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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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引咎密宫，并非于游戏里的秘境副本的场景那样，只有一座空阔宏伟的大殿，而大殿的终点生长着一颗地脉古树。
大殿的外面，是裂开的大地，肆意流淌惨绿色的火焰，仿佛是巨人开裂肌肤内的血液。
无数的阴魂野鬼徘徊流浪在这里，他们找不到往生的路，又不被允许重回人间，于是被璃月地区内的亡魂被收纳在这里。
在这片大地上，拔地而起七根岩柱。
八门之法，隐去其中一门，意味着断绝最后的活路。
五百年间，泉台一直在寻找破除八门之法的方法。
牧小锦终究是一介凡人，哪怕施展的时候拥有仙人水准的战斗力，但随着时间的逝去，尽管泉台找不到寻找生门的办法，封印的力量却逐渐削弱。
如今泉台完全可以凭借实力硬闯死门，夺得生机。
此时大殿内，泉台尚未恢复些许的元气，祂使用自己获得的些许的权柄，利用［边界］所蕴含的负面力量，将林野等一行人进入类似于幻觉的状态。
璃月人认为人死后，进入阴曹地府，好人转世继续做人，坏蛋则是受尽十八层地狱的惩罚。
神话是由后面的人改编加料，但是仍有可信之处。
事实上，［边界］内的确存在惩罚，比如说让人永远坠入恐惧的深渊。
就像是黄金镇魂曲一般。
这是惩罚，亦是一种考验，来自某位至高存在留下的考验。
泉台本以为弱小的凡人难以经受这种考验，然而，在泉台一边镇压身体内的反扑，一边吸纳怨念之力的时候，祂感受到有人踏入这片大殿内。
泉台扫视站在祂面前的五个人，分别是胡桃、申鹤、重云、夜兰，以及魈。
泉台主要将目光放在了魈身上。
“降魔大圣，你此次前来是代表摩拉克斯来讨伐我的吗?”
“分内之事罢了。”魈平淡的回答道。
魈在临行前，帝君托梦将寻找八门之法的生门告诉了魈，魈从幻觉中醒来过后，胡桃她们也醒来了，就属林野最为拉胯，痴痴未醒。
由咕噜与化作手环的宿在［边界］外层护着林野，他们几个先去往深处寻找泉台。
魈对于魔神之姿见怪不怪，而胡桃等几位凡人则是颇为好奇泉台此时的模样。
胡桃与申鹤是在轻策庄那里见到过泉台小龙人形态的，如今泉台的本体，比起化身，更为的尊威霸道，以及透出一股邪性。
威仪高大的身姿，宽大的古式长袍，上面描绘晦涩神秘的抽象图形，俊美的容貌嘴角残留血污，可神态依旧高傲，那双非人的眼瞳，龙的瞳仁尖锐，而眼的颜色漆黑渗血，额头上长有一双螭角。
胡桃等人只从泉台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来自数千年前的莽荒气息，那是能够栖息在岁月的强大生物共有的气质，而泉台作为贪欲的螭龙，杀戮冰冷更甚。
重云握紧飞天大剑，他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遇到无惧纯阳之体的邪祟。
此时泉台的本体，还未拥有肉身，仍旧属于魔神怨念一类，恐怖的邪祟。
夜兰也拿出了若水，神色慎重，她观察到泉台嘴角的血污，揣测泉台此时的实力究竟有多少，加上降魔大圣，计算胜利的可能。
申面无表情，一句话，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要不是为了击败泉台，林野也不至于中道“崩殂”，至今未醒。
胡桃既感到紧张，又有些兴奋。
这可是魔神诶，哪怕是怨念，也不是什么臭鱼烂虾，她是第七十七代往生堂堂主，将来传给下一代的时候，怎么也要有拿的出手的光辉事迹。
而讨伐即将复活的魔神怨念，与降魔大圣为战友，拯救璃月的和平，不错不错，这个可以有！
魈手持和璞鸢，一手指向泉台，另一手覆盖脸庞，一张傩面戴上，金色的眼瞳杀意凌然。
和璞鸢，由魔神翡玉化作的长枪，拥有刺杀远古海兽的沉重与锋利。这把长枪乃是帝君所制，用以刺杀海洋中的魔兽［八虬］后，赐予了魈作趁手的兵器。
泉台看了一眼和璞鸢后，抬眸，从虚空之中拿出了祂那朴实无华的大刀，对准了魈，眼光余角瞥了一眼胡桃他们，高声道。
“诸位前来讨伐吾，若只有吾与降魔大圣交战，未免过于扫兴。”
泉台的话音一落，泉台的长袍下面流淌出黑红色的液体，从里面爬出来了三具化身。
胡桃等人彼此对视，大家握紧武器，准备应敌。
“且当做吾复活之前的热身吧。”泉台说道。
…………
一次又一次，林野将泉台劈死。
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战斗，泉台被轮回次数削得跟厉鬼李四一个水准的了，林野都格外熟悉泉台的战斗方式了。
“系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出去?”林野瞅着泉台的尸体在化作一摊污水，过了一会儿，等尸体完全融化后，新的轮回又要开始，林野感到不耐烦，从心里询问系统。
系统没有吱声。
林野不是第一次询问了，系统没有任何反应，林野只好呼吸休息，每次轮回，他的精力也在消耗。
与此同时，在［边界］浅层。
咕噜瞅着宿问道。
“林野什么时候醒来啊?这都昏迷了不知道多久了。”
宿安慰解释道。
“我从泉台的记忆中了解，林野和降魔大圣他们受到［边界］大量负面力量的影响，进入精神世界，经历他们内心隐藏的负面事情，比如说恐惧、愤怒。”
“如果林野战胜了恐惧，就能够醒来。”
“那胡桃他们都醒来了，林野怎么还没有呢?林野什么时候这么拉了。小辣鸡。”咕噜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宿也很疑惑，他知道少年的心性不弱，不至于陷入这么久，难不成他的心理有很严重的隐藏很深的创伤?
