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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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陛下特意在成章别院设宴,邀请崖州来的一行人尝一尝都城的风味。
连续两年在成章别院设宴,沈少主认为这个地方一定有独到之处,否则陛下何必舍近求远。和往年一样,陛下对于所有出现在护送队伍中的人充满好奇心,再三强调一定要让沈少主的那位朋友一起赴宴。
无奈之下沈少主只能嘱咐梁斯眠谨慎些,少说少看,宁可别人觉得呆笨也别自以为是。
梁斯眠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面圣的一天,即使沈少主提前交代过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当她踏入成章别院时依然觉得紧张。
他们来得刚刚好,别院中已经布置妥当,几人分主次坐下,梁斯眠坐在沈少主身侧,小心地观察着屋里的一切,她看不出来屋里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却能从这些乍一看平平无奇的东西里感受到帝国的尊严。
原来这就是天子的风范,她想要喝茶,又担心这样做会显得不懂礼数,于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沈少主。
“不用太紧张,陛下不会太关注你的。”
梁斯眠摸了摸头上泛白的珠花,坠海时她以为自己要死了,谁知再醒来却已经到了一直想去,却无法到达的崖州。
她运气好,赶上崖州一年一开的日子,被出门探水路的船救了回去,可惜她病得太重,错过了出岛的船,一耽搁就是一年。
上岸后才知道秦少俞和她同日落水,夫妻双双殒命。崖州的商队不等人,她一个人也无处可去,只能求了沈少主替她给家里写信,谁知送信的人却回来说梁家的人搬走了,不知去处。
这时候梁斯眠才发觉她除了知道秦少俞这个名字,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就算想要去秦家也投奔无门。
沈少主让她自己做决定,毕竟崖州不比别处,一进一出就是一年。
梁斯眠因此左右为难,她在崖州这段时间已经治好了失魂症,承蒙沈家关照,过得比从前还体面,这次跟着沈少主出门一路开阔眼界,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畏畏缩缩的梁斯眠。
但这些还不足以让她决定自己下半生在崖州生活,沈家待她不薄,她不应该,至少不能赖着不走。
见她摸着珠花愣愣出神,沈少主以为她在思念亡夫,趁没人在意这边,轻声说“如果你无处可去,我可以送你去云州,那里有我家的亲戚,你可以做些小营生,不至于活不了。”
梁斯眠十分感激他的照顾,却也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这些日子的叨扰已经让她感到愧疚,怎么能再占他的便宜。
“多谢少主替我操心,如果能联系上家里我还是想回去。”
沈少主了然地点点头,要是能回去自然最好,不过依然不忘提醒她早做准备。
陛下果然像沈少主说得那样,只草草问了几句话,注意力完全放在沈少主身上,话里话外都在打探崖州的情况。
换作从前,梁斯眠多半一句也听不懂,可现在她能听出话中的深意,还会思索陛下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梁斯眠头上的白色珠花和通身素净的打扮都昭示着她寡妇的身份,陛下心中了然,却不敢小觑,毕竟崖州的人一向不拘小节,谁知道会不会另有蹊跷。
快结束的时候有内监进来传话,陛下听了无奈道“今天先这样,你们远道而来该好好歇歇,在都城多玩几天再回去。”说完还轻轻笑了一下,对沈少主说“你姑姑当年可是都城里的风云人物,你可别丢了她的脸。”
这是陛下今天第六次提到沈少主的姑姑,梁斯眠忍不住抬眼看沈少主,他的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陛下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沈少主似乎早就料到陛下会这么说,朗声笑道“姑姑风姿非常,晚辈不敢效仿。”
陛下笑着多看了沈少主一眼,什么也没说,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梁斯眠跪坐得脚都麻了,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沈少主干脆跟着坐了回来,让她歪在一边缓过劲,笑着问她是不是很好奇姑姑是谁?
“我的姑姑是玉城长公主,秦安公夫人,当今丞相,赵璇。”
一连串的名头砸得梁斯眠脑袋都晕了,感情沈少主不止是地方一霸,还是皇亲国戚!
她的震惊表现得太明显,逗乐了身边一圈人,谁都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全天下就没有人不知道丞相的故事,根据赵璇生平编纂的《裁雪记》几乎是全国大小茶楼说书人的保留曲目。
“我还以为丞相已经七老八十了......”梁斯眠呐呐道,谁能料到自己会遇见活在故事里的人的侄子,这简直比白日做梦还离谱。
梁斯眠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何德何能跟丞相的侄子坐在一桌啊!
休息得差不多,几人准备离开,却在快出二门的时候停下脚步,大门口站着个俏生生的女孩子,两手叉腰站在门里喊“霍承泽,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去找舅舅告状了!”
门边停了辆马车,里面的人不耐烦地说“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
说归说,车晃了几下,跳下来一个人。“上车吧,大小姐。”
没了车子的遮挡,声音比刚才更清晰,梁斯眠浑身一震,不受控制地跟上去,想看清说话人的样子。
颐指气使的女孩子顺着男子的手上车,从窗口探头笑眯眯地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啊,再过段日子天就冷了,我可不想在大冬天成亲。”
梁斯眠顿住脚步,不敢再向前,男人的声音适时响起,是她曾经听过无数次的声音,此时正对着另外一个女子说“你就这么怕嫁不出去啊。”
女孩子笑着嗔怪了几句,没有真的吵起来。梁斯眠鼓起勇气快走几步,却只来得及看见半张脸,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她确定是谁。她瞬间腿软得站不住,沈少主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她,主仆俩交换了个同情的眼神,大概又是个被哄骗了的女孩子吧。
“你认识他吗?”沈少主明知故问道。
梁斯眠还没从震惊中回神,愣愣地看着离开的马车,轻声说“那是我夫君。”
沈少主说“你确定没有认错人吗?”
“确定。”
“他不叫秦少俞,他是霍家的独子,霍承泽。车上那人应该是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