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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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赵阳回过头，想给那小孩继续普及下“常识”之时，却发现就刚才那么一不留神的时间，那小子已经不见了。
他一开始心中还纳闷，下一秒便觉恍然：
‘刚那小屁孩肯定是等得不耐烦，等不下去了。’
‘玛德！浪费了老子这么多口水...’
可等赵阳抖擞精神准备去找苗执事之时才发现，刚才那小子原来是不知何时跑到了苗执事跟前，此刻正满脸笑容地看向苗执事胖胖的醉脸...
那眼神里的意思太明显了。
赵阳脸色一变。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不会吧...’
“苗师兄，刚才钱长老出关了，那我是不是就有号了？”
小屁孩笑嘻嘻道。
“......”
苗执事十分无语。
背地里说说没事。
其实他最讨厌的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这边还排着队呢，那边一声不吭地就出关了，动静还搞得这么大。
这可让他还怎么做生意？
若是普通弟子，他一般都能掐好时间守在门口，修炼室的出口又不是只有大殿内一个，只要稍加安排，自然就可以做到天衣无缝。
可惜，人家钱长老，堂堂的内门长老，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执事能够安排的。
白瞎他陪等了这么久，一两银子也没捞到。
但他又能如何呢？
此刻，苗执事只好无奈点头，十分勉强地接受现实。
‘这人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苗执事心中感慨了一句，接着不情不愿地在前面带路往修炼室走去......
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赵阳一个人看得这一幕风中凌乱
——
万万没想到，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
片刻后。
赵阳翘首盼望，终于盼到苗执事冷着脸徐徐归来。
终于轮到他了！
这一刻，赵阳的心情无疑是十分激动的。
刚那一处差点把他搞郁闷了，不过，他是聪明人，不觉得自己也能有这种运气。
趁着周围无人，赵阳轻车熟路地与苗执事进行了一番私下勾兑。
老规矩，100两。
据赵阳了解，这数字的收取也是有讲究的，好巧不巧，正好等于修炼室两个时辰的费用。
他暗自揣测，若是收赃的时候被抓到了，面子上过不去，就可以推说是先收的修炼室费用。
反正左手倒右手的事，都是由执事说了算。
当然，这规矩肯定也不是这位苗执事定下的，而是他这职位的不知道哪一任前任。
说到底，这姓苗的据说也不过就是这几年新上任的。
再深想一层，其实这些执事位置的油水或多或少都有，有些，特别是像苗执事这种，那更是几乎是一个固定的数字。
剩下的算计就是投入产出，划不划算的问题。
这就是规矩，这就是御兽宗的大环境。
而对于像赵阳这种拎得清的人来说，自然是适应起来飞快...
“苗师兄，给！”
递钱的时候赵阳虽然肉痛，但怀里的养气散激发了他内心的动力。
都这时候了，也不必在乎那百八十两的小钱了。
“嗯！”
收了钱，总算平复了刚才的郁闷之情。
苗执事脸上终于挂上了一丝满意的笑意，当即便领着赵阳走向大殿深处，这一次，脚步轻快了多。
与王泉那次一样，他又在修炼室的门口又收了赵阳两个时辰的费用，直到看着修炼室门关上后才转身离开。
...
修炼室内。
赵阳摆好沙漏，手心不由地握拳，难掩激动之情。
“食气境...”
他轻声呢喃，表情迷醉。
说不定这回就成了呢？
胡长老早就提过，这事主要还是看运气的。
他今天的运气可不差！
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回很有希望！
‘老子这回要是晋升成功，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抵押的那些东西拿回来！’
‘还有...得好好‘感谢’下他！’
赵阳恨恨地想着。
一个吊车尾的小子竟敢在他赵爷面前耍小聪明！
这个闷亏他可不打算吃。
赵阳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思绪，掏出养气散服用后盘膝入定。
......
......
地上
沙漏里装的沙粒已经漏了小半，这意味着时间已经快过去一个时辰了。
说实话，赵阳的腿都盘得有些麻了。
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太长时间。
从兴奋到犹疑再到困惑，他的内心逐渐变得十分煎熬。
刚才，他服用养气散时就感到有些奇怪：
怎么这回养气散的“口感”与之前的几回比差别挺大？
难以下咽不说，口感还微微还带点甜？
前几回吞服起来记忆里应该是带点苦涩？
他最初没多想，也有心情太激动的关系。
可过了没一会儿，他又开始感到不对了。
之前每次服用养气散，确实，一开始是没什么感觉...
