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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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生！”苏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若不是在那边的交谈中听到了这个名字，苏云怕不会这么惊讶。
纪生苦笑一声说道：“你是从我爹那里听到的吧？太常是我爹，是牛山村的大善人。而圣母娘娘是我娘，是牛山村全村村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苏云重复着对方的关键词，正准备倾听对方的秘密。
“是啊！救命恩人！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是整个村子的救命恩人，你说是不是很可笑？”纪生长叹了一口气，虚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
“我娘天生顽疾，病发之时，阴毒入体，气血倒流，无法自控，严重之时更会器脏衰竭而死。唯有药引的血才能让她恢复平静，而那药引就是善粥！你看到了她额头上的黄符了吧？那张黄符是一位高人所赠，用我的心头血书写。以血脉的亲情联系来唤醒我娘的意志，让她找回贪欲之下的人性。”
提到这里，苏云忽然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换走那些血符？”
纪生前进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忽然转过头，他的目光狰狞：“你愿意让自己的血亲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声音虽然狰狞，但是却能听出他的无奈。纪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他轻声道：“抱歉！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声音总是有些胆怯，像是在害怕什么事情似的。
苏云难得的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怪纪生的冲动，安慰道：“我明白，是我唐突了！”
纪生转身继续走着：“血符确实让她平静了许久，但是直到半年前，我们来到了这牛山村！这一切都变了……”
经过纪生的讲述，我们逐渐明白了其中的联系。血符的影响下，圣母如同正常一样生活着，只是头上每时每刻都要贴着一张符，这让他们一家人根本无法融入到正常的生活中。被迫流浪的一家人在半年前来到了牛山村，本来只想借宿一宿来做调整的他们无意间正碰到了牛山村的一场浩劫。
生活在与世无争的深林中，他们避开了乱世的纷乱，保留了他们原有的淳朴。但是逃荒而来的灾民却不一样，他们无家可归，食不果腹。在世俗中勾心斗角的他们有些已经在逃难中泯灭了人性！看到了牛山村的祥和和寂静，心生歹念的他们霸占了牛山村的田地和房屋，甚至连村里的姑娘都没有放过！
他们烧杀抢掠，像极了荒野匪徒，无恶不作！淳朴的村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的妻女被侮辱，他们的壮丁被残杀！更有泯灭人性者，将他们的村里刚出生没有满月的婴儿都践踏而死！在所有的村民心中，那些逃难而来的难民就是恶魔，他们为了彻底的占据这里，而泯灭了内心中仅有的人性！
淳朴的村民在他们的洗礼中，心态发生了变化，他们放弃了往日的信仰，希望有新的神明拯救他们。而在他们祈祷的时候，圣母就是他们的神。这个被引入牛山村，险些因为姿色貌美而被侮辱的女人在被撕去血符的一瞬间，为保护自己和家人压榨出了她的潜力，她的身上莫名其妙的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用手抓撕碎了那些恶徒。浴血之后发生了蜕变，女人发疯的屠戮，吞咽着鲜血。鲜血让女人彻底丧失了理智。她的身上浸染成了血衣，如同一个地狱杀神，但是被救下的牛山村的村民无一恐惧，对其疯狂崇拜，如同看到真神。
我无法判断故事的真假，更难评判那个女人的善恶。这是一个很矛盾的故事，好坏来形容他们之间的人性似乎显得有些幼稚了。很显然，如今的牛山村村民已经变得疯狂，他们歧视所有的外来者，但是这却是用他们的血和命换来的宝贵经验。生命只有一次，他们经不起这么多的考验，他们只想平凡度过一生。在村民的眼里，圣母是因为他们才会变成这样的，他们没有泯灭的良知让他们不顾一切的为她付出，鲜血，生命，那都是圣母救下他们家人之后的附带品，这本身已经不属于他们自己了。
狂热，感恩，让他们疯狂，这是他们良知的回馈。
血符没有之前那么神奇，只成为了禁锢女人的枷锁。她的心里非常的纠结，似乎在贪婪和亲情之间在做抉择，最后选择了自我封印。掺杂着亲生骨肉鲜血的善粥成为了让女人冷静的药引。她慢慢封禁了自己，让自己成为一座雕像。借助每日山头的温暖太阳太能压制住体内的阴寒，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纪生的要求很简单，他只想看着自己的母亲一眼，而不想看着自己的母亲变为一个冰冷的石像。听起来的有些荒诞和自私，但是却是真正的无奈。
纪生的父亲是因为爱，不忍看的妻子离开自己的身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挽留；纪生却只想让自己的母亲在昙花一现的恢复自己之后，不再这么痛苦的活着而已。
父子之间的矛盾很容易产生和激化，苏云根本没有想过介入其中，他仿佛一个局外人，直面的问出了他内心的疑惑：“你娘是练气士？”
“练气士？”纪生摇了摇头：“不是，寻常人。那位高人曾经说过，我娘的资质很好，如果踏入修行路会走的很远，可惜年龄已经错过了。”
苏云点了点头，我曾跟他说过，只有有灵气傍身的灵魂才能成为鬼，我也曾经说过那个女人就是鬼，这是他的疑惑所在。灵根与世俗的结合，纪生似乎并没有继承他娘的灵根。他的身体虚弱，血气亏空，根本没有一点能反抗别人的样子。
“这片密林其实是一个凹谷，周围几乎都是峭崖，我不知道你从哪个方向进来，但是出去的山道却很少。”
“确实！昨天也是意外跟着一只猫头鹰才闯到了这里，我差点因为天黑而跌落山崖，废了一番周折。”
“猫头鹰？”纪生提了一句：“很久没看到猫头鹰了，快躲起来！”
纪生忽然变了声音，他立刻躲在了身边的草丛里，苏云没有任何的犹豫也跟了上去！就在他们躲起来没多久，黑衣人纪大善人手提着柴刀匆忙的从身后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