实际上，林野他们进入精神世界时，还是浅层区域，对于实力超群的人，影响有限。
记忆，是提瓦特大陆最为重要的存在。
［边界］读取了林野等人心目中曾经对他们印象最深的恐惧，胡桃的爷爷的去世、申鹤被父亲抛弃等。
然而，这是幻觉，这是二周目。
胡桃、重云与夜兰看开了，申鹤也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点救赎，魈有帝君开外挂。
林野情况特殊，原本他的恐惧不是牧小锦之死、林孝风误解，但是有系统保护，只能够读取到残留在原主身上的恐惧。
但泉台因为牧小锦坑他的缘故，利用权限，重点“关照”了下林野，让他感受到来自舅舅的深沉的爱意。
林野表示md。
“想想办法啊，林野是作为主角，结果呢，噢噢，用他曾经说过的话就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咕噜捂脸担忧道，“丢大人啦。”
宿:……
总感觉咕噜说的话含义不是很好，她真的懂璃月文言文吗?
“那我尝试能不能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带他回来。”宿说道。
“需不需要我帮忙?”
此时，一道温润的女声从咕噜和宿的耳旁想起来。
两人立刻变得警戒。
［边界］分为浅层与深层，胡桃小时候来到的是浅层的门口，浅层的环境，与璃月神话中记载的类似。
无垠的迷雾，唯有一条道路两侧点燃路灯，指引亡者往生的方向。
道路的中间有一座石拱桥，桥下是奔流不息的长河，长河名叫黄泉。
传说桥上有一位老妪，阴差都爱喊祂“孟婆”。
孟婆会做汤，祂做的汤，能让人忘记生前一切得记忆，任何亡者往生前，都必须经过祂那里。
这个情况，如同于祂才是［边界］的主宰，掌握任何一个亡者是否可以往生的权利。
胡桃原本还很期待能够见到孟婆的，结果啥也没有。
林野昏迷的地方，前方正是石拱桥。
浅层有大量排队的亡者，他们都好奇的瞅着在路旁的林野，但有宿与咕噜的保护，没有人凑上去。
随着女声的响起，所有的亡者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命令，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桥上的亡者，让开了道路。
咕噜紧张的盯着桥，脚步声清晰可闻。
一位纤细的身影走上了桥的中间。
祂身穿黑色的袍子，故意隐藏了面容，漫步走到了咕噜和宿的面前。
宿见到祂后，愣了一下，宿从泉台支离片碎的记忆中认出了眼前的神秘人。
“需要我帮忙吗?”对方再次发出询问。
“你谁啊?伱为什么要帮我们?你怎么帮我们?”咕噜谨慎道。
“祂愿意出手，肯定能唤醒林野。”宿肯定道。
咕噜扭头看向宿，一副疑惑的表情。
“看你的样子，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面的，你现在这个样子，与当初差别很大。”黑袍人温柔的笑道，祂指的是咕噜。
“你认识我?”咕噜吃惊，她立刻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袍人却将目光放到了林野身上，充耳不闻咕噜的询问。
“你该醒来了。”黑袍人对林野轻声道，“XXX。”
像是被什么有意隐瞒一样，黑袍人的最后的话出现了乱音，不过祂也不在乎。
…………
长枪与大刀碰撞在一起，魈与泉台厮杀在一块。
两人之间的战斗不逊于宿附身状态的牧小锦与泉台的战斗。
降魔大圣的枪术已臻化境，且移动速度极快，挥舞和璞鸢来回之间，如同两座风轮，同时撕裂泉台。
不动如山，泉台手握大刀，在狂风之中屹立不倒。
另一边，胡桃她们面对的化身，没有轻策庄那个强大，换算为等级，约莫五十级左右，胡桃、申鹤与夜兰都可以战胜，重云磨练了武艺，外加上纯阳之体护身，和化身勉强平手，游离在真正的战斗之外。
夜兰手持若水，张弓对准泉台，在狂风散去的间隙之中，射出一箭。
如果是游戏里，夜兰倒是可以给魈后台挂水，打元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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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台一刀劈断箭矢，他瞥了一眼夜兰，有些欣赏夜兰的沉着冷静，哪怕面对魔神。
申鹤解决完化身后，冲向泉台，与魈一起战斗。
说起来，魈也算得上申鹤的师父，曾经远远的指点一二申鹤的枪术。
申鹤作为凡人巅峰水准，她的潜力极高，只是红绳压制，战斗中她多有克制，否则全力爆发，魔神眷属也能打持久战战胜。
申鹤从小申鹤那里得到些许的解脱，施展手段更加灵活自如，跟得上魈的节奏。
胡桃瞅着夜兰远程支援，申鹤生猛的近战，她有自知之明，身体素质没有仙人和申鹤那么厉害，但是她无事可做，不就成了打副本只喊六六六的萌新了吗?
