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要挨打一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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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石应来“老七拳馆”找到馆主老七，“今天我要打两个。”
老七身材高大，长相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但石应总觉得他对自己很温和。满脸横肉的老七听到石应这话一愣，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昨天走馈赠之路，拿到漩涡馈赠了？实力大增？好事，但别告诉我你拿到了什么。”
石应点点头，“拿到了。”又摇摇头，“实力还那样。”
老七说，“先测一下。”让店员带石应测，结果仍然是普通天赋、普通身体强度、炼体初期。
老七皱眉说，“那你不用这么拼吧？”
石应说，“小榭的手越来越凉了。”他声调不高，语速平静，尖细的童音还没有完全变低，但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不会改变的坚决。
感受到石应的坚决，老七点点头，“也好，你多挨打实力也长得快。正好今天要打人的少爷多，给你安排两个。”
接下来石应例行挨打。没有人喜欢挨打，但是对需要紫晶的炼体初期修行者来说，挨打是最好选择。
自从漩涡出现，人们开始修行之后，炼体期的修行方式就没有变过：挨打或者打人。理论家们说，通过打人或者被打，刺激身体各部位，可以加速身体快速成长，适应外部力量，为将来漩涡能量改造身体做好准备。
据说单从炼体角度看，挨打效果更好些，因为身体受刺激更充分。但是挨打毕竟不是一件愉悦的事，豪少、千金们又是能晶玩家，可以嗑药吃丹增强实力，所以他们才不会傻得选挨打。于是他们花钱打人，在修行的同时还能发泄。对穷人来说，挨打当然不爽，但是如果可以赚紫晶的话，那就可以天天挨打。
穷人家的女孩怎么办？不愿意挨打的，打自己的哥哥、父亲、弟弟，打喜欢自己的穷小子。需要赚能晶的，就让豪门千金打。想赚更多能晶，就让豪少打，很多豪少打女孩特别来劲，给能晶也多。
在漩涡星系尤其是黑死星，一切都明码标价，一切都可以明码标价。被豪少打几下，说不定还是借机翻身的前戏呢。豪少打得爽了，收作贴身丫鬟、从此吃喝不愁。
一年前小榭炼体时就打石应。石应说什么也不让她去给豪门千金打，她就一边哭一边打。
石应安慰她说她力气小，不痛，而且先适应适应她的打击以后就能更扛打了，反正穷人在黑死星总免不了要挨揍。只有挨揍才能变强，变强才能揍别人，才能发财，才能不被欺负。
而石应唯一的愿望就是没人敢再欺负小榭。好在小榭天赋高，在出事前就已经通过揍石应摸到了炼体中期的门槛。
但石应天赋不高。他已经挨打一年，还在炼体初期打转。天赋好的同龄人，挨打三个月就可以升炼体中期了，他却还看不到中期招手。
天天来挨打，石应已一跃成为老七拳馆的首席挨打师。他个头已经不小，既抗揍、又会喊，是个挨打的好胚。
那些身材比他还小半头的各路少爷们很喜欢虐他，毕竟把一个高大男孩打得呼呼喊痛的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很多少爷都是他的回头客，5号技师石应也成为顾客最愿意点的红牌。石应一路送了十几个少爷到炼体中期、不能再打他，但自己却稳稳停在炼体初期、雷打不动。
但也是因为经常挨打，石应身体皮实，性格坚韧，不然一个14岁的少年还真挨不过昨天的风雷火冰四重天。
没等多久，石应就上场挨打了。
第一个少爷角度特别刁钻，更兼势大力沉，使劲招呼石应各处痛点。饶是石应作为挨打界扛把子，也直叫受不了，十分配合地惨叫连连。这当然不是演戏，也因此让少爷大呼过瘾，自信满满的告诉石应下次来还打他。
