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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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泉慢悠悠地走了两圈，内心其实警惕的一比。
过程中，他看似不动神色，其实一直在不断地观察四周。
直到确认没有人招呼他，说明没认识他的人，这才放心地找了合适的地方席地坐了下来，竖起耳朵偷听。
——凡事谨慎一点总无大错。
“白兄，这日子马上就到三月份，按照惯例每年这个时候养气散的价格都会暴涨一波。听说你这回屯了不少货，呵呵，发大财了吧？”
王泉循声看去，只见两名年轻道人正对坐着闲聊。
两人年纪看起来都有二十几，手腕处戴着铁环，看样子多半是资深的外门弟子。
这两道人一个短发一个长发束起，中间放了一些吃喝，各自坐在一块灰色圆垫上交谈。
刚才出声恭维的是那名短发道人，此刻他正含笑放下手中的茶杯。
看来，对面那个长发的道人姓白。
王泉心中一动，听话里意思，这帮人还兼职炒买炒卖？
“哪里哪里，我也没屯上多少。再说了，你也知道，这波养气散的行情也不过从400两银子涨到了600两银子，从历年来看，也就是一般般的水平。哎，看来这批弟子里面财大气粗的没几个，不能跟孙兄你比啊，去年那一波，我记得最高涨到了1200两吧，真是让人羡慕啊。”
姓白的道人摇头晃脑的，言语间不是很满意今年的行情。
“有赚就行，多点少点的差别嘛。可惜了！要不是我去年买了件法器花光了积蓄，今年我也做上一波，不赚白不赚嘛。”
孙姓道人一边安慰好友，一手抓起面前的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对了，有个消息不知道孙兄你听说没？听说楚乐那家伙现在已经能自己炼出养气散来了，只不过现在成功率还比较低，等过段时间他成功率提高了，以后这生意恐怕是要断了。”
白道人放下杯子，蹙着眉叹了一声。
“楚乐？他不专心研究御灵药物，跑来研究这种食气期的药引做什么？”
孙道人一听也急了。
这生意他们这些人做了好些年，来钱一直很稳定，若是被楚乐截了胡那就真没得玩了。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我有位相熟的师兄跟他走的比较近。据他说，楚乐说是想临时换换思路。真是可笑，依我看，这家伙不过是想插手养气散的生意多赚钱。真等到他真能大批量炼制养气散的那一日，我等还做个球？！”
白道人啐了一口，愤慨道。
孙道人听完，一脸恍然地阴谋论道：
“我算是明白了！这人啊光会口头说得好听。你想啊，御灵药物研究的再好也是给宗门增加实力，一边赚了钱那全是自己的，换你，你怎么选？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哎！他倒是要赚爽了，咱们这些原本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普通弟子，仅有的一点油水也要没了！”
两人感觉财路岌岌可危，一时俱是长吁短叹，眼前的美味佳肴顿时也少了滋味。
楚乐？
自己炼养气散？
王泉暗暗记下这个名字，以后说不定可以找找这门路。
别忘了，王秋月也需求养气散呢。
俄顷，孙道人慨然举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转移话题道：
“算了，晦气事就别提了，免得坏了心情。对了，白兄，依你看，这批预备役弟子资质如何？”
“资质？那肯定是李恒然第一了，没听毛长老说吗？此人修行的资质一点不弱于楚乐。其他人的话，呵呵，就那样吧。”
那白道人摇摇头，显然，这批弟子里，他除了李恒然谁也瞧不上。
“那李恒然真有这般厉害？”
孙道人的表情半信半疑。
楚乐是谁？
公认的百年一出的天才。
这可不是御兽宗内部自夸吹捧的，而是实打实的被大多数人承认的。
就那什么李恒然，能和，不，也配和楚乐比？？
虽然毛长老这么说了，但...孙道人始终有些不敢相信。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哈哈一笑道：
“我可是听说了。这批弟子里还有个叫林子期的，修行资质似乎并不弱于李恒然，若不是运数不佳，现在也已晋升外门弟子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若他听到的信息是真的，那这什么李恒然恐怕也比不上楚乐。
要知道楚乐可是百年才出一个的真正天才！
“哈哈。孙兄的意思我懂。长老嘛，有的时候为了自己的面子可不得吹嘘一番。不过夸张可能是夸张了点，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林子期...我倒是没听过......呵呵，要我说，这种消息我可不信，我劝你也别信。一批弟子里能出个李恒然，至少也是二十年一遇了，怎么可能又平白无故冒出一个。”
白道人哈哈一笑，一副“你肯定被骗了”的表情。
孙道人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随即表示赞同：
“白兄说得有理。若这林子期真有这般资质，入宗的时候长老们肯定早就发现了，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子。估计是他们哪里搞错了。哈哈。来，来，白兄喝茶......”
