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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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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似有烟花在绽放,路灯下的雨丝无声地下着,照出远处一片高低错落、像浸在昏黄色里的蔷薇,这么安静的夜晚,她的心却像风雨里飘旋的花瓣,虚幻得过分,也柔软得一塌糊涂,又像身旁那只吸饱水分的草莓蛋糕,酸酸涨涨,甜蜜醉人。

晃神间,男人撬开她的唇齿,冰冷霸道的舌长驱直入,时而重重地吸吮她的舌尖,汲取她的津液,时而又温柔地摩挲她的贝齿,轻咬她的唇畔,等到她被他撩拨的焦灼难安呼吸不畅时,他又退出一点,温柔地勾勒她粉唇的每一个细节,以为快要结束,下一瞬,他又趁她喘息的间隙猛然闯入,缠着她的唇齿在她领域里肆虐横行。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怕男人听见,付小白双手无意识地抵在男人胸膛上,任由那种陌生的电流反复撞击她的大脑,有种痉挛的酥麻传至心脏,一下一下的,似乎跳得更厉害了。

付小白从来不知道亲吻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上次在游泳池里因为脚够不到池底掉下去,加上池水寒冷,惧怕多于羞涩,这次她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男人炙热的感情。

似觉察到她的分心,池脩延不满地轻哼了声,猛地托起她的下颚,发狠地亲了上去,好像带着惩罚的意味。

渐渐地,付小白眼神迷离,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搁浅的小鱼,胸腔剧烈起伏,好像快要窒息了,“唔……”

付小白眼角不堪重负地沁出一丝眼泪,双手紧紧攀住男人的胸膛,身体却止不住地战栗,男人失笑放开她,然后又轻吻她的眉心,她的鼻尖,以及她被他吻得润泽微仲的唇畔,声音动容又沙哑,“我们回去好不好?”

付小白无力地倒在池脩延怀里,微微喘息着,脸靠在男人同样起伏的胸膛上,然而视线一转,突然就瞥见他戴在食指上那只黑色的骷髅钻戒,付小白一愣,脸上的温度渐渐冷却,脑海似乎有一瞬间的清明,她垂眸,淡淡地问:“你之前说你没有女朋友,我相信你,所以,你能说说你跟顾荌的事么?”

男人身体微僵,片刻,他目光深沉,缓缓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付小白抬眸看着他,极为冷静地道:“全部。”

似乎觉得自己有点贪心,她又垂下眼睑,轻声问,“可以吗?”

银色的玛莎拉蒂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池脩延垂眸看了付小白好一会,薄抿的唇角不自觉放柔软。

他算是发现了,女人害羞或者不高兴的时候就会低着头,安静如鸡,偏偏此刻她的头发被水淋湿了,耷拉下来,绒密卷翘的睫毛也挂满了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的晶莹,看着就像一只垂头丧气的笨狐狸。

他目光不自觉变柔软,低头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回去,我再告诉你。”

池脩延脱掉西装套到付小白身上,然后俯身把她拦腰抱起,在她耳边低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身体突然悬空,付小白惊呼一声,急忙伸手搂住池脩延的脖颈,抬头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眉目深邃如刀削,气质矜贵清冷,看着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付小白有些怔愣,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走到一块,他们两人的衣服都被淋湿了。雨是凉的,风也是凉的,然而他们的心脏却是滚烫的。

付小白静静地凝视着池脩延,她看了很久,忽然莞尔:“回去,我也把我跟秦斌和姚可芯的事告诉你好不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池脩延垂眸看她一眼,哂笑道:“从今晚的情况看,那似乎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脚步一顿,沉声道,“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付小白倏然抬眸,以为池脩延早就知道全部,然而在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郁闷,以及明明很在意却佯装不在乎时,付小白眨眨眼睛,笑道:“确实不好,糟糕透了,不过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池脩延面无表情地嗯了声,打开副驾的门,把她抱进去,然后再绕到车头,坐进驾驶室,付小白侧头看着他,一双澄澈的狐狸眼亮晶晶的,透着一丝狡黠,耀眼得就像落满了星辰。

池脩延心里莫名被灼烫了下,抬手掰正她的脑袋,“开车了,别闹。”

付小白又转过去,眼睛弯成月牙,“真不想听呀?”

