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发布会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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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郁景行一次出差前赶往机场，才下高速就和别的车追了尾，司机当场死亡，他伤重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
新闻调出了当时的监控录像，录像里现场画面惨烈不堪。
客厅里很安静，静到宋凡白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了。
她偷偷打量郁景行。
他似乎在听，也似乎没在听，目光透过电视仿佛在看很远的地方。可宋凡白注意到，他搭在轮椅边上的手，正死死捏着，手背上青筋暴起，连指节都泛了白。
宋凡白知道郁景行以前是叱咤商界的成功人士，在那次车祸前，他的人生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可现在……
她替郁景行觉得无比惋惜，再听着主持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言语，担心他心里不好受，想也没想就自作主张把电视给关了！
屏幕瞬间变黑。
裴学义惊讶地看向宋凡白。
她却看着郁景行，明明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如何措辞，干脆就不说了。
“学义。”郁景行突然开口。
裴学义俯身。
“三天后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你帮我通知所有媒体到场，”郁景行盯着没有画面的电视机，嗓音平稳，“既然都想挖猛料，那就让他们一次听个够。”
“是，”裴学义立刻应下，再问，“可还需要其他准备？”
郁景行摇头，他正要退下，却又被叫住。
“找个设计师来，”郁景行说着看向身旁的宋凡白，淡淡道，“给她定制一身，发布会前送到。”
被点名的宋凡白有些不明所以。
裴学义倒是一惊，试探着问：“郁先生，您要带……”
“宣布订婚的事，未婚妻怎么可以不盛装出席？”
郁景行的目光在宋凡白脸上打转，笑容极浅。
宋凡白傻在原地！
当晚裴学义就带着设计师来了008号别墅。
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来的宋凡白像布娃娃似的被设计师扯进卧室，量了三围和一系列身材尺寸，然后问她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比如材质的偏好、领口的高低等等。
宋凡白从没接触过高级定制，设计师说什么都只胡乱点头回答“可以”、“行的”、“您决定”。
结果设计师把做好的记录拿出去给郁景行一看，素来淡定的他手腕抖了抖。
“保留长度，其他的都按反的做。”
郁景行抬手揉了揉眉心，颇为头疼。
这深V高叉能穿？她是去发布会还是去站街？
设计师点头答应，见郁景行神色不佳，赶紧拿着本子离开了。
一脸茫然的宋凡白从卧室出来，看到郁景行在客厅沉思，犹豫着走过去问：“郁先生，您白天说的不是玩笑？”
“我哪句话让你觉得像是开玩笑？”他没回头，单手撑着下巴，嗓音沉稳。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凡白想了想，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
发布会媒体众多，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突然被推到那么多人跟前面对镜头，挺害怕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宋凡白的担忧，郁景行转过轮椅，适才冷硬的语气稍微放软了些：“你什么都不用做，乖乖呆在我身边就行。”
他的目光很坚定，无端让人信服。
尽管心底依旧紧张，但宋凡白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她也不敢反抗郁景行。
夜幕沉了，宋凡白扶郁景行回卧室休息，自己在隔壁客房睡下。
接下来的两天裴学义都没有再来，估计是忙着安排发布会的事项，只拨过几个电话给郁景行，他接电话的表情宋凡白形容不出来，反正算不上好看。
宋凡白没多问，只是背着郁景行偷偷看新闻，密切关注着媒体的动静。
媒体的确对郁景行召开发布会的事情很上心，因为在外界看来，他是要公开谈论和阮家解除联姻的前因后果。
可只有宋凡白跟裴学义两人知道，郁景行是打算宣布新的“婚约”。
发布会前夕，设计师送来了定制完成的裙子。
一条无袖收腰的星空长裙，和明天郁景行要穿的那身藏青色西装，很是般配。
“试试？”郁景行示意宋凡白。
她接了，从小到大没穿过价格超两百的衣服，这裙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等宋凡白换完从卫生间出来，一直没什么表情变化的郁景行难得多看了她一眼。
女孩身材玲珑有致，原以为她可能会穿不出效果，但没想到极其合适，莹白的肌肤衬得那星空色的长裙都熠熠生辉起来。
“怎么样，合身吗？”郁景行放下报纸，挑眉问道。
“嗯。”宋凡白的声音细若蚊吟。
“过来我看看。”郁景行唤她。
宋凡白抖着腿过去。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所以显得特别不自在，连耳根子都红了。
眼前的女孩浑身上下都透着青春的气息，郁景行忽然心念一动，转头吩咐设计师：“扶我起来。”
设计师赶忙搀上。
宋凡白伸手想帮忙，结果手才抬起，郁景行已经站了起来，顺势揽住她的细腰。
不知他是脚下踉跄了下意识找个支撑，还是故意要搂自己，宋凡白一下子分不清。
只知道郁景行几乎要将脸贴到自己鼻尖，慌得她连忙把视线转开。
“我也很满意。”郁景行微微一笑，见好就收，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旁边紧张的设计师心头那块重石终于落地。
宋凡白心慌意乱，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慌忙折返回去将裙子换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就算郁景行把她打扮得华丽漂亮，也无法令她摆脱内心的局促。
宋凡白真怕明天撑不起场面，给郁景行丢人。
可即便她不安，敲定的发布会，还是如期来临。
一大早，几辆宾利停在别墅门前，车上下来一行数十个黑衣保镖，在门口严阵以待。
宋凡白跟在郁景行身后，踩着还不太习惯的高跟鞋，慢慢踏进车厢。
“紧张吗？”郁景行转头问宋凡白。
他穿了正装打了领带，一身装扮让本就外形俊朗的他越发精致夺目。
宋凡白咽咽唾沫：“不紧张。”
撒谎。
郁景行唇角一弯，顺势握住了宋凡白搁在膝盖上的手。
她脊背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