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能源问题永远是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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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九点，长洲大学多媒体教室内。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站着教室的黑板前板书，黑板上是一个手绘的托卡马克装置模型，以及大段大段的核聚变公式。
教室里此时围满了人，不仅有能源专业的同学，其他专业的同学也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矩阵研究所的研究员，甚至不少没有来上课的老师也过来凑热闹。
然而当这个年纪五六十岁的老人在黑板上手绘出托卡马克装置的模型以及哪些几乎是纯数字的公式时，一些专业性比较强的老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讲台上的老人板书的不是别的内容，正是核聚变的反应方程式和反应过程。
“好了，大家都安静，我们今天刚刚开始，先从简单一些的东西开始学起。”老人神情倨傲，对着台下的学生淡淡的说道。
原本还有些讨论声的教室立即安静了下来，大部分的学生都一脸茫然，这些黑板上的符号几乎是一个都看不懂，只有一些涉猎广泛的同学紧皱眉头，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而来看热闹的老师就不一样了，全部紧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黑板上的反应公式。
老人虽然看起来上了年纪，但是声音却还很洪亮：“既然你们选择了新能源作为研究的专业，那么我想一些最为基础的东西就应该是你们自己去研究的，我的课程上不会教授你们太多已有的知识理论，毕竟已有的知识理论已经形成了固有的框架体系，只要勤奋好学总能学懂的。”
“我要教你们的，是一种理论探索的思维方式，我想这是极为关键的。”
“氦三这个课程最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核聚变，所以这门课程我想和你们一起讨论，一边上课一边共同研究，让我们一起共同完成氦三核聚变模型的构建。”
台下的老师全部都惊了。
卧槽？还能这么玩儿的？
直接把自己的研究课题丢出来让学生参与其中？关键是在座的学生很多都是刚刚高中毕业，也就只有一点高中物理化学的底子，要让他们参与核聚变模型的构建，这样合适吗？一黑板的公式都看不懂怎么参与讨论。
只听老人继续说道：“当然，仅仅靠想象参与讨论很难有什么建设性的思路，所以...我们需要借助工具。”
老人伸出双手在面前的空着挥了挥，多媒体教室的投影仪立刻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束打在了黑板上，在明亮的黑板前构建出一个三维立体的截面。
老人用手指的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黑板上的托卡马克装置，投影仪淡蓝色的光束立刻轻微的闪烁了一下，随即一个完整的托卡马克装置模型被构建了出来，悬浮在老人面前。
“这是托卡马克装置，实现核聚变的核心部件之一。”老人站在淡蓝色的投影之后，双手微微张开，面前原本只有脸盆大小的模型立刻被放大，变成了一个高两三米的巨大蓝色投影，投影的模型清晰可见。
“恒星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核聚变，我们能够得以生存也是全部依靠太阳的能源，既然你们要研究能源，要研究新能源，那么对于太阳运行方式就应该要有所了解。”
皮肤皱巴巴的手掌在虚拟的光束上点了点，一个太阳的模型出现在托卡马克装置的旁边：“太阳，是我们目前能利用的几乎一切能源的来源，除了地热能和潮汐能，前者来自于地球地核的运动，后者来自于地月之间的引力，其他我们熟知的能源几乎都与太阳有关，煤炭石油天然气这些能源来自于几百万年前动植物的光合作用及生物循环，风能水能和太阳能，有些是因为受热不均造成的区域气流流动，有些是温度适宜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从高到低，而另一些则直接利用了太阳的辐射。”
顿了顿，老人的手掌在太阳模型上轻轻滑动，太阳的模型立刻开始无限放大，最终停在了太阳的表面：“这些能源都只是核聚变能源的变相产品，大量的能量实际上逸散到了广袤的宇宙深空。”
教室中，淡蓝色的光束将太阳模型映射得十分清晰，太阳表层的聚变反应发出耀眼的红光，无穷无尽的火球在奔腾，场面十分壮观和震撼。
在场的学生无论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都聚精会神听着台上的老人讲述。
听得懂的在仔细研究黑板上的理论公式，听不懂的觉得这种上课方式好科幻好酷炫，这3D投影特效也太逼真的。
