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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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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姿挺拔,气质清贵,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甫一出现就吸住所有人的目光。

也是,顶着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无论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偏偏男人却不自知,老是摆出一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冷漠表情,即便是他都不敢乱说话,更遑论那些娇滴滴的小美女。

贺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敢‘坦白’。

按照原计划,等池脩延进入icu探视室后,池父二话不说就冲上去甩他一耳光,然后是池母把奶奶躺进icu的原因说出来。

但实际却是……

池父的确冲了上去,也扬起了巴掌,并且添油加醋的怒骂一句,“你这不肖子,看你把你奶气得……”

本来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的,岂料他老人家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一个眼锋扫来,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池耀宗扬起的巴掌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了,僵持片刻,最后灰溜溜地放下了手。

贺九:“……”

陆亚芳:“……”

见自家丈夫竟然这么不给力,陆亚芳咬了咬牙,抽出一张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辣椒油纸巾,抹了下眼角,哭着继续演,“阿延,这次妈妈也不帮你了,你奶心脏不好,经常发作,她一心渴望你能尽快结婚生子,她现在病成这这样,你就不能完成她老人家的心愿?”

老太太的心腹陈医生捂着自己的良心,一脸遗憾,“老太太脆弱的心脏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这次好在抢救及时,没什么大碍,但如果老人家一直存着心结,这其实对她的病情很不利。”嗯嗯,老太太确实是这种情况,他只不过实话实说,他并没有违背医生的职业道德。

管家季良泽在此之前一直对未婚妻的事抱有怀疑态度,当然身份使然,他也不便说什么,拍了拍池脩延的肩膀以示安慰。

轮到最心虚最无奈的贺某人,他扯了扯嘴角,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不知道是因为太过难过还是别的,一言不发地站在icu与探视室之间的角落,兀自陷入了‘沉思’。

开玩笑,这种时候当然是闭嘴最保险,要不然他现在说的话,以后都将成为秋后算账的呈堂证供。

他嫌命长么他?

池父见几个小年轻的表情都做得十分到位,心里满意地点点头,面上却一脸痛心疾首,“该怎么做,你好自为之吧!”

池脩延对他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走到玻璃挡板前,垂眸看向里面,不知在想什么。

如此,满室寂静。

众人怕露端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但等了一会,见年轻男人并没有进一步行动,大家又暗暗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池脩延突然道:“我进去看看她。”

池父池母第一反应便是看向陈医生。

贺九也朝他看去。

因为他们都怕穿帮,他们算是池脩延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深知他的眼光,说是明察秋毫都不为过,往往,一个细微的失误都有可能导致计划失败。而计划失败的后果,却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先不说老太太会不会因此而被打击到,单是大魔王的怒气,大家就心有戚戚。

陈医生闻言立刻拒绝:“呃……现在老太太刚渡过危险期,其实是不适合探视的,等过几天再进去也不迟。”

“对对,延哥!”贺九急忙劝,“奶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不如,我们先回去等消息?”说着,他朝池脩延投了个‘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我们出去聊’的眼神。

但池脩延却不为所动,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淡淡,“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陪奶奶吧。”顿了下,男人又道,“直到她醒来。”

众人脸色微微一变,以为池脩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见男人神情冷淡,眉宇间透着几分担忧,看上去并不像识破他们的样子,可是一直留在这里的话,那老太太怎么上厕所?怎么吃东西补充体力继续装病?

池耀宗酝酿许久,突然一拍桌子,“哼,现在才着急有什么用,奶奶在乎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臭小子还执意要留在这里,分明是想跟他们对着干。

“伯父您先别激动,我们有话好说哈,”贺九一副‘和事佬’的架势,这头拉完池耀宗,那头又苦口婆心的劝,“延哥,其实伯父说的挺有道理的,反正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先回去,等奶奶醒了再过来?”

说完就要拉池脩延,想把他拉出去,但没想到他的手还没碰到人,就被男人一个眼神吓退了。

好吧,他心虚,他闭嘴。

就这样,池家这位新上任的家主坐在了探视室里,眸光幽深地盯着icu里唯一的一张病床。

慢慢的,天下起了小雨,湿透的天幕笼罩下来,带着丝丝冷意,给安静的探视室蒙上了一层阴影。

几人的心情就如风中飘零的落叶,无奈又急切。

距离老太太上一次喝水已经过去三小时,老人家有三脂高,医生说要多喝水的,更何况早上还出现心脏不舒服的现象,现在一动不动躺在那儿,会不会出事?

