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没有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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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个好球！”
京都大学二队的发球员在队友的鼓励声中拍打着手中的排球，感受着手心传来熟悉的触感，看着网对面那群乳臭未干的小鬼，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望，接下来你们将再也碰不到球了。”
将球高高抛起，手中排球如重炮一般击出。
“砰！”
排球落地，哨声响起，发球得分！
【青叶城西1：2京都大学二队】
果然，青叶城西目前唯一的短板就是接球...入畑教练站在一旁心想。
为了加强网前强度，金田一与国见二人就需要上场，尽管这两人基础扎实，但接球、救球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磨练，他们在场时后排的防守能力大大下滑。
不过，仅仅想凭借这点就战胜青叶城西那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了。
“砰！”
再次的强力跳发。
岩泉一个鱼跃勉强将球救起。
“机会球！”
京都大学二队看着朝他们缓缓飞来的排球大喊，所有人伏低身子，做好进攻的准备。
霎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前。
是及川！
他一跃而起，在球堪堪过网前将球拨向后方。
“砰！”
排球落地，岩泉后排快攻得分！
【青叶城西2：2京都大学二队】
就是这样！入畑教练露出满意的微笑，后排防守能力下滑又如何，只要能将球接起来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我们的主将，他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正如及川赛前每次都会对队员说的一句话：“我始终相信着你们。”
队员们亦是如此，一如既往的相信及川。
接到球后，只要想着下次的进攻就行了，及川一定会将球送到他们的手上。
岩泉站在发球线上，不停的拍打着手中的排球，战意昂然，深吸一口气，抛球、助跑、起跳！
“砰！”
一记超水准的强力跳发！
落点明确的朝着二传手飞去，成功的扰乱了京都大学排球部二队的阵型。
右翼的副攻手将球传向位于左侧的王牌。
以齐飞为首的青叶城西前排拦网三人组迅速跟上，在其面前竖起一道铁臂。
“砰！”
排球落地，京都大学排球部二队王牌又是一记超小角度斜线扣球得分！
【青叶城西2:3京都大学二队】
“该死，又是这种感觉”，京都大学二队的王牌眼神阴翳的望向齐飞，没有一点突破三人拦网得分的快感。
这种被人将分喂在嘴里的感觉额外膈应人！
他在扣球时已经发现齐飞察觉到他的扣球路径，可齐飞还是放任他肆意扣杀，不作丝毫阻拦。
齐飞也察觉到他的注视，笑脸盈盈，伸出大拇指道：“扣的真棒！真是听话的乖小孩。”
语气活像幼儿园老师将小红花奖励给班里最听话的小孩时说的话。
“你个混蛋”，京都大学二队王牌掀起球网，径直走向齐飞，浑身散发的暴虐气息连看台上的观战人员都能感受到。
双方球队的教练用眼神制止了球员们上前阻拦的举动，静观其变。
京都大学的教练并不担心会发生恶性冲突，在球场上受到刺激并保持冷静是一个职业球员的基本素养。
要是二队的王牌连这点都做不到，早就被淘汰出局了。
入畑教练就更不担心了，他是看过齐飞的入学报告，在奖项这一栏上除了高中生排球联赛冠军之外还有一个冠军，那就是市级散打冠军。
京都大学二队的王牌不可能打得赢齐飞！
京都大学二队的王牌来到齐飞身前，站定，怒目而视，
“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让你这么跟我打球！”
当然是梁静茹啦…齐飞心里默默玩着老梗。
来到日本最烦的就是这一点，玩梗时没有捧哏，真是寂寞啊！
重新整理思绪，摩挲着下巴，思考片刻道：“当然是前辈你给我的勇气啊。”
“谁让前辈你这么弱呢。”
齐飞一席话让现场本就紧张的氛围再度绷紧。
双方队员倒吸一口凉气，望着场中央的两人，做好随时拉架的准备，
齐飞这话说的也太狂了，这根本就是骑着对方的脸在输出。
“好，好，好”，京都大学二队王牌怒极反笑，狠狠盯着齐飞，一字一句道：
“我会让你把刚刚那些话自己吞回去！”
说罢，转身回到自家半场。
场上的众人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打起来，即便对方先动手，青叶城西的队员也很难说出对方全责这种昧良心的话。
齐飞这嘴是真能招仇恨。
齐飞看着对方愤然离去的背影赶忙说道：
