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蛊毒教蛊甲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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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声毕，人影现。
一位穿着黑袍的乐师从通往东门的黑暗角落中缓缓走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手中举着一只很像芦笙的乐器，它通体漆黑，小巧精致，不像在书中和九脉山所见的芦笙，却能发出同样的声音，甚至音域更广。
这时，一只身披黑甲的双翅甲虫像是响应那芦笙的声音一样，从五统领口中钻出，拍打着双翅，发出蜂鸣般声响。乐师指间朝陆柏舟释放出一丝内力，那甲虫极速坠向他。然而就算是这种速度，在他眼中也如同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一般缓慢。
九脉山飞禽走兽不少，他却未曾见识过这种甲虫。
待这只甲虫飞到近前，他凝目一看。它一身黑甲，腹下黑甲间的缝隙中却隐隐显出一股诡异妖艳的红色，好似受伤流出的血液一样。
曾记得小时候在山中贪玩，被各种蚊虫叮咬，害过一次烈病。各种毒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肆意破坏，几次都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幸好师父连着三日以真气给他续命，又配置了玉疮药、解毒药，这样才把他救活。他醒来之后只记得迷迷糊糊之中，师父苍白的脸、紧锁的眉头和不住的叹息。
那次之后，他便长了记性，多看了好些记载蚊虫的书，配置了不少解药。只是后来被诸类蚊虫叮咬时，连个肿包都不曾有过了，解药也就用不上了。眼前此虫虽不在古籍之中，但他确信十之**这虫子是会咬人的，剩下那一二成是有剧毒的。
陆柏舟不敢大意，衣袖一甩，荡起真气，猛地一甩，真气挟着一阵风刃袭向甲虫。这甲虫也好似真的穿了一件甲胄，风刃刮过，毫发无伤。甲虫转了个方向，不减慢地飞来，他紧忙运真气于阳明经，心中默念法诀，食指一指，一道雷光闪出！
那雷光刹那间刺透甲虫，仍带着余威直取乐师。乐师意识到危险，刚想躲开，却为时已晚。
亮光一下子穿透他的左肩，轰在身后的墙上，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焦黑窟窿。乐师肩上吃痛，他用手一摸，肩上的血刚流出来就被烧焦烧干，很快凝住了。乐师心慌，刚想逃走，却发现怎么挣扎也动不了，身子直发麻。
再看那条甲虫，被雷光击中之前拼命调转方向，雷光擦着黑甲而斜穿了个指头宽的洞，饶是如此也只能瘫在地上，不时颤抖一两下，似乎也是在恐惧刚才那道雷光。
乐师双手撑地，缓慢地向后挪动，直至靠到了墙边才停下。却时刻注意着身后甲虫的动向。直到乐师面前，甲虫也没再有什么反应，陆柏舟便猜测这甲虫只有在乐师有余力操控时，它才会动。陆柏舟手指一闪，他来不及反应，身上各处就被点了不知多少下。乐师不明所以，只觉眼花缭乱。再想动时，全身都像被锁住了一样，丝毫无法动弹。
封住了他的周身大穴，他就没法再动了，陆柏舟这才放下心来，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杀那个山贼？又为什么想杀我？”
乐师逃不脱他的魔爪，也不敢将自己的“光辉事迹”告诉他。若是真告诉他了，以他刚才对百姓的态度，定然不会轻易饶了自己。乐师眼珠一转，编了套瞎话：“我就是一个小虫师而已，上面说什么我只能照做，大侠饶命啊。”
陆柏舟自然不信，阴笑道：“魔教随便一个虫师的虫子都这么坚硬？受我风刃、指尖雷都不死？你觉得我信么？快说！还有另外两个问题也一并回答我！”
乐师见骗他不过，轻蔑笑道：“你熄灭了我们放的火，为了防止你再来阻拦，我自然要杀你。至于那个五统领，他自己过度透支自己的生命还要害死我的...他的死关我什么事？”
“什么透支生命？”
“你要杀便杀，问我作什么？”
见乐师如此嘴硬，陆柏舟不再客气，在他的十宣、头维和几处穴位各点一指，用真气堵塞住他的经脉。
“啊！！！”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逼得乐师叫出声来。他突觉头痛欲裂，身上又奇痒无比，可是身上却没有淤痕伤疤。乐师经脉穴道俱被封，动弹不得，世上最重的酷刑不过如此了。
片刻不到片刻之后，乐师就撑不住了，不断求饶：“你杀了我吧......你是...畜生......求求你...放过...我...我说！”
陆柏舟当即解开那几处穴道，哼道：“说！”
一解开穴道，乐师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是圣蛊教圣甲旗弟子，奉师命同梨花寨一道来搅乱南山郡，配合蜀国滇国的进攻计划。”
陆柏舟听不太懂，问向旁边的胡三万：“圣蛊教？那是什么？”
胡三万听到这，有些惊讶，回答道：“就是两魔教之一。江湖上都管他们叫蛊毒教，就是下蛊、下毒的。难道蛊毒教又...”
