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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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今天的心情可谓是糟透了。
主要是因为张远。
昨晚分开的时候明明这家伙答应的好好的
——今天送他们兄弟俩一人一份养气散。
赵耀也答应过，他那份，也先给他。
这样一下就是两份养气散入账。
兴奋的赵阳昨晚觉都没怎么睡好。
今天更是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出现在了张远的房间外，眼巴巴地就等远哥起床赐药。
这样的生活是不是看起来太卑微了？
反正赵阳不以为意。
他认为这只是他们兄弟俩生存技巧的一部分。
有奶便是娘。
这个世界现实得很。
那么他们也不得不现实一点。
说起来，他跟他哥达到筋骨巅峰的时间不比张远晚多少。
但就这种资质，仅凭宗门给的一份养气散怎么可能突破？
除非撞了大运。
幸好当初刚进宗门没多久，他们兄弟就认清了现实：
他们这种一缺乏天赋二缺乏资源的，晋升食气境的希望极为渺茫。
这时候，正好张远提出缺两个能来事的跟班。
没多犹豫，他们兄弟便自告奋勇。
从此天天跟着张远混。
是。
兄弟俩坏事明里暗里着实帮着人家干了不少。
但，事实证明当初这步棋真是走对了。
如今想跟着远哥混的人海了去了——可惜，好位置已经没了。
更别提，人家已经顺利晋升了外门弟子，还是某长老的弟子，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而现在再回过头来看，最好的位置莫过于他们兄弟俩占的地方，最好的时机就是当初刚入宗的时候。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们俩都庆幸当初自己眼光好，抱紧了张远这根粗腿。
说起来，张远也确实大方，待他们不薄，前后给过他们一人两份养气散。
按现在的市面价值，差不多要两千多两啊！
换做旁人，就算再有钱，也很难像张远这般挥金如土。
好处还远不止于此。
自从张远突破食气境之后，虎皮就更威风了，他们兄弟借着虎皮自己私底下又干了不少敲诈勒索的龌龊事。
张远知道吗？
肯定知道。
不过他根本无所谓，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他们兄弟下手也有分寸，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惹不起。
底线就是不需要劳烦张远出面摆平。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兄弟的外快收入也挺不错。
可惜，就算他俩每人尝试突破了三遍，还是没有一个能突破食气境。
太难了！
眼看着宗门规定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他们兄弟的内心也越来越焦灼。
直到前些日子。
他们好不容易从另一个晋升外门弟子处获悉，原来晋升外门弟子后还能获得一个随役的名额。
只要有了这个名额，哪怕期限到了未曾突破食气境也一样不会被赶出宗去。
一时间二人后悔不已，他们之前一共消耗了六份养气散，早知道就集中资源让他们中的一人先尝试突破食气境了，再加上铁元丹的份例，能尝试个七八次，说不定早就已经突破了。
另一个完全可以先做随役，到时候也不怕没有机会继续修行。
现在倒好，两头并进，两头都不冒尖。
他哥赵耀的修行天赋比起他赵阳来说还是略逊一筹。
所以两人商量好了，只要再获得养气散，优先让给赵阳。
一旦赵阳成功突破食气境，他们兄弟二人才算真正在御兽宗立下了根。
如今再想起张远...
还远哥呢，我呸！
赵阳内心深处其实恨得牙痒痒。
此人着实可恨，明明早就知道随役之事，却一点消息也不跟他们透露，害得他们前面几份养气散完全没用对地方。
绝对是故意的！
估计是怕手下人突破了食气境之后不好控制
——拉拢一个食气境的代价跟两个筋骨巅峰的远不是一回事。
不过，兄弟俩后续突破的资源还全指着张远呢，再加上宗门期限将至，所以他们不仅不敢表露出有丝毫的不满，反而更得鞍前马后端着小心，伺候好财神爷。
心中的憋屈只能压下以后再说。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两天，好不容易又把张远伺候高兴了，一高兴便又答应今天再给他们一人一份养气散。
本来，事情到这里进展得十分顺利。
一大早赵阳就拉着他哥一脸兴奋地跑去张远的住所等他起床。
突破食气境的希望就在眼前了。
没想到，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还没等一会儿，守在门外的小弟突然告诉他们说：
昨天半夜的时候远哥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走火入魔了。
他们看守的几个连夜就送到了他师尊戈长老那里。
据一同陪去的小弟说，远哥疑似丹毒爆发，修为折损不轻，甚至情况要再严重点，就会掉境。
这榻玛的都什么鬼？
不用说，赵氏兄弟一开始根本就不信，几乎都要怀疑是张远为了搪塞他们俩而找的拙劣借口。
两人围着那个小弟逼问了半天，又找了好几个人反复询问，才最终确认这等匪夷所思之事竟真的发生了！
一时，两人都懵逼了。
特别是赵阳，内心充斥着说不出的沮丧恼怒。
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一众小弟众说纷纭，却没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好端端的，远哥就走火入魔了？
这吊事，一百个人里能不能遇见一个？
玛德！！
赵阳内心愤懑不已。
要按他的想法，肯定是张远这垃圾资质太差，之前偷摸着不知道服了多少养气散才勉强晋级的食气境，丹毒积累得太多了。
真是个废物，之前高看他了。
平日里还人前各种宣传，什么只比李恒然晚一点啦，什么也是外门核心啦...