池脩延眼睛盯着前方,伸手精准地扣住她的后脑,就在付小白以为他又要掰正她,正准备调侃几句时,男人突然大手一收,侧头,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哑声道:“再闹,嗯?”

付小白双目瞪圆,呆呆地看着池脩延,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是江城最难以靠近最不近女色的高岭之花,心脏砰砰乱跳,突然又有了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在密闭的空间里特别明显,怕被看笑话,她果真不敢再闹,只是这个漫长又安静的拥吻却迟迟没有结束。

纷纷扬扬的雨丝在车照灯照出的两道光柱里缠绵交错,甜蜜沁人,林荫道笼罩在一片迷蒙的夜色里,沉醉在彼此心跳声的两人全然不知道路的另一边,同样停了一辆车。

带着渔夫帽的男人点燃一根雪茄,深深地吸了口,又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懒洋洋地接过女人递来的可夜视望远镜,冷笑道:“上次那小子在餐馆说的你不信,怎么,现在亲眼目睹,感觉如何?”

车里没有开灯,顾荌脸色惨白,嘴唇紧抿,拎着包包的手死死攥着,淡蓝色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革的组织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她身体的颤抖。

“荌荌啊,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已经爱上别人了,你还不舍得动手吗?没有了感情,你好歹还有事业。”

男人缓缓吐了口烟圈,瘦削的嘴唇倏然弯起,他倾身,凑到女人耳边,语重心长道:“这个世界啊,只有财富才是我们最可靠的伙伴。”

顾荌一双漂亮的眼眸布满红血丝,她盯着远处那辆银色的玛莎拉蒂,沉默许久,久到男人以为她还没想明白时,顾荌突然指甲一松,冷声问,“那,我该怎么做?”

男人激动地掐灭雪茄,沉声道,“荌荌,你知道吗?七年了,我等了足足七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能想明白,我很高兴。”

说着,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车辆在昏暗的林荫道里缓慢行驶,付小白等脸上的热度降下一点后,便把秦斌和姚可芯的事,事无巨细地娓娓道来。

窗外的细雨无声下着,窗内,女人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夜莺般,在寂静车厢里轻轻回荡,池脩延边打方向盘边细细聆听,时不时地问几句。

当听见女人讲述到某件在他看来只是一句话的小事,但在女人眼里却仿佛遭遇天大的不公、愤愤不平时,他又心疼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哂笑道:“怎么就这么蠢?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懂反击?不知道你未婚夫的名字很好使?‘狐假虎威’你不是很会?”

这不说还好,一说付小白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狐假虎威还不是被你逼的!再说,你这未婚夫不是‘假的么?我哪敢啊,这么高调,等到被炒鱿鱼时,你那白月光知道后,我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池脩延按了遥控,欧式大门缓缓打开,车辆还没驶进车库,池脩延便踩了刹车,眉峰微蹙,“什么白月光?”

付小白侧头,看向窗外,轻哼了声,“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白月光呀,不是等了人家七年今晚要给人家过生日的么?你不会是被她拒绝了才跑到我面前吧?”

付小白越说越真相了,她猛地回头,澄澈的眼眸深深地看进池脩延眼里,似牵动心中的某根弦,她的眼眶渐渐变红,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池脩延,我跟你说,我是经历过一次背叛的人,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所以,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池脩延闭了闭眼,修长明晰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气极反笑:“付小白,你到底听谁在胡说八道?什么白月光,哪来的白月光?”