“托卡马克装置，就是模拟太阳核聚变的过程，但是核聚变的温度太高，目前已知的材料几乎没有能承受的住上亿度的高温，所以托卡马克装置采用磁约束的方式，让粒子在其中进行运行但是不向外逸散温度。”老人一边在台上讲解，一边演示着核聚变运行的原理。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很多同学甚至翘课都要来看一看核聚变模型到底是怎么运行的，就连一些没有上课的老师也按捺不住好奇，凑在门口伸着脑袋往里张望。
教室的人越来越多，原本能容纳两三百人的多媒体教室硬生生挤进了四五百人。
这可是核聚变啊！
不看一眼以后会后悔一辈子的！
老人从理论的构建，到核聚变的运行模式，配合着立体投影模型连续讲了一个半小时，最开始在座的同学还有些拘谨，后来逐渐大胆起来，开始举手提出问题，老人都耐心的予以讲解，而对于一些较为基础的问题，则是让同学回去自己再学习学习。
很快学生就没办法提出更深层次的问题了，毕竟知识的累计需要时间，他们还处在累计的过程，只是专心致志的听着老人讲课。
提问的人开始变成了台下蹭课的老师，长洲工业大学以往虽然能源专业排名一直靠后，但是学院的老师实力还是很强劲的，很快就提出了一系列的专业性问题，台上的老人神情自若，慢慢对提出的问题进行逐一解答。
核聚变的装置的运行方式极为复杂，即便有立体投影作为辅助，同学们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尤其是学习底子不是很好的同学，而成绩优异的同学也只是勉强能跟得上节奏罢了，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下节课我见一见我们现在正在研究的一种新能源：氦三，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来四教三楼的多媒体教室听课。”老人讲完一节课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教室，也不理会哪些想要继续提问的同学。
矩阵研究所研究员上课的视频很快就在网络上开始转载，观看人次很快超过了五千万次。
“卧槽，长洲大学这么厉害的嘛？大学就讲核聚变了？”
“我初中物理没及格，但是这个老师讲得好好，我听不懂都居然愿意听。”
“+1+1，我初中物理也没及格过，有一说一他们那个3D投影做的是真的好，我都想去长洲大学上学去了。”
“楼上醒醒吧，长洲大学新能源专业今年收分620，这个分数比上京的顶尖学校还高，你想去上学还不如去应聘保安，实在不行扫地也可以。”
互联网上掀起了关于核聚变各种各样的讨论。
郑家在教育领域耕耘多年，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郑国强在祖宅的院子里喝着特供的大红袍，浑浊的双眼阴晴不定，放在他左右边的是王正友之前送来的名片。
“张雨秋...”郑国强看了眼桌子上的玉质名片，小声叨念了一句。
“爷爷，要是我们能把这个研究所收到名下，那么以后无论是在技术上还是商务上，话语权都会强很多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在一旁个郑国强倒茶，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看了面前的年轻人一眼，郑国强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道：“小海，我知道上次让你接手矩阵科技有限公司的计划失败让你心里不舒服，但是现在这个矩阵科技有限公司背后的水很深，你爷爷我现在也不能轻举妄动。”
顿了顿，郑国强目光深邃的说道：“你们这一辈里面，要上台肯定需要成绩，现在盯着矩阵科技有限公司的可不止我们一家，王家、白家、冯家，哪些小崽子可都盯着李明宇总经理这个位置呢，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张雨秋，还是个外籍华人...”
“等等吧，等我查清楚了这个张雨秋的来历，矩阵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早晚会是你的。”
年轻人闻言立刻笑了起来，殷勤的给郑国强继续倒茶。
——
下午，老人讲课的教室换成了一个大型多媒体教室，这是王正友特意安排的，为此还调了学校好几个老师的课才把这间学校最大的教室腾出来。
现在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三分钟，老人还在来三教的路上，此时的教室已经坐满了人，其中不少上午听课的老师坐在位置上，上午站了一个半小时腿都站麻了。
台下的学生看到自己的辅导员站在身后，自己坐在凳子上跟坐在钉子上一样，赶紧起身给辅导员让座，有的同学看到自己的高数老师站在旁边，吓得连滚带爬起身把老师请到了座位上。
这都是决定绩点的大佬，他站着你坐着，找死吗？
很快，在某些眼尖同学的提醒下，反应迟钝的学生也起身主动让座，但凡是看着年龄大的，尤其是那种连胡子把下巴都遮住了的人，让座肯定是没错的。
这其中还有不少外校的老师，一些能源公司下属的研究员，以及一些科研机构的教授。
能容纳五百人同时上课的多媒体教室乌压压的站满了人，老师和其他人在前面正襟危坐，来上课的学生跟个小鸡仔儿似的挤在过道和后面的空地，远远看过去跟孔雀开屏一样。
下午三点，老人准时迈进了教室。
老人看了一眼教室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诧异的挑了挑眉头。