现在看来都榻玛是忽悠人的。
“我呸！老子竟然也被这傻缺忽悠得快信了！”
赵阳忿忿不平地暗暗吐槽道。
真是倒了血霉，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就不能等他拿了养气散再出事吗？
他心中充满了怨愤和沮丧，但也没什么好主意，只好与他哥悄声商量后决定：
由赵耀先守在张远屋外看看情况，赵阳去传功殿提他俩领一下份例。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再说张远这边都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景呢，这要以后没事还好，要是有事...
赵阳脑子里想着张远的事，记挂着他的那两份养气散...
他恍恍惚惚地走进传功殿，也没注意到王泉兄妹，径直走到张执事面前把他和他哥的手环递上，没多时就从张执事手里接过两个瓷瓶，转身就走。
这本来是不符合外门预备役弟子领取份例丹药的流程的。
御兽宗宗门规定弟子领取份例时必须亲身登记。
不过负责分发铁元丹的张执事虽然与张远不存在什么亲戚关系，但也愿意卖他一个面子，所以对于他手下这种稍微不合规的操作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阳？”
就在赵阳迈出传功殿的门槛，准备动身回去找他哥再了解了解张远情况的时候，一个令他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
他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去，顿时发现站在一旁的不正是昨天一大早才见过的王泉兄妹吗？
哥哥王泉相貌普通，扔到预备役弟子中平平无奇，他印象不深。
倒是王秋月这小妮子看起来娇嫩诱人，令他也有些眼热。
不过远哥貌似对其有意，赵阳懂得做人的道理，克制住了妄念。
挺巧嘛？
赵阳暂时抛开烦心事，咧开嘴笑了笑，面朝王泉，眼神却不断飘向王秋月，假惺惺地招呼道：
“你们也是来领份例的？真巧啊。”
王泉察觉到赵阳不怀好意的眼神，不动神色的上前了半个身位，将妹妹的身影挡住了。
“是啊。赵阳兄弟，我刚才瞧见你似乎脸色不大好，可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王泉装模作样地关心了一句。
赵阳本来视线被挡略感不爽，闻言顿时心中一惊，表情有些僵硬地笑道：
“哪有，王泉兄弟看错了吧。”
王泉见他还想遮掩，主动上前一步，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道：“大家都是兄弟，昨天我也拿了远哥一份好处，若是有什么难处，赵兄尽可以跟我说。”
一番话说得是义薄云天，反而显得赵阳刻意隐瞒有些小肚鸡肠了。
赵阳眼神透着一丝怪异。
他仔细瞧去，发现王泉的表情诚挚，不似作伪。
他眼珠一转，顿时冒出了个主意，故意唉声叹气道：
“哥们儿，实话跟你说吧，昨天远哥答应好给我们兄弟二人每人一份养气散的...结果你说巧不巧，今早我们去的时候才知道他一大早就被他师尊，也就是外门的戈长老，给传唤走了。哎！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才会回来...这事儿我绝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别人，都知道的。”
赵阳一边睁着眼睛扯谎，一边暗自打定主意，一会儿回去定要跟各个知情的小弟打好招呼，不能让王泉晓得张远走火入魔之事。
这种事情只能他们小圈子内的人才配知道。
否则一旦让远哥知道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没把住嘴门，到时候肯定要雷霆震怒。
他们可承受不起。
还有，这王泉，一口一个兄弟，也不知道是真的傻，还是得了点好处就傻不拉几地以为自己混入了他们的圈子...
若真是如此，嘿嘿，那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赵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计划。
他抬头看了眼王泉，表情变得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