超自己的想象，他不由得有些期待千机阁的调查，能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惊喜，亦或者，是惊吓。
“多谢你，这次若非有你，这三人合招，我和九叔未必能全身而退。”萧无闻还是郑重地向季少一说谢。
“你谢我很多次了，朋友之间，不必言谢。”季少一无所谓得摆摆手。“走吧，可别让白泽先生独自留久了，他这个人可是很不好说话的人，省得到时候和店老板打起来。”
三人御风而行，从水面回到岸边。
“哇，真的是神仙中人啊，你们看，他们在水面上飞耶！”
岸边早就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不管是品鲜阁的纷乱，还是水面上的打斗，总能够令人驻足的。
“大哥你看，那两个人真帅，肯定是大门派下山游历的弟子，你说我能拜师吗？”
“小妹啊，村头的卦师都说你天命不凡了，你看你才第一次入城就遇到神仙，你要不试试看？”
岸边人群中叽叽喳喳，萧无闻三人刚刚站定，且没听几句热闹，面前就突然跑出来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穿得粉粉嫩嫩，双膝往地上一跪，朝着季少一就拜了下去：“仙师在上，请收我为徒！”
季少一一愣，看了看地上那个比自己也小不了几岁的女子，又看了看萧无闻，只见后者正掩嘴浅笑。“无闻，她是在和我说话？”
“是啊，少一你如此英才，自然能吸引追求者……我是说拜师者无数。”萧无闻忍着笑意说。
季少一挠了挠头，有些迷茫：“可是我不会教人啊，我自己都没有门派呢！”
“就是你自己怎样修炼的，教给别人即可。”萧无闻补充道。
“就这样？”季少一狐疑。
这时，那女子立即开口道：“仙师，刚才你那一剑我都看到了，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我从小就想做个剑仙，请仙师收我为徒！”
说着，那女子又拜了下去。
“啊，这……”季少一面色有些涨红，半天才说：“那你每天黎明时分，找一处山头坐着看日出。”
“啊？”女子一愣。
不仅是她，周围的人，就连萧无闻和钱九斤都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仙师，你不收徒也不用戏弄人家小姑娘啦！”人群中有人说。
季少一脸更红了：“谁说我戏弄她了，我自己就是这样修炼的！”
眼看着还有人说，跪拜在地的女子反倒是一脸坚定：“好，那我从明天开始，每天看日出！”
萧无闻看着人越来越多，自己这张脸总归不要被太多人看见的好，当即给了钱九斤一个眼神。钱九斤在萧无闻身边久了，知道意思，浑身气势一发，将人群分散了些：“今日仙师与恶人战斗消耗不少体力，现在要休息，各位请不要再打扰了！”
有钱九斤将人挡着，萧无闻和季少一当即进了品鲜阁内。
回到雅间，看见地上的狼藉已经被人清扫过，重新布置了桌椅和摆设，白泽则在窗口饮茶，清风透过窗户吹动他的发丝，在无幻水湾的波光下晶莹如雪。
季少一看到茶几上小山一样的瓜子壳，没好气道：“你是真看得下去呀，我们打架，你喝茶嗑瓜子？”
说着，抢了白泽的茶杯，一饮而尽，显然是渴了。
白泽也无所谓，慢条斯理道：“这不是你自己乌鸦嘴求来的打斗吗？我以为你会乐此不疲。”
季少一一时语塞，瞬间没了脾气。
萧无闻则看见一旁的老板娘：“这位是？”
“品鲜阁的老板娘，找你讨债的。”白泽说。
萧无闻这才想起刚才将此地弄得一团糟，上前拱手致歉：“抱歉，事发突然，此地折损皆由我来。”
老板娘风韵一笑，四下一眼，温婉说道：“损坏黄木桌子一个，椅子三把，花瓶三个，植被若干，加上之前的酒水饭菜，掐头去尾，算公子七十两。”
“应该的。”萧无闻对恰好回来的钱九斤说道：“九叔，给老板娘七十两。”
“等一下，再上十个菜！”季少一连忙道。“刚刚消耗不少，肚子会饿！”
萧无闻笑着对老板娘点点头。
不多时，桌子上重新摆满了佳肴。
季少一吃得开心，萧无闻倒是不饿，在一旁仔细查看钱九斤的伤口。“那钢爪锋利无比，抓痕深邃，幸好没有伤到筋骨。”
“公子不必担心，皮肉伤。”钱九斤掏出两颗丹药，塞入口中。
“你服用元爆丹之后身体一直没有痊愈，不然那人也不会是你的对手。”萧无闻蹙眉，元爆丹的伤害不可逆，钱九斤的身体和功力确实不如从前。
季少一不知道何时站在一旁，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玉壶，直接在钱九斤的伤口上倒了些许酒上去，没有防备的钱九斤顿时痛得龇牙咧嘴，闷哼一声，冷汗直冒。
“这是？”萧无闻差点要去阻止，但这酒味道熟悉，而且钱九斤的伤口立即止住了血，隐隐有愈合的迹象。
“好东西啊！”白泽在一旁说：“用液化的灵气配合数百种天材地宝酿造而成的云暮雪晴，可是堪比灵丹妙药的存在。话说回来，那个……谁？对，就是你。”
“萧无闻。”萧无闻连忙道，白泽不太能记得住人名，这两天，他已经见识过这位传奇神兽在这方面的缺憾了。
“对，萧无闻，上次在山头还给你们用去了两坛，是不是该算一算这笔账？”
萧无闻这才想起，当时在温泉内，的确是这味道。只不过当时他以为是服用了某种丹药，现在才知，原来是这酒的作用。
“是，两位以此灵药救治，实该付费。”萧无闻点头。
“一坛云暮雪晴算你十颗灵玉，刚才这一口便当是头次生意的福利，一共二十颗灵玉，如何？”白泽道。
季少一连忙拍了拍白泽：“哎哎，这酒是我自己要用的，你干嘛和别人算账？而且是二十颗灵玉耶！”
天地灵气运转流动，浓郁之处在某种条件下汇聚成石，便称之为灵石。一般一颗鸡蛋大小的灵石能储存一百道灵气。而灵玉则是更为纯粹，能蕴含千道灵气，数量稀少。
修真皆与灵气有关，不管是阴阳水火，还是妖气魔氛，都是属于灵气的一种。在战斗或者修炼时，灵气的补给往往可以影响一个人成功与否，所以灵石在修真者之间，可以算是一种通用货币。
而灵玉这样的等级，几乎就可以用来储存阵法、符箓，或者用来孕养一些天材地宝，也可以被镶嵌在兵器之上，使用时可以减少使用者体内元气消耗。就像钱九斤的鹰爪短刀，在刀柄处就镶嵌着一颗灵玉，内中储存破风阵法，能在使用时更快，更少阻碍。
“二十颗灵玉，比起我和九叔两条命，实在已经是划算。”萧无闻倒是不觉得这是过分的价格，但面色有些为难：“只是我现在身上未带灵玉，可否先记下？”
“这无妨。”白泽道。
季少一还想说什么，萧无闻则笑着拍了拍季少一的手臂：“少一不必介怀，有时候亏欠，会让人感觉好受很多。”
季少一这才按下不提。
酒足饭饱，四人准备离开品鲜阁，刚刚要踏出门口，突然一杆长枪从一旁探出，拦住去路。
“几位应该不急吧？在下有一件事想确认一下，不知可否暂留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