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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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生的脸埋在了女人的手掌中，贪婪的声音变成了抽泣！那个前一刻还是贪婪，疯狂的家伙此刻把脸捂在了女人的手里，他的抽泣越来越大！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苍白，温和，那个疯子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亦如刚开始遇到的那个书生！
“我是人！我是人呐！为什么？娘！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纪生的哭泣变得歇斯底里，他大声质问的面前的红衣圣母。
黑发掩盖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她抱着纪生的身体，嘴里仍是那两个字，呆呆傻傻：“纪生……”
“娘……”
纪生回应着，他们就像是一对被迫害的受害者，很难让人联想到之前的惨剧。
苏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他紧紧的抓着沾着血的石头，缓缓后退，不想发出任何的声音。然而事与愿违，在这密林之中，到处都是残枝烂叶，脚底挤压的摩擦声清晰可闻。
纪生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沾满了粘液，但是他就像是适应了一样：“你别害怕，他们睡着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他们？你们？”苏云心惊胆颤，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告诉自己，他不会伤害自己，这不是扯犊子吗？
纪生惨笑，此刻借着月光，我才看到他的脸色浑然一体，已经没有“半面人”的样子了，粘液沾满了他的脸，显得有些扭曲：“他们是我！我也是他们！我遗传了我娘的顽疾，病情甚至更重。在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就会出现他们，他们疯狂，暴虐，无法想象的残忍，但是他们要是得到了满足，也会消失。”
满足？光是看到纪生刚才生吃那红白的样子就足以让人震颤，再联想到满足感，简直无法用罪恶来描绘这样的画面。
“你快走吧！你遇到我娘的那个方向就有着一条路，可以离开这里。”说话之际，纪生按住了女人，似乎女人会因为他头上的伤口会对苏云造成伤害。
祭祀的地方开始有了躁动，那些狂热的信徒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追来。苏云意识到这里再也不能久留，此刻根本就没想过我的提议，将红衣圣母变成自己鬼仙的第一个鬼魂，他转身就跑，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
我有些可惜，这个女人如果被抓去练成鬼魂的话，她的潜力也是非常大的。
苏云并没有走远，而迎头而来的便是另外一个黑衣人。之前的动静在这黑夜里引起了连锁反应，作为祭祀的太常已经堵住了苏云逃离的路。他手拿着柴刀，头套下仍是狰狞。
“说你不能给圣母祭祀，但是没说你没有其他的用处！你，想去哪里？”太常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的冷冽隔着黑布都散发了出来。
“爹！你让他走吧！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纪生哭泣着，如同一个孩子。
纪生的声音懦弱，充满了绝望，然而让纪生意想不到的是太常，他看着抱在一起呆傻的妻子和哭诉的儿子，他似乎有些自己的压力：“死亡就能带走一切？如果是的话，最应该想要解脱的是我吧？为夫，妻子患有不治之症，呆呆傻傻，嗜血如命。为父，儿子疯疯癫癫，一人三命，人命作为维持生命的药引！我大可以杀了你们之后，一死了之，结束这罪恶的一生。但是啊，纪生，人活着有时候可以不为了自己，总要有些责任和念想。”
似乎感觉到纪生的无助，太常说道：“我放不下你娘，她跟我青梅竹马，说好的要白头偕老，所以我拼尽一切给她最好的生活，但是你娘福薄啊！你娘天生顽疾，看来很多大夫都只能摇头，说生育有着极大的风险，减少寿命那是最轻的，难产身亡那也是二八之数。但是你娘不想辜负我，她要为我留下一个种！你娘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将你生下来，你有多大的资格说你可以剥夺你娘的生命又或者是自己的生命？我们都没有放弃你，你又有什么权利可以放弃自己？”
声音愈演愈烈，到最后的咆哮字字诛心，让纪生抬不起头来，如今想到纪生这个名字，我才意识到这中间夹杂着怎样的爱恨纠葛。
“可娘……”纪生有些害怕，怯弱让人的声音摇摆不定。
此刻，我分明从纪有昌的黑布头套上看到了湿润的色泽，他长叹了一口气：“你娘其实不是顽疾，在你出生后，你的异常更甚你娘！我渐渐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病症造成的，所以我带你们巡山遍野，终于碰到了一个有德的仙家道长，他一眼看出你娘天生阴煞之体，凡人之躯容下一个阴煞活着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而你是天生的子煞，道长本应该是打算收了你，却发现一命双魂，一子一煞！但是你娘苦求之下，道长动了恻隐之心，把你的煞体引入母煞之中，由你娘承担所有的罪孽，代价就是她死后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纪生的嘴唇哆嗦，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却明白此刻的心是如遭重击。
“承担了这一切，你娘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下去，我寻访仙山，寻找延长她的寿命的办法，但是都没有这样的机缘！直到数年前，我碰到一名游历的道人，他一眼就看出了你娘的状况，并说你娘这不是在续命，而是用母子之体养血煞！血煞汲取母体的生机养活自身，这才是你娘生机损耗的根源！要剥离血煞，只有用极强的意志抵抗住血煞的侵蚀！为此，让你们母子的亲情做牵引，连动着母体的人性，保证你娘意识不会毁灭，但是代价就是血煞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而且一旦染血，会彻底的丧失理智！”
纪生颤抖着双手，根本难以置信。
不对！我虽然很惋惜这红衣圣母的遭遇，但是敏锐的察觉了其中的异常！确切的说，这其中一个道长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