王泉摸了摸鼻尖，心中若有所思：
从两道人的对话来看，长老们在入宗的时候可能偷偷对他们这些预备役弟子检测了一遍资质。
发现好的，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暗中培养了。
这么看的话，那个叫李恒然的，多半是名副其实的天赋上佳。
难怪大名如雷贯耳。
只是，若按这么说来，那么那位林子期...
王泉心中一动，直觉告诉他，妹妹告诉他的那个消息背后多半有许多文章。
不过，别人修行天赋好不好，又与他何干？
李恒然、林子期是不是天才都给不了他王泉什么好处，何必费心去关心这个？
他又不是一个八卦的人。
王泉付之一笑，立刻就把疑惑抛诸脑后。
......
时光过得飞快。
王泉在小集市里，从早上一直呆到中午，自感收获颇丰。
在这里，他不光偷听到不少外门八卦，也侧面了解到了不少情报。
这让他对于生活的环境有了更真实的认识。
此刻，阳光转烈，刚才对坐着闲聊的孙、白二人早已离开，小集市里的人流也少了不少。
王泉感觉也不值得再多花时间偷听下去了。
于是，他拍拍屁股起身，打算去其他地方逛逛。
...
御兽宗外门的驻地占地极大，一个大殿到另一个大殿的直线距离最短的也有数百米，走起来颇费时间。
有些大殿里人影绰绰，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王泉只敢在殿外驻足观察。
有些看起来没什么人的，他就靠过去仔细察看。
不过他始终恪守原则，只看不说。
正好，别的道人见他一副“老子到此一游”的表情也懒得打招呼。
一个下午下来他对于御兽宗外门驻地里的建筑物功能分布也做到大致上心中有数了。
整个御兽宗外门以四方型广场为连接点，朝北的一大块地方都是日常外门长老与众弟子交流的地方，有“传功殿、“考核殿”、“御灵殿”、“百宝殿”、“藏书阁”、“灵药阁”等等。
每个大殿占地都多达几亩甚至几十亩，那建的，王泉感觉，说它铺张浪费一点都不过分，内部空间利用率一点都不高。
奢侈！
太奢侈了！
王泉四处闲逛，暗暗点评。
闪着光泽的地面，用料十足的主体，繁杂多变的雕花以及各处细节刻意营造的厚重古朴感无不透着这些大殿的豪奢风格。
经过一番观察了解，又对照上了原身留下的日记本中的信息，他发现预备役弟子主要打交道的就是两个大殿。
分别是传功殿和考核殿。
传功殿每两日可以凭身份领一次铁元丹，一次一颗。
殿内还有执事负责传授功法，平日里修行中遇到困惑可以找传功殿内执事请教。
不过，这一般都是已经晋升了食气境的弟子才会用到。
像王泉这种预备役弟子主要就是靠自己勤加修炼，问就两个字——“坚持”。
传功殿的执事才不愿意花功夫在这些预备役弟子身上。
——特别是其中的大部分注定过段时间就会被逐出宗门。
另一个重要的，预备役弟子会打交道的殿就是考核殿。
但说穿了，正常情况下，也就是突破食气境的时候才会产生交集。
考核殿负责招录弟子以及弟子的境界认定、晋升资格确认，同时也会发布一些宗门内的任务可供弟子们挑选，完成后可以获得一定的奖励。
不过大部分任务都是外门弟子才能接，极少数时候会撞大运遇到预备役弟子也可以接的任务。
这种低要求的任务，往往刚发布就会被抢没，基本上就是看运气，看谁能凑巧撞上，除非涉及特殊的资质上的要求。
所以正常情况下也没有预备役弟子啥事。
另外几个大殿，王泉只是稍作了解。
百宝殿，主要是出售一些兵器与灵物，不过价格非常贵，动辄几块，几十块灵石。
灵石这种通货，王泉身上一块也没有，甚至见都没见过。
