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万事俱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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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人皱了皱眉头，硬是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拉开，冷冷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装了？特别是在华大夫面前，他是自己人，你没必要装。华大夫，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西域特有的美人儿——波斯猫。怎么样，品相是不是很不错？一般不懂得玄黄之术的人，是看不出来他是只猫妖的。我想，华大夫大概是分辨出他是妖怪，但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妖怪吧？跟他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一定过得很忐忑吧？顺便说一下，他是雄的。”
华易升正在喝茶，一时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波斯人很及时地用扇子挡住了他喷出的茶水，而波斯美人猫由于在跟波斯人眉来眼去的，所以没躲得及，淋得身上到处都是华易升吐出来的茶水。他生气地变回了原形，迈着小猫步走到华易升面前，伸出爪子就想挠他的脸。亏得月石现了原形及时阻止了他，要不然华易升这会子怕是要破相了。
“华大夫，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养月石这条狗吗？虽然他平时用处不大，但我依旧没有嫌弃他的原因就是，有只波斯猫死死纠缠我不放，于是无奈之下，只好养条狗试试看能不能帮忙挡挡灾。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做法是相当明智的。”波斯人抿了一口茶。
“你叫我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知道这件事的吧？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像是那种会为了点小事就劳师动众的人。再说，如果真是如此，你就不会让我过来了？波斯小子，你就不要在绕来绕去的了，你若不说，那就由我来问吧？木偶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替换身份，让它代替我去赴死吧？快，拉出来让我看看有几分相似。莫是不太像的话，恐怕不好糊弄过去的吧？”华易升见波斯人久不入正题，开始有些着急了。
“不要着急啊，华大夫。诚如你所言，木偶确实已经做好了，至于效果如此，那就得等一下我请它出来之后，你再仔细观察观察看，瞧瞧像不像你这般气宇轩昂，卓尔不群。”波斯小子轻咳了一声，从后堂走出一个人来，他有着跟华易升一模一样的外貌，身高形体也差不多，就像是华易升的孪生兄弟。波斯小子的技术果然不是吹牛的，简直神了！
“子繁，这个人怎么跟华大夫长的这么像？难不成他是华大夫失散已久的孪生兄弟，与不日前被你寻到，今日特意叫他过来，就是为了让两人相认的？子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人了？唉，我猜错了？莫非这个也是你的杰作之一？真的是太棒了，你看看这身材，这脸型，摸上去还有肉肉的质感。就是不知会否说话，若是连说话都行，那简直就是太完美了。”波斯猫美人又变化成人的形状，摸着那跟华易升神似的木偶，问波斯人。
“既然要做，定是要做到尽善尽美的。不但能够开口说话，就连华大夫平日的脾气秉性之类的，他都统统具备。华大夫，好记得我曾经问你要过血泪和毛发吗？那血泪里有着你的七情六欲，毛发承载着你的记忆，混合之后让木偶喝下去，他就有了你的一切，不管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怎么样，华大夫，你还满意吗？”波斯人眯着眼睛笑着问华易升。
“这样的作品，怕是鲜有人会说不满意的吧？就算我和他站在一起，也很难有人能辨得真假。既然你考虑的如此周详，那我也就能够安心离开了。我是不是需要乔装打扮一下，趁着皇帝的诏书还未下达之前离开长安城？或者，你有更好的主意？”华易升急于脱身。
“不，就按华大夫的主意办。只是，华大夫你还得委屈一下，你不能穿男装，这样太容易暴露你的身份了，所以你只能穿女装，打扮成胡姬的样子，由逸晴带着你离开长安城。逸晴，今天是不是有一群胡姬要回西域的？你带着华大夫混入其中，随着那群胡姬返回西域。以后华大夫在西域的饮食起居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把华大夫给我照顾好了，若是少了一根毛发或是消瘦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波斯小子向波斯猫交代事情。
“子繁，你放心吧，有我在，还能让华大夫吃亏吗？不过，你有准备华大夫的女装吗？他的身材高挑，骨骼也比一般女子的要大得多，若不提前准备衣服的话，我担心一般的胡姬的衣服他会穿不下。”波斯猫比划了一下他跟华易升的身高差。他在那群胡姬里已经算是比较高的，谁想华易升竟然比他还要高出许多，这样的舞姬本来就不多，站在其中一定很显眼，再说男子穿女装一定不好受吧？不管是从精神上还是**上，都算得上是不小的磨练吧？
