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宿命决定得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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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闻鬼哭岭散修血沙河神通不凡，据说全力爆发之下，能跨越两个小境界，以神通一重合神之境的修为，与神通三重阳实之境的强者一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但在君某面前，还是不够！”
也不知是话语先出，还是那寒芒先落下，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那个“够”字飘然远去的同时，血沙河左肩之上，那只血色手掌仅有的那一根食指，猛地与寒芒碰撞在了一起。
是时，血色手掌毫无征兆地碎裂了开来，化作一缕缕暗红色血煞气息，重新融入了那妖冶的血色迷雾之中。
而那寒芒，虽说依旧存在，却是微弱了无数，其上再无凛冽杀机，甚至能够肉眼看清，它的本体，不过是一道剑气罢了。
“给老夫碎！”
血色手掌的崩溃似乎给血沙河带来了不轻的伤势，他的怒吼声中，已经出现了一股掩盖不住的虚弱感。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血沙河的确是极强的存在，他对敌人狠，对自己同样狠，为了保住性命，为了让自己的脖颈不被剑气割断，他毅然伸出肉掌，朝那明晃晃的剑气抓了过去。
说是肉掌，但也不尽然，毕竟此刻的血沙河，全身上下都被一层血色迷雾所笼罩，他的手掌自然也不例外。
“砰！”
雾气翻腾间，血沙河一把将剑气抓入了右掌之内。
那剑气恍若实质，竟然还真的被血沙河给抓住了，不过这一抓的代价，却是极其高昂的，外人无法知晓，血沙河却是十分清楚，他的右手……
废了！
没错，真的是废了，或许从外表来看，他的右手不过是被破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罢了，虽然严重，但还不至于用“废了”二字形容。
可是谁又能知晓，那自称君傲天之人挥出得剑气，是何等的霸道，明明已经被血沙河给抓入了手中，却硬是化作一股无形的劲气，顺着那道狰狞的裂口，直接钻入了血沙河的手掌之内，而后更是化作一股龙卷风暴，旋转着毁灭血沙河右臂内一切组织之余，更不忘向着深处钻去。
就好似它不灭杀血沙河，便决不罢休一般！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是时虚空血如涌泉！
顺着惨叫声看去，只见血沙河竟是如此干脆果断，左手直接抓住右臂，然后狠狠一扯，生生将自己右臂扯裂了下来！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四方天地，令人作呕，哪怕是沉睡梦乡的童霖儿，也在此刻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秀眉，更不用说那些清醒之人了。
所幸秦牧在经历了灵之感悟，确定了修心道途后，意志得到了无形的升华，毅力更是较之以往，坚定了十倍不止，故此虽说闻着难受，倒也不至于让他色变。
至于那血沙河，他身为魔道中人，自然不会排斥那种血腥味了，甚至若非这血腥味是源自他自己，恐怕他会露出无比享受的神情。
“谁，是谁，究竟是谁暗算老夫，有种的你给老夫出来！”
血沙河自断一臂，顿时恼怒到了极致，莫说是进入神通境以来，即便是他曾经还未踏入神通境之时，也没遭遇过如此狼狈且又憋屈的事情。
“明人不做暗事，你自称是冲霄门徒，那有种的，你便给老夫出来！
暗地里动手脚，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你冲霄门还配称之为名门正派吗！”
愤怒，是无比的愤怒。
在血沙河看来，来人若是比他强的话，是绝不可能偷袭于他的，毕竟强者都是有尊严的。
既然选择偷袭，那要么是比他弱，要么是与他相差无几。
至于那几乎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的剑气攻击，在他看来，应该是某种法宝所致，一个修为与他相差无几，甚至有可能比他还弱的人，是绝无可能发出第二次那般凌厉的攻击的，因此他不怕，他要报仇！
“是谁告诉你，君某暗算于你了，又是谁告诉你，君某不敢出来了？”
淡淡的话语就好似来自头顶，血沙河闻言猛地抬头，一同抬头的，还有死死皱着眉头的秦牧。
下一霎那，血沙河的双瞳猛然间收缩，而后更是急速放大了十倍之多，而秦牧则是微微一愣，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情。
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白衣飘飘，手持一柄三尺银白长剑的俊朗青年，背负着左手，傲然立于几片树叶之上。