胡桃一咬牙，施展往生堂秘法，顿时护摩真擦枪走火，胡桃的背后隐隐闪烁金色的蝶光，胡桃的脸色有些苍白，这玩意儿对身体消耗很大。
一声“xiu~”
胡桃加入与泉台的厮杀之中。
相比于魈的稳定输出发挥，夜兰远程支援补伤害，申鹤与胡桃侧面辅助，打融化，但泉台表现出游刃有余的模样。
实际上祂一直在压制体内的反扑，力量还未真正展现出来。
然而，泉台发出一声怒吼。
“你疯了吗?竟然想要吸收这些怨念！”
泉台感受到牧小锦的灵魂竟然在尝试将祂的力量夺走，因为泉台“错误”的决定，将牧小锦的灵魂与祂融为一体，导致牧小锦契约加固，牧小锦拥有帝君赐予的宝物坚守住意志，利用加固的契约吸收泉台的力量之源。
但是凡人的灵魂承载不住如此庞大的怨念，会让一个人崩溃，然而牧小锦的“胃口”还这么大。
这一刻泉台真正的感受到了牧小锦的决心，真的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去的。
泉台的怒吼让在场的人始料未及。
魈找出破绽，展现出数千年令魔神精妖睹之胆颤的夜叉傩舞，一个跳跃跳在半空翻转，手持和璞鸢，插向泉台。
同时，胡桃和申鹤也施展出最强的攻击，也就是元素爆发。
风、火、冰，三中元素爆发，混卷在一起，冲向泉台，引起一道巨大的爆炸与尘烟。
申鹤和胡桃握紧武器，紧盯爆炸的中央。
下一秒，两道人影飞了出去。
分别是魈与一名少女。
灰尘散去，泉台此时的模样展现在众人面前。
紧急时刻，泉台以自损的代价，将牧小锦从祂的身体里分离出去，也用了身体承受三道攻击。
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泉台的手臂也在躲避之及被魈给插断。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泉台的心脏，被挖出一个口子，鲜血淋漓。
泉台的气息变得更加虚弱了。
然而在泉台主动撕裂祂的身体释放出牧小锦的灵魂的同时，一瞬间大量暴露出来的怨念也吞噬了魈。
靖妖傩舞本是双刃剑，极大的提高战斗力的同时，魈也必须承担巨大的痛苦，而泉台积累的怨念之力被释放出来，催化了魈的痛苦。
魈捂住额头，咬牙切齿，眼神中带有强烈的不甘。
每次魈处理魔神怨念、残渣的时候，难免不会被污染一点，遇到棘手的敌人，时间一拖久了，魈就会陷入发疯状态，魈一直在忍耐，但这一次，泉台体内的魔神怨念要多得多。
帝君庇佑再次出现，然而帝君治愈魈的病症，没有卖唱的有用，魈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
牧小锦的灵魂维持她的人形模样，但是她的情况也不好受，淡淡的蓝色光芒呈现污染的黑色，她跌倒在地面上，捂住额头，和魈一样忍受痛苦。
“明明筹划了五百年！”泉台快要咬碎牙关，神情狰狞，“到头来，吾竟然失败了。”
“不，还没有。”泉台看向暂时失去战斗力的魈，又看向申鹤和胡桃。
至于远处的重云，直接忽视了。
两个凡人。
泉台尚有自信能够击败，但是当务之急需要补充失去的怨念。
用手捂住心脏，泉台用憎恨的目光看了一眼牧小锦后，化作了雷光，冲向宫殿之外，打算以实力强硬的打破八门之法的封印。
申鹤和胡桃看着魈与牧小锦，一时之间拿不出注意，而夜兰赶过来立刻道。
“胡桃、申鹤，你们赶快去追，我来看好降魔大圣。”
重云也赶了过来，他对付的化身回到了泉台本体体内。
…………
泉台冲出封印，来到了无妄引咎密宫的外面。
祂站在大地上，大量的怨念汇聚到身体内，甚至比以往更加的顺利，泉台心生警觉，但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泉台一边吸收［边界］内的怨念，一边在深层大地奔跑，然后祂撞见了赶来的林野。
游戏里肯定不存在“孟婆”，以后说不准有类似的角色，祂在这本书里，算二创但是跟游戏里扯上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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