前面在小集市的时候他稍微了解了下行情才知道，一块灵石差不多相当于100两银子的购买力，偶尔会波动一点点，但是基本上就是这个价格，不管你是想用银子换灵石还是用灵石换银子都比较简单，所以一般交易的时候就按照100:1这个比例通用。
灵药阁，主要是出售一些灵草灵药，特点跟百宝殿一样，就是一个字——“贵”。
王泉在售卖的那一栏里找到了养气散，不过标价高达十块灵石——非常简单就劝退了围观群众。
御灵殿、藏书阁这两个地方，王泉就连靠都没能靠进，刚表露出“参观”的意图就被拦下。
门口值守的人淡淡地告诉他，至少需要外门弟子的身份才能进入
——王泉自是从善如流，毫不留恋地闪人。
广场的西面是成片的房屋，王泉和妹妹的居所正是那边。
而让王泉感到奇怪的是，这里的屋子数量似乎仅够住百来号人，若是预备役弟子都在这儿，那历年积累下来的外门弟子和长老们住在哪儿？
其他地方他也都大致上转过了，也没找到什么看起来像是住着人的地方。
‘难道都在传说中的四大主峰？’
王泉十分好奇。
也许这就是那天他们兄妹一路走来，却没看到啥人的原因。
广场的南面是早上无意间逛到的小集市。
王泉这回走得更远了些，发现再过去就是悬崖峭壁了。
站在崖壁上向下眺望，云雾缭绕，看不分明；而远望云雾浩渺之处隐隐可见峰峦叠嶂。
王泉咽了口唾沫，探出脑袋向下看了看又立刻缩了回来
——那么高，万一掉下去的话肯定会一命呜呼了。
广场的东面则通往他刚苏醒的地方——后山。
那里也是刚入门的预备役弟子平常打熬筋骨的地方。
后山森林植被非常茂盛，天地灵气相对浓密一点，关键是免费！
对于还未达到筋骨巅峰的预备役弟子来说实在是一个打熬筋骨的理想去处。
不过达到了筋骨巅峰之后此地也没什么帮助了。
另外，在预备役弟子中流传着一个传说——后山晚上偶尔会有猛兽出没。
所以打熬筋骨的人一般都是趁着太阳下山前。
王泉在后山转悠了半天也没遇到什么人。
不过，他立刻就想通了
——现在搞不好大部分弟子都筋骨巅峰了。
这帮人这段时间估计都在挖空心思想办法多搞几份养气散好突破食气境，哪会有什么故地重游的闲情逸致。
一念至此，王泉不由苦笑。
之前他在原身的日记里瞥见过三大吊车尾的名号，现在才算对此有了更深的认识。
顿时，他不禁有些自我怀疑。
王秋月进度慢还情有可原，原身可是用了两人份的资源在修行啊，竟然还是垫底的存在。
难怪了。
有些人看他的眼底有莫名之色。
现在想来，多半就是嘲笑。
——虽然是弱者对更弱者的嘲讽。
这种事情确实已经不是资源多寡能解释的了。
王泉不禁汗颜，对于自己的资质水平多了点客观认识。
趁着天色还早，王泉继续沿着后山外围继续游走，一开始还充满了好奇，但他很快就感到疑惑不解。
因为他发现，无论怎么走，周围始终还是悬崖峭壁。
他努力地找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什么路可以下山，看到天色转暗，只好无奈放弃。
这外门驻地就像是直接建在山峰上，完全没有留什么下山的通道。
“总不可能这些人下山都是飞下去的吧？”
王泉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还是疑惑不已。
修为高的人不清楚，突破了食气境就能飞？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不见的人，不见的住处，不见的下山路...
不愧是仙宗啊，让人云里雾里的。
王泉很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