陆柏舟想了想，说道：“哦，那你们就是来搅乱南楚？不过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还有，我倒是好奇，你们这个虫子是怎么练的这么坚硬？”
看着阴森森地陆柏舟，乐师心里一慌，哆嗦道：“大...大侠，此事...事事...事关我教机密，若是被同门知道，我是要掉脑袋的。”
乐师本来还想缄口不言，但看到陆柏舟的眼神，他哆嗦着问道：“我若是交代的话，您能不杀我么？”
却不料陆柏舟直接板起脸来，喝道：“结巴什么！快说！”
“我们圣蛊教...”
“嗯？”
乐师瑟瑟发抖道：“我们...蛊毒教...圣甲旗...旗众都是用蛊虫与甲虫炼成蛊甲虫，再加入一点雪山寒铁，以秘法炼制五年，并且术者余生都要与蛊甲虫共同修炼。所以这蛊甲虫才这么坚硬，平常我们操练时都是互相寻找同门施术间的破绽，没想到您连蛊甲虫都能轻易重伤...”
乐师越想越后怕，若不是甲虫刚好替自己挡下这一击的绝大部分威能，自己恐怕就灰飞烟灭了。
原来攻击施术者就行了啊，我还费半天劲去对付蛊甲虫，陆柏舟心道：能用珍惜材料炼制五年的东西毕竟还是有它的独到之处。
陆柏舟回过神来，接着问道：“你们蛊毒教在哪？有多少人，比你修为高的有多少？”
乐师刚略有迟疑，他便要下手。此时他也顾不得其他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急忙大声道：“滇国西边！高黎贡祖地！一万教众！修为比我高的有十人！教主、四大护法、五旗首席！”
陆柏舟缓缓放下手，乐师这才稍微放松，说道：“我承认你很厉害，但以你的实力，肯定灭不了我圣...蛊毒教...吧？”
胡三万听到这也急忙上前劝道：“道长，蛊毒教可是魔教之一。当年三大门派联手才逼退他们。他这是在引诱您上当，您千万别上了他的当，意气用事啊。”
陆柏舟笑道：“哦？我何时说过要灭蛊毒教了？”说罢，一掌拍在乐师天灵盖之上，那乐师当场气绝。
胡三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可以饶过偷窃他东西的自己，却在眨眼间杀死一个人而面无异色。
陆柏舟看着胡三万呆滞的目光，摆摆手道：“回魂了，想什么呢？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想杀我就要做好自己被杀的准备。况且我如此折磨他，若是放他回去，他定会找人替他报仇。你也说了他们魔教声势浩大，那我不就得让他们不知道是我干的？”
胡三万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听他如此所说，倒也是合情合理。又想到如今自己已经把他带到了南山，那么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不想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又对陆柏舟这尊莫测的人有些忌惮，于是他开口求道：“道长，您看我都带您到南山郡了，欠您的情我也算还完了吧？要不您就放我回去吧，我这上有老，下还没有呢……您看？”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