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五章权大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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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后的久留米城内,我正在久留米城中的花园之中,为天皇派遣的宣旨使举办茶会。
少弐家众家臣们端坐在殿中主位对面,主位则是正襟危坐的三条西实澄、菊亭晴季。
一轮茶过后……
“哦嚯嚯,没有想到太宰帅的茶道造诣竟然如此之高,居然能将茶道理解的如此清新脱俗,果然是不愧茶圣之名啊!实在是令吾等大开眼界!”三条西实澄称赞着说道。
“实在是太过誉了,您和诸位久居京都,更是见多识广,本家这点小小的茶道造诣,和京都的诸位茶道大师相比还是差的远了。
至于茶圣之名,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实在是羞煞本家了…”我微微屈身行礼后,谦虚地说道。
三条西实澄笑着摇摇头道:“太宰帅何必如此过谦,您身为武家,不仅将领地治理的井井有条,让领内百姓丰衣足食。
又博学多识,更重要的是时刻不忘天子,实在是难得的忠义之士,天皇陛下在京都每每提及太宰帅,也是十分感念您对朝廷的贡献啊!”
我心中虽然对日本这学习大唐后魔改的繁文缛节非常不满,但是依然一脸正经地说道:“本家只不过是做了臣子本分之事,替天子和诸位公卿分忧罢了!何敢居功,更让天皇陛下挂念,实在是三生有幸!”
“太宰帅客气了,长久以来天下纷争不断,天皇陛下竟然过着窘迫的日子,让我等做臣子的实在是无颜。
如今太宰帅通过近卫殿下进献的一千五百贯巨款,解天子与诸位公卿之难,吾等也是感激不尽啊!”三条西实澄说到这里,不由得掩面而泣。
什么!一千五百贯!这近卫前久竟然贪污了我五百贯!五百贯啊!我心中大怒!
一旁的菊亭晴季是织田信长一派的,见到这里,则是咳嗽一声,提醒三条西实澄注意形象,后说道:“天子感念太宰帅的忠义,和朝廷诸公商议了数日,决定对太宰帅平定西国的功绩进行封赏,所以特别派出吾等前来宣旨……”
话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宣旨了,于是我和众家臣急忙离席伏地行礼。
作为主使的三条西实澄见状会心一笑,从怀中拿出纶旨,慢吞吞地展开纶旨用鹤音不紧不慢地念诵道:“天子敕令,圣仁广运,凡天复地载,莫不尊亲。策一人扶翼之功,敷万邦镇抚之德,乃惟朝重臣、中兴良士………藤原朝臣义兴升叙正三位权大纳言、仍叙从三位太宰帅。
藤原朝臣信资升叙从四位下太宰大弍。
藤原朝臣实澄天正七年四月一十八日宣。”
(大纳言,职责是“出纳王言、交通中外”,与大臣共商政事,检讨天皇命令的可行,传达上下的言语,大臣不在时,代理太政官的职务。
但是,加了个权字(暂且担任)味道就变了。权大纳言人数实际上没有限制。甚至院政期间一直达到10人之多。)
我看了一眼菊亭晴季,心里猜测这样安排官位,这里面肯定有织田信长的意思。
叙任从三位权大纳言。在公家体系这个依靠家格决定晋升品位的制度中,三位以上为公卿,即为殿上人,属于可以面见天皇的范畴。
织田信长在天正三年(1575年)十一月四日叙任从三位权大纳言。十一月七日,兼任右近卫大将。
(对武家来说,右近卫大将这是非常重要的官职。过去曾经是源赖朝的别称,表示地位已是公认的武家栋梁。)
二十八日,信长将织田家的家督继位给嫡子织田信忠。
天正四年为内大臣。
天正五年十一月二十日任右大臣。
天正六年正月六日,叙正二位。也就是任职正二位右大臣兼右近卫大将。
这里也可以看出来织田信长对右近卫大将这个官位的重视。
而对我官位的安排,把我安排到了大纳言这个位置上,很大概率是织田信长的意思,他这是想让我呆在京都,但是被朝廷用兼任太宰帅的操作给破了。
“喔!恭贺主公!”家臣们一同惊呼,正三位的官位,已经是属于殿上人,可以直面天皇的存在,这可是除了织田信长的正二位以后,天下武家的第二高位。
“太宰帅……哦,不!大纳言殿下,天皇为了表彰您的功绩,还御赐御剑与御锦旗。
大纳言…还是择日上洛,亲自面谢天子的好!”菊亭晴季笑着道。
看着放在柒器托盘中的御剑和御锦旗,我没有回答菊亭晴季的话,只是接受着家臣们的欢呼。
我知道,真正的肉戏还没有到。
至夜间,宴会结束以后,三条西实澄这才独身求见。
双方聊了一小会以后,聊到了诚仁亲王时,我这才详细地知道织田信长的诚仁亲王派和正亲町天皇的保皇派矛盾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尤其是织田信长,在给诚仁亲王的待遇上,全部和正亲町天皇齐平,二人经常出双入对。
更是暗中推动关白二条晴良等人,要求天皇尽快禅让皇位。
“那织田近卫大将面善心狠,竟然暗中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最可气的是,他竟然将所有一切撇的干净!还说自己一切听从天皇的意思,他只管去做!
还说自己苦恼为禅位准备的新宫殿和仪式!
那织田家占据如此之多的土地,一万贯真的对他来说很多么?!
他就是想要撇清自己!”三条西实澄脸气的通红,唾沫横飞地想我吐槽道。
“亚相大人莫要如此激动,身体要紧!
您又是如何做的?”我叫他一把年纪这么激动,真怕他猝死在我的久留米城,也想知道后面的事情,急忙道。
“老夫告诉那逆臣:织田家如今依然处在敌人遍布的境地,用到战场之上的费用一定是非常巨大的,相必也不希望天皇这么快的禅位吧。”三条西实澄缓了口气道。
“难为亚相的一番苦心了…”我叹息道。
“为天皇分忧而已!只是朝中倒向织田的人太多,那老夫独木难支,幸得前关白大人回到家京都,向老夫传达了大纳言的谋划,否则,老夫定拼出性命也要将那织田逆臣讨杀!”三条西实澄愤慨道。
你可得了吧,你这身老骨头,还想去刺杀织田信长?人家一脚都能踹死你!
我沉吟一声,问道:“二条关白怎会如此??”
“二条关白之前一直和将军足利家关系密切,双方也是处在互惠互利的立场之上。只是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倚仗曾经对立的织田家,就可能失去一切,恐怕他也是想要利用天皇禅位来拉进和信长的距离吧……”三条西实澄思索了片刻叹息道。
“这就对了!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本家也听说二条关白在近卫大将割取兰奢特后,便和织田家关系愈来愈近,朝廷的事情,也会事无巨细的和织田家商量。
近卫大将也为了朝廷官员的生计做了很多努力,但是如果和关白靠的靠的太近的话,恐怕会重蹈足利家的覆辙了…”我道。
“大纳言的意思是?”三条西实澄疑惑地问。
“想要击败敌人,便要先了解敌人。”我引诱道。
“织田家如今实力强劲,恐怕内部不太容易出现问题……”三条西实澄摇头道。
“那如果天皇陛下既然不甘心任由织田摆布,亲自纡尊降贵请求帮助呢?
想必织田家的人,也会有对朝廷忠勇之人吧?”我如同恶魔一般引诱道。
“这样么……”三条西实澄也不是傻子,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是反信长的时机还未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