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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汗与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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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从社团借钱?这种事先前开会时直接讲就好啦。”

元朗屏山的复式洋房里,坐在沙发上的李文航松了口气。

先前会议结束时,靓妖隗神神秘秘的去而复返,吓的他还以为靓妖隗对他起了什么邪念,结果闹了半天对方只是想从社团借数,扩大生意,着实是虚惊一场。

“航哥,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我又没个明确的主意,不好开口的。”

从保姆手里接过茶杯,李文航抿了一口,看了眼还有些踌躇的靓妖隗,不由的轻笑道:“没想好就来找我借钱,我是说了会少收你们的利,可没讲不收啊。”

靓妖隗前倾身子,不自觉的摆出一副媚态。

“航哥,你懂食脑的嘛,帮下我啦。”

“喂,别来这套啊。”

李文航拍开靓妖隗伸来的手,推了推眼镜,正色道:“钱呢,这世上没人不想赚,不过做生意都有风险,你连目标都没,叫我怎么借钱给你?”

靓妖隗低下头,不再吭声。

直到一杯茶水喝完,见靓妖隗半天都没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李文航无奈的撂下茶杯,主动开口提醒。

“阿隗啊,你知不知什么样的生意能赚钱?”

靓妖隗茫然的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好奇。

李文航靠在椅背上,竖起食指。

“举个例子,渔网这东西,普通人见到就只会想到入海捕鱼,那些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呢,会想到改网兜卖,但要是把渔网套在女人身上,做成情趣服,那你一定就是能赚大钱的天才,依靠这种思维想出来的,才是能赚钱的生意,明不明啊?”

靓妖隗皱起眉,似是在冥思苦想。

半晌后,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懂了,航哥!”

“懂就好,这样,我先借五十万给你拿去用,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大胆试,利我就先不收你,只要你能在三个月内把本钱补上就好。”

听李文航居然肯不收利,靓妖隗立马起身感激的道:“谢谢航哥!”

“要谢就等你生意成功以后,多交些数,比你讲一万句谢都好。”

笑了笑,李文航也没太在意。

如今和义安的底盘逐渐扩大,各家大底肯定都是需要钱运作的,李文航现在伸出手帮他们这些大底,往后每个月月底收数时,他的底气也能足一些。

至于靓妖隗是不是真的悟透了他的话,能不能靠生意赚大钱,李文航倒不是特别担心,说到底,作为社团的马王,只要地盘不丢,这钱靓妖隗肯定都能还上。

这种稳赚不赔还能拉好感的生意不做,他李文航就是那个用渔网捕鱼的了。

亲自送走了靓妖隗,李文航刚返回客厅,却听到细威含糊不清的喊声。

“航哥,有电话,找你的。”

凑近一看,这才发现细威正用头和肩夹着电话筒,手里捧着面碗,啼哩吐噜。

“接电话都不耽误你食面,也不知你是细威,还是细猪。”

无奈的摇摇头,李文航从一脸讪笑的细威手中接过听筒。

“谁啊?”

电话那头,杂乱的争执声响个没完,片刻后,才有个慌乱的声音急忙道:“是我啊航哥,猪仔武,我大佬发癫,非要现在去铲了乌鸦的武馆!”

癫仔龙这个没脑子的,又想搞事?

“叫他等我。”

冷冷的撂下一句,李文航挂断电话,冲细威扬了扬下巴。

“细威,先别食了,去开车。”

见李文航神情格外严肃,细威立马撂下碗筷,连嘴都来不及擦,抓起外套就跟着李文航向车库赶去,同时问道:“航哥,咱们去哪?”

“兴龙武馆!”

……

“别拉我啊!”

兴龙武馆内。

癫仔龙已彻底红了眼,足足三四名拳手挡在身前,可就算是这样,竟还有些压制不住他,若不是猪仔武死死抱着癫仔龙的大腿,怕是癫仔龙早就冲出去了。

“龙哥,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是啊龙哥,我们现在同乌鸦不好直接正面冲突的……”

“反正珠哥已经通知了老顶,老顶来之前,我死都不会放手!”

面前的劝阻声接连响起,却仍挡不住癫仔龙的怒火直冲头顶。

“你们这班扑街没有心吗?月仔他只是来学拳的!他根本就不是社团仔,乌鸦那个杂碎竟然打断他条手,不现在带他回来,你叫我怎么同他老豆交代!”

一声怒吼,让劝阻人都沉默下来。

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反驳癫仔龙,只能执拗的拦着。

可他们的沉默,反倒让癫仔龙愈发狂躁。

“讲啊!你们不是想劝我吗?我该怎么交代,你们倒是讲啊!”

沉默,仍是沉默。

“不做声就别拦我!”

咬牙切齿的怒吼声后,癫仔龙猛地甩脱一人,迈步向前。

被甩脱的拳手急忙再度冲上,拽住了癫仔龙的胳膊,死命拉着。

“我叼你老母!”

癫仔龙被逼急了,抬手举起拳头,咬紧牙关,却怎么都砸不下去。

就在两波人在拳馆内僵持时,李文航的声音终于响起。

“松开他!”

拳手们的动作一滞,偏头看了眼猪仔武。

猪仔武咬咬牙,最终还是撒开了手。

终于,癫仔龙周围没了束缚,他埋首快步走向大门,迎上了李文航。

“癫仔龙,在五叔伯那,你怎么同我讲的?”

就在两人即将擦身而过时,李文航低声说了一句。

一句话,让癫仔龙立马定在了原地。

半晌,这个因武而痴的癫仔,缓缓开口。

“月仔被乌鸦绑了,还被打断了条胳膊……”

“我在问你,当初你是怎样同我讲的!”

“航哥,月仔是我门生,他只是来学拳的,他不是社团仔啊!”

“癫仔龙!!”

李文航的怒喝中,癫仔龙沉默下来,只是却仍神色不甘的自言自语。

“月仔才十六,他好有潜力的,五叔伯都夸他以后能胜过我,我知我癫,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别人手里,以后一身功夫没人知,所以我教月仔教的好用心……”

李文航抬起手,轻轻搭在癫仔龙肩上,柔声细语。

“你讲过,不会再叫我失望的。”

这一刻,癫仔龙再说不出半个字。

滚烫的泪滴,如同他昔日汗水,滑过下巴,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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