知道事情原委的贺九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最后不动声色看向陈医生,陈医生刚巡房回来,也倍感无奈,但他比谁都清楚,池家这位新上任的家主简直睿智成妖,就跟当年的池家老太爷一模一样,哦不,比老太爷还要青出于蓝,说不定人家早就看穿这一切,在等老太太自动投降呢。

王胜岚这会确实倍感煎熬,她又渴又饿又急尿,而且还四肢麻木,但她旁边装了窃听器,所以就算闭着眼睛,她也知道外面的情况。那小子还赖在这不走,这是想逼死她么?

又熬了半小时,王胜岚夹着大腿,实在憋不住,小小地动了下。

贺九眼皮一跳,‘大喜过望’道:“陈医生,您快看,奶奶是不是要醒了?”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母亲应该快醒了?”池父池母真心替老人家捏了把汗,但鼻子却忍不住发酸。

老太太辛苦了一辈子,本该是享清福的年纪却还要为孙子的事操劳至此,而这些本应是他们作为父母该做的,如今却全落在了老人家身上。

陈医生立刻戴上口罩帽子,朝里面的护工打了下眼色,护工冲他点点头,陈医生这才套上衣服走进去。

最后自然是老太太如愿地喝上了水,上了厕所,还被医生诊断为‘病情已稳定’,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其他人战战兢兢的以吃饭为由离开了病房,留下祖孙两人。

熬了一早上,老太太这会还有些生气,她不知道池脩延是不是已经看穿他们的把戏,但明知道她在装病,还故意整她,这就过分了哦。

所以她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给个准话,你到底怎样才能满足我心愿?”

似乎觉得这暗示不够,老太太又补充道,“其实我瞧着那天跟你跳舞的那个小姑娘很不错,如果没有别的反应,你们大可试着交往。”

以为等待她的又是一番唇枪舌战,或者以‘男人的沉默不语、不了了之’告终。

但出乎意料的,池脩延突然点了下头,淡淡道:“嗯,可以。”只要你们高兴。

天忽然暗下来,雨丝绵绵密密,窗外的翠绿与高低错落朦朦胧胧的,就像浸在一片温柔的薄雾之中。

但病房里男人却神色淡漠,似乎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把自己从喧闹的世界中摘离,可是如果细心观察,却可以看见他眉宇间不经意泄露的一丝的疲倦与厌世。

不易觉察,却是一直存在的。

老太太心头巨震,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逼他是不是太过残忍。

其实小时候的孙子并不是这样,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呢?

记得那年,亚洲金融风暴袭卷全球,天逸受到史无前例的重创,他丈夫因病去世,池家一下子从天堂跌入地狱,为了还债,他们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抵押给银行,搬回了破旧的老家。

因为老家离公司有很长一段距离,再加上那会大家都在为挽救公司到处奔走,一头半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她也不例外,工作应酬累了索性住进公司里,但那天,在她即将入睡时,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很多天没回家了,家里还有个五岁大的小孩,虽然有保姆照顾,但如果大人长期不在家,小孩难免会被苛待。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只不过一段时间没回家,小孩竟瘦成了皮包骨,身上被衣服掩盖的地方也布满密密麻麻的淤青。

g城的冬天虽然没有雪,却依旧寒风凛凛,深夜十一点,小男孩因为饿得太厉害,明知厨房对一个年纪只有五岁的小孩子来说很危险,但他不得不自己动手。

因为第一次下厨,他的手指被烫伤了,手背也长满冻疮。

看见她回来,小男孩却蹬蹬蹬跑过来,把面条送到她面前,笑容灿烂,如冬日暖阳,“阿奶,您是不是又去喝酒了,您这样可不行哦,喝太多酒胃会受不了的,快试试我煮的面条,很好吃哦!”

男孩说完咽了咽口水,坐到沙发上,抱着抱枕,努力不去看那碗面条,末了,又抬起亮晶晶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她,“阿奶,长大以后,换我保护你好不好?”

