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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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足够安静的屋子因为梁圳的话变得更加寂静，梁斯眠别扭道“你别这么说话。”
“别怎么说话。”
就是别说得好像别人一定要听似的，梁斯眠心中暗暗腹诽，碍于胆色，不敢说出口，只能拧着手指背地里埋怨梁圳做事太霸道。
梁圳琢磨她半天，拍开她的手“拧断了没人陪。”
梁斯眠哦了一声松开手，低头看裙子，还是不肯说话。梁圳就纳了闷，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她这样左右为难，难道有人来找过她？
“我负责你的安全，要是有人来找你，不用自己扛。”
梁斯眠别扭了好几天，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支支吾吾地说“陛下开恩，准应王世子回封地过年。”
这个消息不是秘闻，梁圳或许比梁斯眠知道得更早，不过她和应王世子素未谋面，应该不是这件事。
见他没反应过来，梁斯眠接着说“之所以这时候放他回来，是因为陛下年底赐了两桩婚事。”
梁斯眠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都快埋进地下。“一桩是世子和平阳郡主，另一桩是司嫋嫋和霍承泽。”
梁圳下意识一挑眉，她该不会这时候觉得霍承泽好，想回都城闹吧。可看她的脸色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梁圳犯了难，按理说这种时候他不应该追问，可这又不是他性格。
于是抽了抽鼻子，装作不在意般问“那又怎么样。”
他平时看起来那么聪明，怎么这种时候这么笨。梁斯眠又羞又恼，瞪了他一眼，说“我还在为秦少俞守丧，转头霍承泽就成亲了。”
越看越显得她是个蠢货，人家马上就要新婚燕尔洞房花烛，她却还苦哈哈地守着未亡人的贞节牌坊，越想越让人生气。
梁圳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在为这种事情烦心，一个没忍住笑出来，被梁斯眠用力瞪了好几眼，要是眼刀有分量，梁圳这会儿已经横尸当地。
搞明白怎么回事之后，梁圳理直气壮道“你给秦少俞守丧是你的情分，霍承泽要娶妻你也拦不住，可我们都知道秦少俞就是霍承泽，既然他死而复生，你守两年也算仁至义尽。总不能人家那边烧龙凤花烛，你在这边烧金银元宝吧。”
脑子里浮现这个画面时梁斯眠没忍住笑出来，埋怨梁圳说话没正形。梁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笑了就好，幸亏她还不算认死理，不然就难办了。
心里的大石头轰然落地，悬在脖子上的铡刀消失不见，梁斯眠觉得浑身上下都轻快了，想起过去的事情，梁斯眠怅然道“其实那时候秦少俞对我挺好的。”
梁圳一听就不乐意了，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人可还行，尤其那人还曾经正儿八经地和她拜过天地，一想到这个梁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来得迟了就是这点不好，很多事情都被人占了先机，他什么都抢不到第一个，处处都会被拿来跟别人比较。梁圳不觉得自己一定会输，却会因为无法预料自己的什么行为会让她觉得差强人意。
种种情绪纠结在一起，让梁圳的脸色变得很复杂，这种表情被梁斯眠理解为生气。她小心地观察着梁圳的眉毛，打算等他开始皱眉就叫人进来，省得别人来不及救自己。
没等梁斯眠做好准备，梁圳已经有了动作，一手抄背，一手勾住膝弯，稍一用力就抱起来往后走。梁斯眠不防他由此一动，低低叫了一声。
头顶传来不置可否的笑声，梁斯眠气恼得捶他胸口，明明就没用力气，梁圳却配合地喊痛，梁斯眠反倒不好意思再动。
屋里早就烧了火盆，可床上还是一片冰凉，他们在前面坐了太久，丫鬟用手炉暖过的床铺已经凉透，刚落到床上梁斯眠就被凉得缩成一团。
床脚暖炉边搭着一双袜子，梁圳顺手抄起来要给梁斯眠穿，梁斯眠不好意思地把脚缩进被子里。“我自己来。”
梁圳把袜子扔给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她面色潮红地拱了半天却连半只脚也没穿进去，笑话她像只被扔上岸的虾一样白费功夫。
“笑什么笑！”
恼羞成怒的梁斯眠气红了脸，靠在软靠上把脚往梁圳面前一伸，既然他非要自讨苦吃，她就遂了他的意。她以为梁圳会躲开，然后她就能笑话梁圳说话不算话。
然而梁圳却从容不迫地抓住她的脚，逗弄似的挠了两下脚心，梁斯眠下意识缩脚，却没能挣脱手掌的桎梏，火热从脚腕蔓延而上，一路烧红脸。
女孩子红艳欲滴的脸颊比江边朝霞更美，梁圳低下头仔细端详，握住脚找到合适的角度把袜子套了进去，全程面不改色，反衬得梁斯眠心怀鬼胎。
好不容易捱到穿好袜子，梁斯眠急忙把脚塞进被子里，听见梁圳问“你脸红什么。”
刚刚好了一些的脸再次卷土重来，梁斯眠气鼓鼓地说“要你管！”
梁圳觉得她这副小猫炸毛的样子很有意思，用各种无足轻重的理由逗弄了个遍，才在梁斯眠翻脸前夕鸣金收兵。
说完笑完，梁斯眠正经道“王妃给杨柳枝送过信，让我带上适合世子的料子过去，给世子做两身新衣。”
梁圳意兴阑珊地靠在床头，手虚虚地搭在她身后，是个仿佛环绕又留有一定距离的姿势。“为了挣钱不丢人。”
不是挣不挣钱的事，她只怕这是王妃找的另一个借口，毕竟上次她上次去王府就连累杨柳枝被烧了。
“你说王妃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我只是提醒她别犯忌，她怎么还记恨上我了。”
只有小孩子才会觉得提醒都是善意的，在常年处于宫廷争斗中的人看来，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有深意，有时你得罪人只不过因为一个擦肩而过的眼神。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想要不被拿捏，就要时刻做好拿捏别人的准备，只有你的手中握有足够多有份量的秘密，你的价值才会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