挨打要立正，挨打当然要有挨打的自觉。不但不能还手，如果客户力气小没打痛，还要装模做样叫两声。
有的豪门千金想换换口打臭男人发泄，石应就多次承受过怒火。她们粉拳捶在身上石应完全没感觉，叫得却是非常夸张。老七已多次提醒石应要提高演技，不要过于浮夸。
第二个少爷似乎没什么力气，但手下特别阴毒。他使出了挖眼睛、戳鼻孔、锁喉手、反关节、撩阴腿、千年杀，也不知在哪里学到的这些十八般武艺。石应被揍得欲仙欲死，倒是补足了薄弱部位的锤炼。
老七会提醒客户适可而止，因为打得太重虽然不会坐牢，但是，得加钱。虽然少爷们不缺钱，但下手太重也可能导致技师重伤，影响拳馆生意。没结仇倒也不会有少爷来砸拳馆场子、扫馆主面子。上面没人，自身不强的，也是不敢来开拳馆的。老七的拳馆已经在这一带屹立十年了。
两个少爷打完都很高兴，各自赏了石应20个紫晶。石应今天一共拿到140个紫晶。下午要带小榭去诊治，诊疗费是120个紫晶。
石应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的回到家。小榭拉着他的手又是一阵眼泪汪汪，她大大的眼睛被眼泪一润，已经有些失神的眸子增添了几分鲜亮和水润，这让她看起来有了一点健康时的神韵。石应哄她说不痛并且实力大增，已经一只脚跨过了炼体中期门槛，小榭只是流着泪不信。
石应把小榭抱到他自己拼凑起来的山寨轮椅上，吱吱嘎嘎的推着小榭来“西门诊所”。诊所在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上，石应和小榭以前经常在这里流窜，跟这里的人彼此都很熟悉了。有人一脸鄙夷和嫌弃；更多人觉得两个孩子不容易，都说着好话。
“小榭看起来好多了！”
“西门大官人的医术好，几副药下去一定好。”
“小石头又壮了啊！”
“等小榭好了，小两口就拜堂成亲吧。”
石应和小榭一一答谢了。
西门诊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抽血、化验、拍片全套检查也费了不少功夫。都检查完小榭已经累得睡着了，西门大官人把石应叫到一边。
“丫头状况很不好，身体指标越来越差，体温越来越低。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西门大官人低声说。
石应脑袋轰的一下，比昨天那个炸烂他屁股的雷还响，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再坚强也还只是个14岁少年，眼泪忍不住往要下掉，咬坏了嘴唇才没哭出来。过了很久他说，“大官人你一定要救小榭，你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你要我做什么？需要多少钱？”
西门叹一口气，“还有一个办法，吃回生丹试试。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
去年她才13岁就提前去走馈赠之路，身体还没准备好。不知道她得到了什么，但是很快她的身体就被这种能量吞噬了，她会越来越衰弱。
回生丹能够帮她增强能量，也许能治好她。就算不能彻底治好，也能帮她撑一两年。
可是你知道回生丹有多贵吗？3个蓝晶一瓶，每瓶只能吃十天。我就算只收你成本价2个蓝晶，你挨打一次才50个紫晶吧？
1个蓝晶=100个红晶=个紫晶，你要挨打400次才凑得够。就算你每天挨打四次，不能再多了，再多你就被打死了。每天四次，你也要挨打一百天，丫头撑不了这么久了。”
石应说，“我一定要救她！你这里有药吗？我一定凑够蓝晶。”
西门又叹口气，“有一瓶。我给你留十天，十天以后你凑不齐也不用来了。”
石应点点头。他不知道怎么凑够这笔巨款，但是他一定要凑够。小榭应该饿了，他要推她回去做饭。
西门又说，“她需要大量能量和营养。每天光糙米、萝卜可不够，你要想办法给她找蓝鳍鱼、雪牛、各种仙果、大梦芝这些营养充足、被漩涡能量改造过的变异生物来吃。”
石应答应着，悄悄擦干眼泪，回去把小榭抱上轮椅。小榭迷迷糊糊的醒了，问石应怎么样，石应只说在好转。
刚把小榭推出诊所，两人就被五六个人围住。