那一刻,妇人杀伐果断的眸底渐渐漫上了一层雾气,颤声道:“好,阿奶也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然,事实上却是,他们又一次把他弄丢了。

雨后的黄昏散发着泥土的阵阵清香,橘色的夕阳将这片湖光山色渲染得如诗如画般美丽,同时也把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林荫路拉得老长。

本来付小白是打算搭公交车回市区的,但来到公交站才发现,站牌早已废置。废置就废置吧,叫网约车便是,然而她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小区竟然没信号。

无奈只往回走,谁知天突然下雨了。

眼看雨越下雨大,而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付小白只得又跑回公交站,这么一来一回折腾,付小白索性坐在公交站立等,等雨停,等过往的车辆,看看能不能搭个顺风车,结果这一等,就等到夕阳落山。

不是说这条路没车经过,相反,这条林荫道是别墅区住户通往市区的必经之路,过往的豪车不少,却没一个人愿意停车。

其实付小白也挺能理解的,毕竟这年头骗子那么多,连假装孕妇碰瓷的都有,令人防不胜防,是个正常人都会警惕,更何况是开豪车的富豪们。

好在她出门前打包了点点心和饮料,倒不至于挨饿受渴,但禁不住身体发冷,特别她大姨妈造访,又淋了雨,这会坐在公交站里整个人都冻僵了。

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付小白叹了口气,拖着行李箱打算徒步走出去。

其实,付小白之所以会在这傻等,是存了点小心思的。

因为她想碰碰运气,看看不能碰见池脩延,即便做不成主仆,好歹让他把账单去掉几个零。

不过,现在雨停了,她也不想再等了,实在太冷。

付小白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走了几分钟,冷不丁看见道路尽头有辆车驶来。

付小白心脏蓦地漏跳一拍,眯眼一看,是那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流光一样的速度,眨眼便驶到近前。

付小白生怕认错人,急忙看向车牌号,下一秒,她心脏狠狠跳了下,那种感觉就像绝处逢生,久逢甘露。

她没看错,真的是池脩延!

但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池脩延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

付小白来不及细想,急忙朝那辆车招手。

深怕对方看不见,付小白又喊了几声,“池先生,我在这里,您看见了吗?看见的话能不能请您停一下车?”

玛莎拉蒂果真慢了下来,付小白心里一喜,提着行李袋跑过去,但下一秒,车子猛一提速,在她面前绝尘而去。

好巧不巧,她站得的位置前面有个水坑,于是乎,她又被车驾带起的水花喷了一脸。

付小白:“……”

付小白简直气笑了,都说事不过三,这混蛋接二连三地喷她污水,真以为他是什么高贵大人物?看准了她好欺负是吧?

确实,无权无势的她的确很好欺负,谁都可以踩一脚,谁都可以差遣,是她咎由自取的。

又饿又累又冷又生气的付小白终于慢慢弯下腰,蹲在马路边,像极了一只孤零零的丑小鸭。

从老宅出来,池脩延又去了一趟诊所,这次罗志刚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

说他追踪的那些患者当中,有个跟他的症状最为相似,但就在昨天,那个患者衍生出了另一种人格。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在此之前,罗志刚就曾经告诫过他。

只不过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冷风从窗外灌进来,池脩延心不在焉地打着方向盘,忽然听见道路前方似乎有人在喊他。

往后视镜瞥了眼,是那个聒噪的女人。

池脩延下意识收慢油门,眸光瞥向她手上的行礼,突然反应,他早上已经开除她了。

所以,没必要停车。

于是,池脩延又猛地踩下油门,只是没料到路边有滩污水,车辆一加速,污水便喷了女人一脸。

池脩延一愣,握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下,眼睛盯着后视镜。

女人突然弯下腰,蹲在路边,把脸埋进膝弯里,松散的丸子头随之耷拉下来,孤零零的,看着就像一只被人丢弃的落水狗。

池脩延眉峰紧蹙。

“现插入一则紧急通知,为持续深入推进扫黑除黑专项斗争,江城城南公安分局决定面向全社会公开悬赏通缉徐某等13名涉黑在逃人员,根据警方提供的线索,这群在逃犯罪分子主要的活动轨迹在城南一带,望广大市民在确保人生安全的前提下向警方提供有关线索……”

城南么?

池脩延指尖在方向盘上不轻不重地敲着,又缓慢掀起眼皮,看向后视镜。

这时,太阳已经沉入山谷,四周很快暗下来。

凛凛冷风中,那道纤细的身影仍一动不动地蹲在马路边,茫然地看着道路尽头,似乎他不停车,她就不起来。

池脩延眉尖跳了下,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连车都不会打,确实蠢得够可以。

他轻嗤了声,但下一刻,男人却猛一打方向盘,让车调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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