“这个，我当然有考虑进去。月石，去将前几日刚做好的衣服取来，帮华大夫换上。华大夫，你试试看这衣服合不合身。反正我是有替你试过的，就是效果不怎么好，不晓得穿在华大夫你的身上是否合适？”波斯人的笑容让华易升感到阵阵寒意。
不一会儿，月石就将胡姬的衣服取来，带着华易升到后堂换了衣服，波斯猫替他画了一个波斯舞姬里比较常见的妆容。波斯人见到装扮好了的华易升之后连连称赞，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大臣们非得致他于死地不可。如此美貌的男子，难保以后不会成为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那些大臣们的深谋远虑，波斯人不得不为之赞叹和佩服。
“早就听闻你们波斯人大方奔放，在某些方面并不很是在意。今日仅从这舞姬的穿着上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这么少的布料做出来的衣服，一定相当省钱吧？波斯小子，你一定跟布店的老板狠狠地砍价了吧？就连裁缝的工钱，你怕也是没有给全的吧？瞧瞧这布料的质量以及做工，从中可以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恨意。”华易升不遗余力地损他。
波斯人并不搭理他，转而向木偶说道：“今日尚早，吃过午饭之后，你就送这两位绝世美人儿出城。记住，路上不要跟任何人到招呼，要速战速决，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的行踪，知道吗？送完他们之后，你就不要回来了，那样会引来猜疑，你直接回云霄王府。好了，你如果还有什么事情不清楚的，可以趁着本尊还在此地，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抓紧时间问清楚。对了，华大夫的仆人俞钦，你一定要尽量地避开，他打小就跟着华大夫，对华大夫的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你若是跟他太亲近，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至于云霄王爷，你最好还是敬而远之。毕竟华大夫对他不是很热忱，你若是太过粘他，也是会被他人看穿的。”
木偶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那意思应该就是一切都很清楚了，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华易升满意地点点头，对于波斯人的安排，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想到要好久都不能回到中原，他的心就酸痛不止。背井离乡的心情，华易升算是懂得了，也明白了当初他家老头子带着他娘亲逃亡的时候，心里是个怎样的滋味，那一定是五味杂陈，十分不好受的吧。
月石将饭食端了上来，这顿饭菜看上去可以说是相当的丰盛，而且全部都是华易升最喜欢的菜肴。这大概是波斯人为了他而特意设下的践行宴吧？是呀，他为了活命即将逃离中原，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数年都不得见到亲近的人。华易升想到这儿，开始有些伤感了。波斯猫见到有鱼，顿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抓起鱼就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吃得那叫一个香啊，完全没有任何的烦恼。波斯人则是夹了些菜到华易升的碗里，意思大概就是他即将离开，以后能否在吃到像这样的饭菜都不一定了，所以多吃点，以后在西域每当想念中原的时候，还能记起家乡饭菜的味道。
月石在华易升的旁边坐下，一直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沉默不语，这种反常的态度很让华易升不适应。华易升知道，他是在内心里思考着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哪些话是他真正想说的。今天若是不说出口，就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能再见到华易升了。
吃完之后，华易升就要跟着波斯猫远赴西域了。月石再也憋不住，抱着华易升嚎啕大哭了起来，他边哭嘴里还边说道：“易升哥哥，你到了西域那边之后，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如果波斯猫他大胆包天敢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叫我西域的兄弟好好拾掇拾掇他的，你就放心吧。易升哥哥，到了西域之后，对于西域的女子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就你这样的男子，可是西域女子最为喜欢的。她们会用尽各种手段，非得将你纳入她们的囊中不可的。你是知道的，她们对于调香是很在行的，有些香料有可能会使人迷失本性的。你已经吃亏上当过一次了，不能在上第二次当了。西域人做生意都很狡诈，你去了之后也要当心西域的商人，他们向你推销什么，你都不要买。波斯小子已经将你的住处和生活用品都打点好了。若是缺什么，直接开口问波斯猫要就是了，可千万不要随意在大街上走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