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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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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白收回目光,把手机放进口袋,沉默地往门外走去。

人就是这么奇怪,来的时候明明兴高采烈,走的时候却乌云密布,就像眼下的天空。

希望回去前千万别下雨,付小白偏头看着窗外,如是祈祷着。

可能上天都看不惯她在招摇撞骗呢,车刚开到小区门口,天就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雨帘从湖边一路漫过来,顷刻间就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付小白早上出门没有带伞,偏偏遇到个奇葩保安,说没业主的允许,外人不得进入。而她又没池脩延的电话,所以,她只能下车走路。

自从高跟鞋折断之后,她就穿了休息室里的一双毛鞋,刚才在室内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雨水一浸,完全不能走路了,更遑论她脚上还有伤。

狂风卷着落叶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付小白又冷又饿又疼痛,孤零零地沿着路边一路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她四肢快麻木了,才看见那栋镶嵌在江南烟雨中的别墅。

曾经的她是很喜欢这栋房子的,一直梦想能够拥有这样一栋房子,房子里种满蔷薇,面朝湖泊,背靠环山,一起床就能看见朝霞披洒湖泊的壮观画面,入睡也能看见漫天繁星。

但现在,付小白却讨厌极了,大概物似主人型,主人讨人厌,房子自然不讨喜。

付小白如是想着。

回别墅洗了个热水澡倒头便睡。

至于家务和晚饭,管它呢。

夜幕降临,雨停了,月光拨开云雾倾泻大地,空气中散发着混着雨水的泥土的清香,零星几只青蛙在耳边低低鸣叫。

付小白是被饿醒的,头昏昏沉沉,稍微动一下就抽筋似的痛。

下午回来的时候因为全身湿透,双脚泥泞,为了不弄脏地板,她直接跑进楼下的佣人房洗澡,洗完就在里面睡觉了,也不知睡了多久。

打开手机,原来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从中午开始她就没吃过什么东西,饿了十多个小时,难怪会被饿醒。

不过,池脩延回来了吗?他的晚餐怎么解决的?怎么没叫自己?或者,他压根就不知道她睡在佣人房里?

抱着种种疑惑,付小白走出佣人房,却发现客厅一片漆黑。

月光从露台照进来,冰冷又安静,风吹动纱帘,星光点点的萤火虫在蔷薇花里若隐若现,然而空旷的别墅却一个人也没有,抬头看了眼二楼。

二楼同样漆黑。

付小白自嘲地笑笑,也是,心上人回归,自然要小心陪着,护着。

付小白沉默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着空荡荡的冰箱,突然有些怔愣。

是呢,上两周她见刘妈天天大老远地从老宅把一袋袋食物搬过来,隔天又把前天送来来不及吃的全部拿回去。

当时,她想着反正她一个人在这也用不上,而且一日三餐都有专人送过来,于是就让刘妈别来回折腾,免得浪费掉这么昂贵的食材。

但今晚,怎么没人送晚餐了?

是了,白月光回来了嘛,自然忘记别墅还有个人了。

付小白关掉冰箱,又去橱柜那边翻找,想找个泡面将就一下。

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诺大一间房子,居然连个吃的都没有。

无奈,付小白只得打开美团,还没想好要吃什么,突然记起小区的奇葩规定:没业主放行,美团是进不来的。

付小白这下的心情真的是郁闷至极,索性回房间继续睡觉去。

可是肚子没东西,胃饿得难受,加上头也还有些痛。

一向好眠的付小白今晚却破天荒失眠了。

躺得无聊,只好拿出手机刷围脖。

然而,一点开就看见几个橙色的‘沸’。

wj大师画展完美开幕

深扒,沉寂多年的天才少女画家突然高调回城,是为事业还是爱情?

未婚妻其实是为白月光铺路?

天逸集团正式官宣,天才少女画家将参与‘空中楼阁’的选拔赛

天造地设的一对

十个热搜,顾荌就占了五条,付小白漫无聊赖地点开其中一条,她最关心的——有关空中楼阁的选拔赛,热搜下面果然有天逸的官宣信息。

所以,当时,池脩延答应她选拔赛延期,其实只是为了等他的白月光回归吗?呵呵,还说什么“下不为例”!

付小白简直心塞至极,又点开那条‘为白月光铺路’的热搜。

热搜下面清一色都是画展开幕式的相关视频,其中点播量最多的,弹幕一片嗷嗷叫的,是池脩延和顾荌进入拍卖会的瞬间,正如她今天看见的,男的倨傲矜贵,女的清丽脱俗,虽然镜头很短,只有十来秒,但两人甫一出场就吸住所有人的目光,其中最疯狂莫过于嗑cp的粉丝。

“看见他们,我又开始相信爱情了!”

“从不在媒体露脸的家主终于为爱破例了!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这神级般的侧脸已经够我舔一年!看池总那鼻子,高挺笔直,我觉得我可以在上面滑滑梯,还有池总看女神的目光,我觉得我可以溺毙在他温柔的目光里!”

“大家有没发现,前阵子才传出未婚妻的新闻,这次直接就高调出现在媒体面前,该不会,顾大小姐就是池家那位‘小太子妃’吧?”