“前辈，你别误会啊，我这话不是针对你说。”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二队的王牌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你说什么也无法改变接下来的结局。”
他打定主意要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小鬼彻底击溃。
京都大学二队的二传手怜悯的望向齐飞：“小鬼，这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一场比赛被人对位完爆是种苦难。
无数汗水换来的却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失败，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痛苦的。
古人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可世上没有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并不会给我们带来成功，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仅仅是因为苦难无法避开。
“我的意思是……”
不等齐飞话说完，哨声响起，京都大学二队准备发球。
“让人好歹把话说完啊”，齐飞内心碎碎念，但也微微下蹲，做好比赛的准备。
“砰！”
又是一记强力跳发。
排球高速且精准的朝及川飞去。
职业远动员发的球，速度之快让后排的队员们来不及换防，及川只能被迫将其接起，排球向着前排飞去。
金田一看着朝他飞来的排球，再撇一眼身后的防守，看着对方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齐飞身上，当机立断的起跳，一个出其不意的二次进攻！
“一次触球！”
京都大学二队的王牌大喊。
金田一还是稚嫩了些，虽然时机抓的非常好，可身体转向太明显，扣球的意图在最后一刻被人发现。
京都大学排球部二队的后排球员将球稳稳的传向二传手。
二传手一个高抛将球传向左侧。
这是一个离网略远的高抛球，也是队内王牌最熟悉、最舒适的扣球区域。
“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小鬼吧。”
二传手望着王牌起跳的背影轻声道。
“跳！”
在齐飞的信号下，青叶城西另两位前排队员同时起跳，三人组成的铁臂瞬间笼罩在网前，依旧只留下了左侧的出路。
京都大学二队的王牌屏住呼吸，核心发力，宛若时间静止，整个人停滞在空中。
下一瞬。
只有齐飞还在空中维持着拦网姿势，另外两人缓缓下坠。
空中战场只剩他们二人，接下来就是1v1男人大战！
京都大学二队王牌拧转腰腹，手臂向右挥去，同时不着痕迹的向左瞟了一眼。
齐飞在空中保持着拦网姿势，镜像拧转腰腹，向左拦网，当对面即将扣球的那一刻，一个横移将手臂移到右侧。
那是京都大学二队王牌刚偷撇一眼的位置！
京都大学二队王牌看着齐飞的拦网，感受着手里扣球的触感，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微笑。
臭小子，喝我的洗脚水去吧！
你只看到了第二层，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这一切全是障眼法、假动作，他的真正目标是齐飞横移的双手！
这球将会打在齐飞的手臂上，打手出界，接下来的每一球也将如此，他要让齐飞好好感受一下亲手将分丢掉的痛感。
“砰！”
排球落地，青叶城西得分！
【青叶城西3:3京都大学二队】
齐飞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收手，京都大学二队王牌的扣球贯穿全场，直接击打在身后的围墙上。
齐飞双手附在脑后，啧啧道：
“就这？”
你是真不知道我“老千层饼”这一称号的含金量啊，这可是在众多老油条聚集的俱乐部杀出来的诨号。
那群老油条的精力、技术都不如年轻球员，但却油的让人无从下手，各种层出不穷的脏套路，防不胜防，钟情打吊结合，素质极低。
就他那点小心思，齐飞第一眼就看穿了。
“真惨”，及川忍不住说道：“再打下去，他银行卡密码都要被你猜出来了。”
齐飞耸了耸肩，没有应答，可意思不言而喻——谁说不是呢。
齐飞面向京都大学排球部二队说到：“我之前说的话并不是瞧不起你，我的意思是……”
“哔！”
哨声再次响起，青叶城西发球准备。
齐飞将到嘴的话再次吞下，忿忿的望向裁判，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
“啪！”
发球被轻松接起，目前青叶城西队内除了及川、岩泉和齐飞三人，其余人的发球都无法取得优势。
京都大学二队的二传手看着飞来的排球，在看着不断挥手示意的两侧攻手，不断思索着接下来的进攻。
倘若传给王牌，要是得分了还好，一旦他再次被拦下，都不需要齐飞冷嘲热讽，他自己就会意志消沉，萎靡不振。