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久都一点感觉没有？
不过赵阳怎么说也是调和身心完毕的人，知道再胡思乱想万一药效发作那这回突破就百分百失败了，也就不敢多想，继续静坐调息。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中越来越焦躁，脑海里不断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
好像哪里不正常！
到了此刻，赵阳终于熬不下去了。
“嗯？”
他睁眼一瞧沙漏，脸色顿时一变。
这都快一个时辰了？！
养气散还没起作用？！
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该不会是王泉那小子给我的这份养气散有问题吧？”
他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怀疑对象，怒火腾的一下就要冒出。
“不对啊，王泉这小子哪来的胆子骗我？他身上那份养气散被刘孝德骗走了，这没问题。现在手上应该还有两份养气散，交易给我的这份养气散，要么是他妹妹的，要么就是张远给他的。”
不久前张远让他们兄弟专门去调查过王泉兄妹的情况，王泉兄妹的事情他可谓是门清。
包括王秋月把修行资源都让给了王泉的事，他们都知道！
之前他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他妹妹这份是宗门给的，不会有问题。这么说...只能是我给他这份有问题？！我的这份是张远事先悄悄塞给我的......”
赵阳思索着，试着捋清头绪，结果捋着捋着突然发现貌似情况不太对。
“难道，张远给王泉那小子的这份养气散本身就有问题？”
赵阳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顿时，他的怒火彻底按捺不住了，犹如火山喷发，一个劲地往外冒。
“我说他怎么突然对王泉兄妹这么慷慨，还没交代要办什么事情随手就先给了份养气散，还一个劲地说什么不够再问他要，多少份也无所谓！他平常对人可没见那么大方！”
赵阳恨得牙痒痒。
这所谓的养气散若是假的，那无疑就解释得通了嘛！
假的肯定多少份都无所谓啊！
赵阳把自己代入了张远，越想越合理，觉得自己肯定发现了“真相”。
突然，赵阳脸色一惊，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那要这么说...王泉愿意低价换给我，该不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是了，是了！张远送他的，就算他感觉到里面有问题也不能说张远什么。这么一来，若养气散是假的，换给我也相当于净赚400两；就算是真的，至少400两也到手了，起码不算太亏...”
“这小子阴啊！”
赵阳顿时把王泉给记恨上了。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套路，这一切都是套路！
赵阳哭了！
张远、王泉...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阴险！
张远丢了个鱼饵，王泉一口吃了甜饵，却让他赵阳挂到了鱼竿上！
现在的结局就是他的损失最大！
他成了那个接盘的大傻帽！
“不对，不对不对...”
赵阳忽的一想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张远给王泉假的养气散难道有什么其他的意图？他也不差这点钱吧？这一服不就直接穿帮了？”
赵阳既震惊又困惑，却有些不敢往下细想了。
这大半年相处下来，张远什么性子他太清楚了，有的时候他觉得张远就像是个披着人皮的疯子，做事没底线又天马行空，套路一个接一个，事先你根本想不到他是怎么想的，事后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了。
就比如对待他们兄弟这件事吧，明明知道有随役这回事，就是不告诉他们，害得他们现在不得不更加专心替他办事。
赵阳扪心自问自己对张远也可谓是鞍前马后忠心耿耿了，竟然还是被如此对待。
他长叹一声，忽然感觉有些可悲又可笑，兜兜转转，最终竟是自己吞下了苦果。
最可笑的是之前为了不留证据还小心翼翼地没留下什么证据。
现在他连这场交易到底有没有发生过都没办法证明。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不是的。对了，一定是王泉那小子骗我！”
正郁闷中，赵阳脑海里灵光乍现。
“我就说王泉怎么会突然就跟我称兄道弟，还哭着喊着就要400两一份抵押给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我真是瞎了眼，上了这个贼子的恶当！还把他当成了好兄弟！”
此时，赵阳心底一片清明。
他明白，哪怕事实其实是张远给的那份养气散有问题，他也不可能去问张远索要赔偿。
柿子就得找软的捏。
现在对他来说最有利的解决方式只能是：把所有的事情全推给王泉。
只有把事情一股脑推给王泉，他才有理由至少拿回他的那一份。
或许，再多一点劳务费...
“敢惹到我的头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赵阳面带冷笑。
他一向强横霸道惯了，平日里也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一个吊车尾来拿捏他？
还兄弟呢？
就他？
配吗？
也不撒泡尿自个儿照照！
“以为没证据就拿你没办法？呵呵，那这回可得让你开开眼，不然还以为我赵某人好欺负！”
“王泉！你给我等着！！敢跟老子玩套路？你还嫩了！！”
赵阳连声怒吼，一拳就砸到了地上，眼神里充斥着代表愤怒的血色。
他想好了，等会儿修炼一结束，出去就叫上他哥一起去找王泉的麻烦，不把他跟他妹妹所有的资源全部榨出来赔给他，这事就过不去！
这个锅，王泉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