“我们来继续上午的课题：核聚变！”清了清嗓子，老人很快进入了授课的状态。
“化石能源作为不可再生的能源，即便不考虑环境影响的情况，按照目前的消耗进度，几百年以后我们也将面临能源枯竭的情况。”
“但是...”老人的话语顿了顿，环视一圈之后继续说道：“随着技术的发展，能源需求的日益增加，我们对于常规能源消耗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人类在进入工业革命以前，对化石能源的需求只有不到现在的1%，进入工业时代之后每年对化石能源的需求越来越大。”
“虽然烯烃-3型的发现提高了单位能源的利用效率，但是由于烯烃-3型高分子材料的大量推广，作为人类主要的能源之一：原油，将会进入快速消耗阶段，或许我们面临常规化石能源枯竭的日子，正在慢慢逼近。”
“而在我们星球的附近，有一个理想的能源获取点！”
“月球，因为没有大气和弱磁场的原因，月球的土壤中富含大量的氦三，这是一种最为理想的核聚变燃料，没有辐射，不会产生核废料，100吨氦三所产生的能源就足够全球一整年的发电量，而目前月球已经探明的氦三储量在100万吨以上，足够全球使用一万年。”
“这是神秘宇宙的慷慨馈赠。”
“但是面对这份大自然的礼物，我们还无法进行利用，一方面是氦三的获取，另一方面则是核聚变装置还不成熟，所以矩阵研究所在研究氦三的同时，还在研究航天工业领域的相关技术。下面我们来探讨一下使用氦三进行核聚变所面临的问题。”
台下坐着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讲，而站在后排的大部分学生则一脸的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里？他在讲什么？我在听什么？这是可以免费听的内容吗？不需要付费吗？
老人从热核聚变一直讲到了冷核聚变，从目前研究所取得的成果到面临的困难。
部分坐在前排的物理学老师开始与老人讨论了起来，几个长洲大学顶尖的老师甚至走到了台上，与老人一起实验新型装置的设计模型。
学生们觉得这样的上课方式特别的新奇，在这种讨论的氛围中，没有了平时老师给学生上课的距离感，就算是有些听不懂台上在讲什么，但是能大概知道这些结论是如何推导出来的，一些基础的理论和公式就这样在一次次讨论与应用中，被记载了脑海里。
在这样的学习氛围下，时间像是流星一样飞逝，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当下课铃声响起时，无论是听课的老师还是学生都感觉意犹未尽，这样的上课方式虽然最终什么实质性的研究结果也没有产生，但是这两堂课给所有人都都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老人在长洲大学师生的目送中上了矩阵科技有限公司派来接送的专车。
——
上京市郑家第一时间拿到了老人上课的视频，此时王家的人早就等在会客室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家族聘请的核物理学专家。
当看到老人简介热核反应装置的时候，在场的物理学专家都不淡定了。
“太危险了，他们的研究太危险了！”一个身形消瘦的专家蓦然间站了起来。
他义愤填膺的对郑国强和王天雄说道：“他们的研究已经极为接近国家研究所的实验结果了，如果任由他们研究下去，他们随时可以掌握核弹或者氢弹的制造技术！这种技术一旦掌握在民营企业的手里，那么后果是无法想象的，民营企业可以为了利润做任何事情，如果这些技术一旦泄露出去，将会把整个世界推向深渊！”
另外一位身形矮小的专家也站起身来附和道：“是的，目前各个国家早就在谋划核武器的研究，企图通过核威慑跻身世界强国的国际地位，如果我们不加以制止的话，核武器将会在世界上泛滥。”
郑国强和王天雄两个老头子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两个核物理学专家的话，反而是攀扯到了其他的话题，郑国强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对王天雄问道：“国安局能批捕吗？”
王天雄沉默了片刻，反问道：“李军同意吗？”
“他没反对，毕竟能源安全干系重大。”郑国强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自顾自的再倒了一杯。
王天雄挑了挑眉，似乎对于这件事有些诧异，随即再次问道：“杨司令呢？”
郑国强笑了笑：“雷将军的儿子29岁了，他愿意用30个亿换矩阵新能源集团30%的股份。”
“30个亿？他倒是会趁火打劫。”王天雄吐了口唾沫，有些不满的说道。
郑国强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白家和冯家看上了正在筹备组建的矩阵国际能源集团，他们各要37%的股份。”
“各要37%？剩下的够那些人分吗？”王天雄反问了一句。
“不够就再把矩阵科技有限公司的生产线分一部分出去。”郑国强淡定的说道。
“会不会给得太多了？”王天雄有些不满。
郑国强笑着摇了摇头：“不多，要想这些人办事，总得拿点好处才行，放心，等我们掌握了能源供给的阀门，所有人都会为我们让路的。”
听到这话的王天雄赞同的点了点头。
“能源问题永远是核心！”郑国强悠然自得的喝着茶，自顾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