若是传给右侧的副攻……同样不行，先不论这球能否得分，在对方当面挑衅后自己先下一城，给出信号却得不到回应，这种来自队内不信任的打击比被拦下的伤害更大！
思量想去似乎只有一条路可选……京都大学二队的二传手看着身后青叶城西的站位防守，一道闪电划过他的大脑！
这是绝处逢生的唯一一条生路！
二次进攻！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再一次的对决，这时候正是二次进攻的时机。
这拍案叫绝的一球并不会让王牌心生芥蒂，反而会让他冷静下来，他很清楚二传手的职责是保持绝对的清醒，把握场上的节奏。
这一球并非是不信任，而是在提醒不要被怒火冲昏头脑。
一旦得分，球权回到队内，凭借发球的优势，能够打乱青叶城西的防守，更能帮王牌创造得分的机会。
要是二次进攻被拦了下来……那更好！
按照站位，齐飞将要轮换到后排，他会抓准这个时机，让王牌撕碎青叶城西的前排，当齐飞再次回到前排时，面对的将会是一个手感与气势正临巅峰的职业战队王牌！
他有自信，这个时候的王牌将无人能挡！
“啪！”
排球落地，青叶城西得分！
【青叶城西3：3京都大学二队】
齐飞亲手封死了这记进攻。
京都大学二队的二传手故作遗憾对着王牌说道：“抱歉，我还以为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点，我应该相信你的，是我太自傲了。”
王牌看了眼场上局势，深吸一口气，摆手说道：
“你做的很对，这确实是一个使用二次进攻的绝佳时间点。”
他拍了拍手对着身后的队友大喊：“将注意力集中在下一球！”
“是！”
京都大学二队随着王牌恢复冷静，气势重新凝结成一条坚不可断的麻绳。
及川看着眼前的场景咂舌道：“不愧是职业级的队伍，真是了不起。”
及川与有荣焉的说道：“这就是二传手！”
不需要惊艳众人的技艺，平淡中却能力挽狂澜，激发队友百分之一百实力的人就是二传手。
齐飞斜眼道：“要么怎么说你们二传手的心切开都是黑的！”
刚刚那球的心里博弈整个场上只有他们三人能懂。
那看似普通的一球，其实是决定了整句比赛走势的一球。
一旦京都大学二队的王牌再次失利，其他队员也会跟着畏手畏脚，他们队的精气神都会随着这一球的失利而消散。
接下来的比赛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
气势对一支球队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常胜之师之所以战无不胜除了精湛的技艺更有着此战必胜的信心。
即使面临绝境不会想着逃避，更不会乞讨上天的怜悯，只会提枪上马，迎难而上。
这种队伍的获胜绝不是奇迹的出现，而是向死而生杀出的一条通天大道。
“我这是二传手之间的心有灵犀”，及川同样斜视着齐飞，“你一个主攻手哪来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你的心才是黑的。”
“唉”，齐飞长叹一声。
那群该死的老油条，跟他们呆了一年，竟让我这个洁白如玉，纯真如雪的孩子现在遭受这种非议！
那群老油条在法律允许的道德规定下肆意践踏着体育精神，水里下药，寒冬开窗，调空调（让自己顺风，对面逆风），阻拦裁判视野干扰判断……无所不用其极。
齐飞唯一能够认同他们的一个观点便是——体育是健康的，一旦碰上竞技便是残酷的。
他们的下作手段确实残忍至极，让一群初出茅庐、向阳而生的花骨朵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法无禁止即可为。
时至今日，齐飞仍旧认为这是那群素质低下的老油条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这群老油条的素质底线只有比常人在下挖5～10米才能见到些许轮廓。
齐飞捡起脚边的排球，铿锵有力的对着及川说道：“我，没有素质！”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比你了解你自己的只有敌人。
为了瓦解那群老油条，齐飞抛弃一切，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终于在一年之后……成为了他们的领头羊。
跟那群老油条九曲十三弯的心机相比，这些真的只是小儿科罢了。
没有理会呆愣在一旁的及川，趁着裁判没有吹哨，齐飞单手持球指向京都大学二队全员，大声道：
“我之前说的话并不是针对一个人”
“我的意思是，你们全部都是垃圾！”
齐飞没有丝毫的收敛，以德报怨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他很喜欢《半泽直树》里的一句话。
以牙还牙，百倍奉还！
他丝毫不介意对面的算计，他反而乐见其成并报以期待。
他很想知道当一个人正处巅峰时被对位打击的体无完肤且没有任何借口让其逃避会是个什么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