“听楼上这么一说,我特地去翻了下,结果,你们猜我翻到了啥?七年前,池总豪砸千金为博红颜一笑,而那位红颜正是顾荌顾大小姐,有图有真相哦!”

……

啧,连围脖都不好看了。

不过,这不是很正常么?

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呵呵,真是入戏入太深了呀。

付小白自嘲地笑了笑,放下手机,把被子一卷,又继续睡觉去。

可是翻来覆去却睡不着,加上头痛欲裂,翻到最后索性吃颗感冒药才消停。

半梦半醒,不知道谁打电话过来,清泠泠的音乐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一遍又一遍,遥远又孤独。

“夜阑人静处,想起来一阙幽幽的saxophome,牵起了愁怀于深心处……”

说好的下次再收拾,其实已经是两周之后。

她一直找不到机会溜进小洋房。

在此之前,她告诉蒋女士,说对面那个保姆不是什么好人,说她把小哥哥的双脚锁住,还打了他,打得可疼了。

但蒋女士却不以为意,反而怀疑她是不是又在撒谎。

要怪只能怪她平时有事没事就跟蒋女士告状,说这个打了她的屁股,说那个弄脏她的裙子,五花八门,却全是与事实相反的。为此,蒋女士都不太相信她的告状了。

再说,那时候虐儿的观念还没在华国普及,大家都支持‘棍棒出孝子’的教育理念,试问那个年代哪有父母不打孩子的,即便是蒋女士,要是她淘气得很了,蒋女士也是会打她屁股的,更何况是被领养的小孩,他们都认为是小孩想着逃跑,大人才会用铁链锁着他,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再加上,那个狡猾的保姆太会掩饰了,每次见到蒋女士或美术老师都会跟他们寒暄几句,有时还会把自己在楼顶种的瓜菜送给他们。

所以,她的话并未引起大人们的注意,相反,因为她说的这些话间接暴露了她偷偷跑进别人家里的事实,为此蒋女士又狠狠打了她的屁股,直到两周之后,蒋女士要去学习,美术老师上完课也突然有事,她才得以跑出来。

阁楼里的光线依旧很昏暗,因为潮湿,墙壁的灰大多掉落,斑驳的红砖像血一样贴满扎孔的宣传单。

少年就坐在窗户与墙角之间的那片阴影里,嘴唇干裂,神色冷戾,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淌着泥水,就像一条湿漉漉的小狼狗,藏在天光照不到的地方。尽管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因为出色的五官,反而有种奇异的昳丽。

她扒在门框上,探出个小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手上那把水果刀,却一点都不害怕。

美术老师夸她有画画的天赋,说那是因为她能读懂别人的情绪。

而此刻,她看着少年那双狭长又冰冷的眼眸,突然就读出了一种悲鸣、憎恨……以及深深的绝望。

她暗暗吃了一惊,觉得那保姆太可恶了,表面一套内里又是另一套,然而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试过找警察叔叔,但警察叔叔却笑着告诉她,“清官难审家务事呢,小屁孩,你不如劝你那小哥哥乖点呗,这样就少受些罪了。”

她简直气疯了,大人们都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只能凑准机会多点来阁楼陪陪他,每次过去,她都会带些小礼物,有时是蒋女士做的水晶虾饺,有时是美术老师奖的小饼干或者棒棒糖,但那小哥哥的脾气确实坏透了,把她送过去的礼物全打在地上,完全不领情的样子。

为此,她每次走的时候都会放狠话,说再也不来了,就算来也不给他带礼物。

可是下一次来,她还是会带水晶虾饺,还是会带棒棒糖,甚至是她自认为画得最好的画——《彩虹》和《希望》,她把画送给了小哥哥,希望他的生活像彩虹一样绚丽多彩,希望他勇敢地活下去。

她还把美术老师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这世上,谁都有悲伤,这是不能赠予他人的财产。因为什么都可以赠与别人,只有悲伤不能赠与别人。悲伤和财产一样,上帝会公平地分配给每一个人。”

少年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睇着她。

她踌躇片刻,决定把她昨天从蒋女士那里收到的生日礼物送给他,那是一条银白色的项链,项链中间有个特别酷炫的圆环骷髅头骨。

蒋女士说她长大了,要物归原主,还说这项链很重要,让她随身携带,一定不能弄丢。

她把项链摘下来,献宝似的走到少年身边,“小哥哥你看好了哦,这条项链会变魔术呢!”

她捏着项链两边的小机关,突然咔嚓一声,把中间的骷髅拆了下来,“噔噔蹬蹬,看!项链变成戒指啦,是不是很特别?”

见少年依旧不说话,她壮着胆子,抓起少年的一只手,强行把戒指套进他的食指里,“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生日,但这个就当作是提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大是大了点,但你可不能把它弄丢哦!长大之后,我会要回来的。”

“隔壁的刘小威昨天都跟我说了,说电视里管叫这个什么‘情信物’,再过两年,等我读完小学,我和我妈就要搬去另一个城市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这里,所以我就先把它送给你,等我们都长大了,你再拿着这个戒指来跟我妈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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