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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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啊你，”走出决斗区的过程中，乔小乔歪着头看三七，脸上带着点儿笑意，“我还以为我今天要拖着一堆废铁回家了呢。”
三七扯了扯嘴角，有点勉强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怎么了？”赢了还心情不好？脾气也是越来越乖了，乔小乔心想。
“我在想乔治安娜。看高凌跟她对抗的时候，还有我自己踩在她身上的时候，都是一个劲儿地往深处陷，好像没有底似的。”
“哦，这不就是她的招数嘛？填充脂肪不含金属，弹性、膨胀性、可控性都不错，也不怕受伤和更换。能想到这点也是挺绝的。就是一个女人被改造成这副模样，啧……”乔小乔想到那女人一座山似的体型和含糊不清的低沉嗓音，就有点倒胃口。
“她看起来很胖，”三七突然正色道，“但她已经快被掏空了。”
“嗯?”
“具体我也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但是对于一个正常人的身型来说，就算加了那么多的脂肪厚度，也不足以吞噬别人至少小腿长的长度。被她膨胀的脂肪组织紧紧锁住的时候，我感觉她似乎完全没有骨头。”
“所以，”乔小乔回忆起了赛场上的景象，思索着说，“她跑起来时虽然不算臃肿，但是比起跑，更像是一个球一弹一弹地弹跳着前行的……但是不可能吧！人绝不可能没有骨头！又不是水母什么的……”
“嗯，还是有的，我连入她的脑后神经时，最先感受到的是脊髓神经，起支撑作用的脊柱大部分还在，”三七回答，“但是四肢的骨骼已经明显少于常人，可能是变细了，也可能是缩短了。就连脖颈处支撑头颅的骨骼也减少了，声带受到了太多脂肪的挤压，所以声音很怪，话也说不完整。”
“你是说，她几乎浑身都是……？”乔小乔有些惊愕和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都是填充脂肪。”三七肯定了她的推测，“原生骨骼和神经系统已经萎缩到只占原来的很小一部分，也只占她身体的很小一部分。除了大脑还在合金颅骨下勉强运作外，她几乎只是……”
“一只塑料球。”乔小乔补上了这个比喻。她又想起乔治安娜一弹一弹地颤动着肥肉快速移动的画面，在她脑海中越发的诡异起来。
“嗯，这样的人，难道不是被掏空了身子吗？”三七反问。
乔小乔陷入深思。她此前并不了解高家派系之争，仅仅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儿而已。没有想到两派对立已经到了这种可怕的局面，竟然不惜以牺牲参赛者的代价来压制另一派。
又或者，仅仅只是乔治安娜背后的支持力量太过残忍和激进，参赛者在他们眼中，不过只是可以随意疯狂改造的工具而已？
眼前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突然乔小乔停下了脚步。
“稍等，我收到一条讯息。”她伸手到耳后，感受着芯片的骨传导发来的语音播报。
听完后，乔小乔的眼神有点复杂地看向三七：“有公司找我们了。”
“什么公司？”三七问。
乔小乔摇摇头：“不知道，去了再说。”观众席的贵宾包间，必不会是小公司。虽然乔小乔并不胆怯，可是万一第一次协商就碰上了难搞的大公司，她还是有些摸不准该如何行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一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三七跟随着乔小乔，第一次踏入了观众席。由于观众席整体呈垂直的墙壁状，非常高，需要从背面的电梯上去。
“进去之后，不要说话，不要展示能力，不要随意进入他们的网络和大脑。”乔小乔低声嘱咐道，“不能确定他们有没有安装反黑系统，万一被探测到，可能会惹事上身。”
“嗯，放心。”三七答应她。
不过是两句话的功夫，电梯已经升到了高耸入云的位置——至少窗外模模糊糊的，好像云雾缭绕，但或许也只是电子屏障的障眼法而已。乔小乔对周边的景色并不感兴趣，只是谨慎地盯着电梯门外的走廊和包厢，观察着各色陈设和布局。
一个很高、高得像根竹竿儿似的人迎了上来，很友善地对乔小乔微微鞠了个躬：“引领者大乔吗？请随我来。”
乔小乔没有对这个人的邀请表现出任何一丝或质疑或惊讶或客气的情绪波动，只是换上了她一贯的那副冷漠神情，甚至都没有回头和三七示意一下，便一言不发地随着那人的引导走去。
在引导者轻轻而有着特殊节奏的敲击过后，一个包厢门缓缓打开了。
二人进入，才发现这个包厢的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不像是普通的观众席位几乎跟悬挂在峭壁上的感觉，身处这个包厢之内，仿佛身在平地的一处豪华公寓内，丝毫没有普通坐席的逼仄和压迫感。
但是包厢里的人，却给乔小乔和三七在气场上莫名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那个人背对着他们，佝偻着坐在观赛屏幕前的单人沙发里，身穿深棕色的老式礼服，被他极度弯曲的脊背撑的又宽又大。他的身旁，恭恭敬敬地站着的人跟引导者一样高瘦地如同竹竿成精，实在是有些眼熟……
乔小乔故作不经意地快速瞥过那人一下，垂下眼睛心下思忖。
稍一回忆，她心下一惊：站着的那人，不正是之前在门口见过的，乔治安娜的引领者吗？
怎么会在刚刚打败乔治安娜之后，就被引领者——不对，是乔治安娜背后的组织，“请”了过来。难道，是想寻仇？今天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不仅碰上难缠的主，谁知道难缠的主背后的主儿，更加难缠，竟是要不依不饶的节奏。
还未来得及等她思索自己踏入了什么样的地界，那个佝偻着的背影伸出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在小桌上掸了掸烟灰，缓缓地随着沙发的底座转了过来。
看到那人的脸之后，乔小乔决定，暂时搁置带着三七杀出这个鸿门宴的计划。
“高成重先生，久闻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