那青年年约廿六，长发盘于头顶，被一顶白玉冠笼罩其内，故此额前无发，给人以阳光整洁之感，若说五官，只是平平而已，然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以言喻的高贵气质，故赞其俊朗。
但这一切，在血沙河眼中都显得无足轻重，因为他在看到那青年竟然立于树叶就有如立于平底一般时，便早已吓得面色苍白，不敢多思了。
“神元由心而发，不露于表，浑然一体，你，你……你是神丹境之上的天人境强者，真正的神通老怪！”
骇然失神之间，血沙河竟然踉跄后退了三步，神情苦涩之外，更露出了一丝绝望之感。
此刻他哪还想着报仇，甚至连逃命的念头，都无法升起了。
神丹境乃是神通四重的境界之名，而天人境，自然是神体五重的境界之名，之所以称天人境为真正的神通老怪，是因为唯有达到天人境以后，方可修炼一切神通。
神通共分九品，一品最弱，九品最强。
正常而言，合神境乃至阳实境之间的神修，最强能够施展出三品及以下神通，到了神丹境，则可施展六品及以下神通，唯有达到天人境，方可施展任意神通，故此成天人境强者为真正的神通老怪。
神通境之所以称之为神通境，便是因为能够施展神通的缘故，可见神通的重要性。
当然，达到天人境之后，体内神元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具体变化为何，恐怕也就天人境及以后神修知晓了，即便是血沙河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物，也是模糊不清，并没有分毫的概念。
不过有一点是他十分清楚的，也正是因为那一点，导致他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升起，那便是天人境强者举手投足间，便是神通！
“君某来此已久，这位师弟，你很不错，接下来的，便交由君某来处理吧。”
那俊朗的白衣青年对着秦牧善意一笑，他自称君某，是因为他是君傲天，更是当日在冲霄门大殿内领命的青年弟子，他是……
冲霄门掌门的真传弟子！
秦牧微微皱眉，因为他从君傲天的笑容中，看到了隐藏的极深的骄傲。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看不到，但是如今，却能清晰捕捉得到。
与其说是看到，说是捕捉到，倒不如说是感受到，他走了修心之道，修的是傲，故此对于各式各样的傲气，自然有了一种特殊的感应。
就在秦牧皱眉的当儿，君傲天出剑了。
简简单单地一划，竟然直接划破了空间，撕裂虚无，一道狭长空间裂缝兀然出现的同时，更有一道凛冽到了极致，以至于快要冻结万物的冰寒剑气孕育而出。
这剑气，便是神通，绝非是先前那一道玩笑似的寒芒所能比拟的！
“唰！”
似有清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响起，那呆立在原地的血沙河神情瞬间凝固，他的瞳孔原本还在收缩，但此刻却是定格了，他的嘴里原本应该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但此刻却是寂静无声。
秦牧知道，血沙河死了，虽然他不清楚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受到，血沙河身上已然失去了所有的生机，那是死亡的象征。
仅仅是一击，强大到足以让他怨天尤人，抱怨世道不公的的血沙河，就这么毫无反抗能力地死去了，这对他的震撼是无比巨大的。
他沉默了，陷入了沉思之中，乃至血沙河突然间人头落地，他都没有发现。
“危机已然解决，君某还得回去禀报师尊，小师弟，后会有……”
“等一下！”
君傲天的话语还没说完，那最后一个“期”字还没来得及脱口，秦牧便突然大喝着打断了他的话语。
“嗯？”君傲天微微露出了一丝不喜之色，显然他不喜欢那种被别人打断话语的感觉。
“我希望。”秦牧双眸死死地盯着君傲天的脸庞，淡然之中带着满满的坚定道，“有一天，你能与我一较高低，可以的话，一决生死！”
君傲天闻言脸庞之上的不喜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与秦牧对视了良久，突然，他笑了，“可以。”
留下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眼，他整个人突然化作一道白色长虹，消失在了蛮荒古林之中。
秦牧没有去看君傲天消失的方向，而是朝着那死无全尸的血沙河看了过去，凝视了良久，良久。
“春之苏醒的巅峰是我的目标，而你，本应是我迈向巅峰的第一块垫脚石。
我将你视作心魔，若能极尽全力与你一战，哪怕是败了，只要不再畏惧于你，我便能让自己对春之苏醒的明悟提升到六成的层次，届时即便不能胜你，也能拥有自保之力。
可是你却成了那君傲天的剑下亡魂，由此，我的第一块垫脚石不再是你，而是……
那君傲天！”
内心喃喃诉说着，就好似倾诉一般，秦牧缓缓地将头颅抬起，哪怕视线会被树叶遮住，他也想要抬头望天，“此生我若不能将他击败，恐怕对春之苏醒的明悟，将会永远的停留在三成的层次之上。
这不是我想要的，但……
由不得我选择，除非我放弃修心之路，不然，我终究要与那君傲天一战。
或许，这便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