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流欠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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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幽黑的絮状物在水中蔓延开来。
很快，整片湖便似被墨水浸染了一般，黑得瘆人。
凌逍懵了。
“欸？这么快就天黑了？”
而凌逍并没有注意到，在湖水被浸染的一刻起，那十条灵纹已有一条不知踪迹。
湖水变质所带来的影响也是十分显著的，没一会，凌逍已感到呼吸困难。
察觉到异动的凌逍疯狗般游向岸边，可冰姝月周边仿佛被一片强大的力场所覆盖，可无论凌逍怎样努力地划水，他却始终停留在原处。
就这么一直划着水，凌逍越划越慢，终于在某一刻，他的胳膊不再划动了。
黑暗，无尽的黑暗。
一切都在沉睡。
永恒地沉睡。
这里，只有无尽的黑暗，时间和空间，已然失去了价值。
冥冥之中，凌逍试图寻找出路。
但这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突然，一束光闯入混沌中。
凌逍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正被一股外力强行拖拽，在湖水中急速游动...
不知是什么时候，一阵微风自凌逍面庞吹过，带来些许茉莉花的香气。
凌逍的手指微微颤动，他忽然有了意识。
凌逍腾的一下直起身，一大口水自凌逍口中喷出。
晃了晃脑袋，凌逍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待凌逍张开双眼，一年轻女子正盘坐在他的面前。
“醒了？”
女子的声音格外柔美，若曾有人用出谷黄鹂去形容，那简直是侮辱了她。
凌逍自然晓得，她正是方才湖底那位年轻貌美的绝世佳人——冰姝月。
可这位绝世佳人，似乎不是很友好。
至少，凌逍是这么认为的。
可即便他对这位绝世佳人十分的怨恨，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这不能怪凌逍，任何人见到眼前这位女子，都扑灭不了那团熊熊燃烧的欲火。
若是这样貌美的女子无法激起热恋的火花，那么这人的胯下或已无用。
可凌逍同样清楚，像她这样的美人定是目空一切的，若想让她对你感兴趣，就不能显得太主动。
所以，凌逍只得强行压住欲火，沉声回应道：
“不然呢？留在湖底过夜吗？”
冰姝月轻笑道：
“若是你不介意，倒也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凌逍必须承认，冰姝月这一笑，又让他心潮澎湃了好一阵子。
平复了情绪，凌逍道：
“我很介意。”
闻言，冰姝月调侃道：
“可介意又有什么用呢，即便你不在湖底过夜，还不是一样喝了满肚子的水？”
凌逍道：
“你又不是我的胃，你怎知我的肚子一定装满了水？”
冰姝月冷笑道：
“若你还没喝够，我倒不介意拉你下去再喝点。”
凌逍苦笑着摇了摇头。
“够了，太够了，我喝下去的水，简直都能浇两亩地了！”
轻哼一声，冰姝月嘲讽道：
“可别逗了，就你肚子那些水，连仙人掌都要畏惧三分，何况庄稼呢？”
凌逍道：
“太好了！我正准备除一除家门口的杂草，这样一来，连锄头都不用了！”
冷哼一声，冰姝月道：
“我看你也就只配除草了！”
凌逍道：
“可是你连除草都不配。”
冰姝月顿时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冰姝月落了套，凌逍心中暗喜，可面上却仍装出一副冷漠清高的样子来。
“没听清？那好办。”
说完，凌逍提高了音量。
“我说，你——连——除——草——都——不——配！”
嘹亮的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久久不能散去。
冰姝月勃然大怒。
她从未像今天这般愤怒过。
由于冰姝月这直言不讳的性子，打小以来，她曾跟无数人起过争执，可无论是哪一次，她都处在上风。如今竟如此劣势，这不免打击到了她那强烈的自尊心。
“臭小子，你找死！”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冰姝月脚下的碎石尽数被碾作粉尘，并悉数散去。
冰姝月整个人似一发出膛的炮弹，极速向凌逍靠近。
在她的背后，一个绚丽的轮盘赫然在目。
是元轮！
元轮旁边，还点缀着一条绚丽的灵纹。
她的元灵，竟然是一轮一纹！
按照常理来说，十条灵纹方才能融合成一个元轮，当然这还是运气好的情况下。若是运气不好融合失败，刚刚修炼来的十纹就要变成九纹了。
元轮融合成功的概率，约有五成。
此刻，冰姝月背过的一掌已是挥出。
粉尘弥散之际，凌逍面前迎来一股劲风，劲风夹杂粉尘席卷而来，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犀利的杀气已是扑面而来！
待他张开双眼，眼前竟多出一团幽暗的光！
幽光后，是雪一般白皙的手掌。
有一部分人天生就有着较强的感知能力，他们能洞察到周边的气息流动，从而做出预判。