当先一人二十来岁，比石应高了大半头。他长相猥琐，年纪轻轻就有了啤酒肚，这时他浪笑着伸手拦住石应，“啧啧啧，这不是倔强的小石头和圣洁的小榭女神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去年不是挺能的吗？女神提前走漩涡之路，好牛皮啊！结果呢？去年还是个水灵灵的小美女，看看现在，头发又干又黄，脸色像个老太婆，还能活几天？
做我大志的女人有那么委屈吗？去豪门家里做小妾他不香吗？你要是早跟了我，不比跟这穷小子鬼混强十条街，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一条命去了九成九。”
石应大怒，冲上去就要跟大志拼命。大志轻轻一闪躲开，几个小弟围了上来。石应虽然挨打经验丰富，但几个小弟都已经是炼体中期，人又多，一围攻，石应钻了几下没跑掉，被几个小弟牢牢抱住。
大志一弹中分头，潇洒的走上来，一拳痛击石应小腹。石应虽然挨打成精，但炼体后期的实力不是初期可以抗衡的，痛得他几乎晕厥，但他咬牙撑住没出声。这还是大志没打算这就要他的命，只随手一拳，不然当场就一拳打死了。
小榭又气又痛，“快放开小石头！你去年被打断的腿，下雨不会痛吗？”
大志又是一拳重击，石应痛的直冒冷汗。大志说，“我好怕，我好怕啊！”他问左边的小弟，“你怕不怕？”小弟夸张的说，“怕，我怕死了！”他问右边的小弟，“你怕不怕？”小弟全身颤抖，“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大志哈哈大笑，“小贱人，为了拒绝我，13岁就去走馈赠之路，回来把我打得半年下不了床，现在遭报应了吧？
老子苦练半年从炼体中期提升到炼体后期，就是要堵你们两个小王八蛋。本来想玩玩你这小贱人，现在你这死鬼样子我看着都恶心啊。
还有你，听说你也走了馈赠之路，那又怎样？还是个弱鸡嘛！怎么不像去年小榭那样回来就暴走呢？
快动手啊，我这儿等得好辛苦的。你们不动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兄弟们，把他们拖到巷子里打断腿！”
大志再看看小榭，见她虽然憔悴，但五官仍然精致秀美。想想去年小榭的样子，终究不甘心，就要上去挑起小榭下巴调戏。这时一股大力将他推开，同时把几个小弟也拉开，扶住站不稳的石应。
大志一看不忿地说，“西门大官人，去年就是你坏我好事。你一个开药铺的不要自找麻烦，我大志在这几条街那也是有人罩的。你知道我上头是谁？王少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存在！”
西门说，“你不要太过分，他们已经够惨了。去年是你先不对，你一群炼体中期的大人欺负两个刚开始炼体的小孩，也不算本事。”
大志呵呵一笑，“漩涡星系都是谁强谁说了算，我比他们强，他们就得听我的。炼体中期打炼体初期，我没违反漩涡第二法。”
西门大官人说，“你跟我拽漩涡三法？你炼体，我也炼体；现在我比你强，我说了算，你们赶紧走。”
大志说，“你怕不已经是燃星期了？你可不要违反漩涡三法。”
西门说，“我炼体圆满，打的就是你炼体后期。”做出要出手的样子，大志也不敢跟他正面刚，带着小弟灰溜溜走了。临走时指着石应和小榭说，“你俩等着。你，要被活活打死！至于你，老子玩过护士，但还没玩过病妞，玩爽了再弄死你。”
西门说，“给你一句话：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做人不要太嚣张。”
大志对西门做了个打伞手势。
等大志等人走了，西门见石应也缓过来了，就说，“赶紧回去吧，最近小心点，我看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然后塞给石应一瓶药，悄悄说，“这个效果远不如回生丹，但应该能让丫头好受点，能顶五天。先赊给你，5个红晶，以后要还的。”
石应点点头，揣好药带着小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