付小白扭头看向窗外,目光落在那间昏黄的玻璃屋上,瓮声瓮气道:“你不用骗我了,事先声明哈,我不是说要计较什么,谁又没有点过去,我也有过一段糟糕透顶的感情经历。”

说起这个,池脩延的脸就黑了两度,不可否认,今晚当他看见付小白跟别的野男人在一家公认的情侣餐厅里庆祝生日时,他妒忌得都快发疯了,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滋味,他不想再尝试,也不想再被人提起,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再看见那家伙。

付小白却仿佛没看见池脩延的脸色般,继续道:“但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不是介意,我只是不想你被拒绝之后一时糊涂做了个让你自己都后悔的决定,免得清醒之后,大家都难堪,所以……”

“付小白,”池脩延有些气笑,“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白月光?谁?顾荌?”

付小白没有说话,却沉默地看着他。

池脩延脸色黑沉,清凌凌地睥睨着她,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让,最后还是池脩延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道:“我之前说过的,我没有女朋友,跟她更没有任何关系,我和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加不会有。”

付小白垂眸,淡淡地哦了声,然后又忍不住扭头看向窗外。

雨慢慢变小了,湖心岛的玻璃屋仍旧亮着灯,昏黄的光线把屋外的雨丝照得一清二楚,却更像一层坚定不移的保护膜。

付小白看着窗外,心情却更加郁闷了,“那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呀?现在你说没有,我相信你,但是从前呢?你不是豪砸千万为博红颜一笑?”

记得以前看电影或电视剧,看见男女主吵架,其中一方总会忍不住翻旧账,当时她就在吐槽,觉得两人岁数加起来都过半百,谁又没个一两段过去,她不也跟秦渣男拍过拖?

池脩延快三十岁的人,有感情经历很正常,他们只要好好珍惜当下就好,然而此刻,付小白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自己曾经吐槽的人,但她却控制不了自己。

她并不是在介意些什么,她只是很疑惑,池脩延跟顾荌明明有很大机会走在一块,他们为什么最后会分道扬镳?他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但为什么认识他们的人都说两人在拍拖?而池家人对顾荌的态度为什么会这么差?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脩延指腹轻轻捏了捏眉心,沉声解释,“那两千万是她自己出的,我只不过看在她哥的份上帮忙把东西拍下来,仅此而已。”

付小白淡淡哦了声,眼睛盯着湖心岛的玻璃屋依旧沉默。

池脩延把她的脑袋掰过来,见她眼睫微垂,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蹙眉,“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付小白回过头,眼睛却盯着男人手上那只骷髅钻戒,心里莫名一堵,“那你之前不是对她有求必应?不是跟她在世贸餐厅共进晚餐?其实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大家都说你们是曾经的情侣,而你跟我说的却不是那一回事,我……”

付小白抬眸看着他,澄澈的眼眸充满疑惑,“池脩延,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脩延神色微微一僵,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对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久到车厢的空气开始变冷,久到女人明澈透亮的眼眸渐渐变黯,他心猛地一刺,脑海浮现的是女人独自坐在昏暗的长椅里对着一个已经发泡的蛋糕哭泣,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弥漫胸腔。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自己的额头抵在她额头上,鼻尖够着她的鼻尖,眼神幽黯,声音沙哑,“小白,本来我打算等你过完这个生日,或者等你对我的感情更深一点才告诉你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他大拇指轻轻抚摸她微红的眼睑,“我不确定当你知道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池脩延’之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喜欢我、答应跟我在一起。”

他无比深情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承认,我之前的想法很自私,你是那么的美好,纯真,善良,你值得这世间最完美的男人去爱你。”

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然后绕到副驾这边,打开副驾上的车门,手搭在车门上方,状似随意,但明晰的指骨却微微攥紧,狭长的眼眸盯着食指上那只黑色的骷髅钻戒,一顿,然后又倏地掀起眼皮,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溺水之人作最后的挣扎,他朝她伸出一只手,缓慢又小心翼翼地,“所以,小白,你愿意了解这世界上去掉所有光鲜靓丽,像怪物一般活着的池脩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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