而凌逍，正具备这样的能力。
在危险到来之前，凌逍的身体便已然作出应答！
只见凌逍将身体向左微移，冰姝月便是从凌逍的面前飞驰而去。
冰姝月向前飞出好一段距离，方才停下。
一拳未中，冰姝月更加恼火。
事实上，这也是冰姝月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出击未中。
见状，凌逍调侃道：
“欸，向你这样莽撞，可是打不着我的哦！”
冰姝月脸色一沉，耐着性子道：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逃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冰姝月又一次踮脚飞跃而出，朝凌逍猛扑而去。
半空中，冰姝月借助自身腾飞的惯性，对准凌逍的太阳穴，顺势甩出一记鞭腿。
这一着的力道着实不小，凌逍已感到耳膜阵阵刺痛。
食指捅了捅耳孔，凌逍反向歪头。
冰姝月的攻击再次落空。
“你这小贼，就只会躲躲闪闪的，还是个爷们不？”
话音未落，冰姝月缓缓降落。话音刚落，她便是对准凌逍的下颚迅速起腿，甩出一记飞踢。
凌逍猛地向后仰头，避开了攻击。
“只有泼妇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斗个死去活来。你是泼妇么？”
见攻击落空，冰姝月急忙收力，却哪里还来得及？无奈之下，她只好顺势踢出一个后空翻，借以稳定身形。
见状，凌逍简直要笑蒙了。
“姑娘，你该不会是来表演杂耍的吧？可我如今身无分文，要不我先赊着？”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冰姝月气得直跺脚。
“我就不信邪！”
话音刚落，冰姝月拳脚相加，仅在呼吸间便已打出不下七招。
仍是无一命中。
一轮攻击过后，凌逍泥鳅般贴着树干扶摇而上，并坐在一根结实的树叉上，盯着冰姝月阵阵发笑。
他看冰姝月的时候，就好像在看一个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冰姝月用力踹着树干，厉声道：
“你就只会躲吗？”
凌逍悠然道：
“我不仅会躲，我还会爬树。”
冰姝月撇了撇嘴，冷冷道：
“如此说来，我在跟一只猴子对话。”
凌逍面不改色，嘻笑道：
“瞧，这我们不就有共同语言了嘛！”
冰姝月强行压抑心里的火，慢条斯理道：
“你给我下来！”
凌逍悠然道：
“你要我下我就下？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冰姝月道：
“你确定不下来？”
凌逍道：
“你可真幽默，我当然不会下去！”
天空之上，一片云遮住了太阳，四下泛起阵阵寒意。
微微抬起头，冰姝月会心一笑。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下不下来？”
凌逍道：
“不下！”
冰姝月道：
“好，既然你不下来，那我可就上去了！流浪汉于凡尘俗世漂泊，化作尘埃流烟，飘渺人间。秘法·柳絮尘烟！”
凌逍刚想赌气地回敬一句“那你倒是上来啊！”，可话还没出口，冰姝月竟已是化作一团浓烟，急速朝凌逍靠近。
凌逍眼睛瞪得溜圆，失声道：
“诶？这就蜕变了？也太快了吧！”
杀气！
强烈的杀气！
在本能的驱使下，凌逍纵身一跃。
怎知凌逍的脚尖刚刚接触到树梢，身后便是传来“呼”的一声，随之便有一股烧焦的气味传入凌逍鼻息。
凌逍扭头一看，身后的树已是变得漆黑，却看不到一点火光。
甚至，就连残存的火星都不见一丝。
冰姝月傲然屹立在树的顶端，睥睨着凌逍，就像个女王。
突然，冰姝月一跃而起，并悬浮在空中。
冰姝月缓缓闭上双眼。
“我将在冰川深处将你呼唤，苏醒吧，支配风暴的魔君！秘法·源自极地的寒冰风暴！”
闻言，凌逍几个字字脱口而出。
“不是吧？还来？”
一轮幽黑的圆盘在冰姝月背后缓缓升腾。
圆盘上升至冰姝月头顶，便停了下来。
虽然圆盘停止了，可它并未静止。
自始至终，圆盘都在以其中心为轴缓缓转动着。
在圆盘边缘泛着阵阵幽黑的光，就像弥漫着一团又一团的浓雾。
紧接着，数不清的光点出现在圆盘表面。
光点背后，是冰锥，成千上万的冰锥！
待冰姝月双眼再度张开，数不清的冰锥已急雨般爆射而出。
见状，凌逍纵身一跃，极速狂飙。
身后不断有冰锥袭来，凌逍却不敢回头。因为他一旦回头，就会导致他分神；他一旦分了神，就会被那些数不清的冰锥扎成筛子。
就现在的形势而言，分神，哪怕是片刻，也会让他一命呜呼。
所以，他只得凭借自身强大的感知力，去判断身后菱锥的方位。
当然，这十分困难。
若非凌逍曾经针对性地训练过感知能力，他现在早已遍体鳞伤。
在躲避冰锥的过程之中，凌逍也逐渐摸清了冰锥的攻击套路。
在一次攻击的间隙，凌逍不再动用识海洞察气息流动，而是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到腿脚之上。
效果显著。
眨眼的功夫，凌逍已成功从冰锥的射程范围之内逃逸。
“好汉不吃眼前亏，溜！”
凌逍朝丛林深处狂奔而去。
冰姝月紧随其后。
“站住！”
形势严峻，凌逍依旧不忘出言调侃。
“我偏不！”
徘徊在林间，凌逍的身影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