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山粮仓火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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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舟二人一路疾驰，刚进到南山郡的地界，就感到一阵荒凉。通往南山郡的大路上所遇到的村镇几乎荒无人烟，破败的简陋屋子、残垣断壁充斥眼前。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人的村子，倒是只有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在村口，眼巴巴地张望着大路。
到了这里，胡三万也不敢确信自己带没带对路了。一问老人，还真没错，村子名叫平远村，再往南走百余里就到南山郡了。
南山郡，顾名思义，郡依南山。郡城之南十余里的那座高山，名曰南山。
南山纵横几十里，密林遍布，珍贵药材、树果无数，更有一棵杉树王镇守此山，百姓都叫他千年“红杉王”。这里丰富的物产养活了不少飞禽走兽，也养活了不少采药人和猎户，那时还有不少百姓迁入南山郡，在此安家。
然而几年之前，一切都变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伙山贼，占据住了南山，建寨‘梨花’。打那一开始，他们便仗着武艺高强，守住了南山三条路中最缓的那条山路，将进山打猎的人全都驱赶回来。一部分百姓只好偷摸从险路进山采药来换钱，这倒是也能过活。但是后来有一天，不知道那寨中什么重要的人受了伤，那伙山贼进山找药，发现了正在山中采药的百姓，把药全抢走了，还警告众人：不许再进山采药。这也就罢了，又过了不到一年，又一伙山贼投奔过来。这伙山贼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劫掠南山郡外各县、镇，这才让南山郡的百姓龟缩进郡城，或远走他乡。
陆柏舟听他如此说，惊讶道：“官军不管么？”
老人叹气道：“贼势浩大，怎么管得了啊。”
陆柏舟暗暗咬牙，带着拳拳的不平，拉上胡三万就出了门。二人一路疾驰，才在第三日傍晚到达南山郡。
起先，陆柏舟原以为这只是一座普通小县城，还想说接着走。直到二人到了城下一看，虽然城门上有些弓箭射出来的洞，但是上面的‘南山郡’依然清晰可辨。直到看到了这两个字，陆柏舟才敢确认这就是南山郡。
“这...是南山郡？和武陵郡差得也太远了吧。”
二人下了马，在官兵奇怪的目光中被里里外外检查了个仔细，这才入了城，将马寄放到一间简陋的客栈。路上陆柏舟看到城内的景象时，心中更是吃惊，似乎很难将南山郡与武陵郡当做同等级的城池。他问道：“同样是郡城，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若是把武陵郡的商铺房屋比作高山，那么南山郡的就是那不起眼的丘陵。
胡三万对此倒是不以为然，更像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武陵郡是那些官爷、富户住的好地方，这种地方才是我们这些穷百姓住的地方。武陵郡中间的那些宅子哪一个下了百两？就是外围的民房都要近百两！当然，我们那条街的铺房除外，要不是没钱，估计没人愿意住在寿材铺里。”
陆柏舟从小在山中长大，住的是九脉山先人所盖的屋子，不用自己花钱，没有这种体会。
城中四处巡逻的士兵虽然与武陵郡的身材相去甚远，却还依旧眼神坚定。城中行人很少，都身形瘦削，像是好久没吃东西一样。
陆柏舟心中有些不忍，走到一个坐在路边的老人旁边，问道：“老人家，为何你们这么瘦削？难道这里的官兵收走了你们的粮食么？”
老人家听到这话，反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骂道：“爬开！”
陆柏舟以为这老人生气官兵抢了他的粮食，于是从包袱里掏出了一点干粮，递给老人，笑道：“老人家，我请您吃饼子。”
老人家没理他，转了个方向。
陆柏舟以为老人不好意思，又贴了上来。
老人家看着干粮，咽了咽口水，肚子“咕”的一声叫了出来。
老人老脸一红，大声斥责道：“赶快拿开！我就是饿死，从这里……”
...……
不一会，老人噎下去了三块饼子，喝了一壶水，这才用手抹了抹嘴，顺了顺胸口，说道：“别跟别人说，这些是我们的秘密，是你求我吃的。”
陆柏舟暗自笑了笑，问道：“老人家，您吃饱了么？”
老人家摆摆手，抖抖身上，起身说道：“不吃了，看在你给我饼子的份上，跟我走走，我跟你说道说道。”
这南山郡地处南楚的西南，虽不是什么大郡，但是土地广阔肥沃，自给自足种些粮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直到有一伙自称梨花寨的贼人来烧杀抢掠，抢走粮食、女人、杀死男人。带头的是梨花寨五统领，听说他原来是滇国的什么将军。他的名号，官军听了都怕，我们就更怕了。这里太偏远了，朝廷就没派过援兵，派来上任的郡守也早跑了，任百姓自生自灭。
胡三万一时气愤，骂了句：“这帮畜生！”
老人看了看他，看样子他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又接着说道：“如今百姓都走的差不多了，没人种地就更吃不上饭了。所幸本地有个后生冯将军，组织青壮屯田、训练，这才有我们一口吃的。现在粮食还没到收获的时候，家中的粮食都快吃完了，仓中那些储备都是防着那群山贼围城的，每天只会放一些出来充饥。不过能放些粮也不错了。”
“原来如此，我倒是误会那些官兵了。”
陆柏舟正要问些旁的事情的时候，城中一角忽然闪起了一阵火光，而且很快，那火光就直冲天际，将这座不大的郡城照亮。
城中百姓看到那火光纷纷叫嚷着：“救火！快救火！”
老人一看那火光的方向，一拍大腿，一边跑去，一边大叫：“哎呀！粮仓！快救火！”
陆柏舟看他这么大的年纪都拼命赶去救火，若火真把粮仓烧毁了，城里的百姓估计也都要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他运转真气就要去救，眼睛一瞥，胡三万也在往那里赶，只是跑的太慢。他一把抓住胡三万，全身真气迸发。二人就如同足下生风一般，眨眼间跃上楼顶，同时空中卷起大风，推着二人向前。
“老人家，你莫急，我去救火！”
老人眼前一花，两道影子闪过，从屋顶上向着粮仓窜去。二人带起的风险些将老人刮倒，这时老人才听到陆柏舟说的这句话，他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流着泪以头抢地，拜道：“佛祖显灵了，菩萨显灵了...”
听到这话，陆柏舟好悬没栽下来，心道：我又不是佛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