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准备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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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满心在这个时候说起搏满福的事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林福阳一个星期前就正式跟她提起过此事，当时说是因为她现在到了江同新闻网，搏满福才想把合作关系转到江同新闻网，主要是为了让她立功，在新公司扬眉吐气。
她已用自己的工作能力证明，没有林福阳的帮助她也可以在江同新闻网站稳脚跟。至于搏满福接下来要跟谁合作，她不想林福阳和自己扯上关系。所以这事她就一直没有提起。
虽然没有提起，但是这一个星期来她也在观察。她私下问过拾新网负责搏满福业务的那位经理，经理说续约合同早就拟好了，但是搏满福迟迟没有回复。然而江同新闻网这边也没听到什么风声，说明林福阳这个计划还在酝酿当中，没有向别人提起。
他还在等她的回复。至于他为什么非要把她牵扯进来，理由有很多个，他只是说了她想听的那个。
是时候该回复他了。由她先一步在武才安面前提起，也可消除武才安心中的猜忌，对她和罗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武才安得到这么重要的信息，作为回报，他对程满心说，他准备调她去社会栏目，直接任副主任、首席记者。
程满心首先感谢武总编的赏识，不过她觉得现在还不能官宣，因为她还需要一个契机。如果就这么突然调过去，她的工作也很难开展。
武才安尊重她的想法，他相信这个契机程满心已经在筹备当中，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看到程满心从总编办公室出来，有心人又开始到处传播了。反正不是“程满心打小报告”，就是“程满心又走后门”之类的话。哪个公司都有这样的闲人，只不过新闻网的人更八卦些。
甘诺还在为喻搏空的专访伤脑筋。本来挺好的一篇新闻，被下面的评论给污染了。看到程满心回来，她又把她拖到自己的座位上，问她该怎么收场。
“什么‘怎么收场’？”程满心问。
“就是喻搏空的专访啊！”甘诺愁眉苦脸地说道，“我找主任，本来想把这篇新闻撤下来，但主任没有同意。”
“主任为什么没有同意呢？”
“说热度和流量都有了，为什么要撤下来呢？”
程满心笑了。“主任说得没错，我看了你那篇专访，整个设计很棒，主任也没有否认你的功劳，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可是你看下面的评论，对喻搏空很不友好，我总觉得是我没做好，才连累他被网暴。”甘诺无论如何过不了这个坎儿。
“你想哪儿去了？”程满心拍了拍她的肩膀。
“首先，我并没有觉得他被网暴。员工跳槽本就是常有的事，心动珠宝工作室少了一个设计师，不至于倒闭；搏满福多了一个设计师，也不会一步登天。
“至于评论，那都是外行话，什么‘漂亮的翻身仗’，那不是一款新品决定的，搏满福也不会任由这种评论恶意滋长，那不等于否认他们整个团队的努力了吗？”
“所以，即使心动珠宝工作室不出面解释，搏满福的公关团队也会出面的，对吧？”甘诺总算露出了笑脸。
“没错，”程满心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不过，我还是想做点什么，为心动珠宝工作室，也为喻搏空。你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呢？”甘诺拉着程满心的胳膊不让她走，非要让她再支个招。
程满心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她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是记者，能做得恐怕就是帮他们宣传他们想宣传的内容吧！如果你总觉得心中不安，也可以做个系列报道，把他们做得好的地方呈现出来，稍稍弥补一下吧！”
“这个主意不错！我都急糊涂了。”甘诺来了灵感，这才松开手，放程满心走了。
程满心刚想坐下来休息会儿，又被邢主任叫进了办公室。
邢主任不喜欢八卦，她纯粹是为了工作。
“上次胡描描的专访效果非常好，特别是多了那个赠书的活动，不但收获了热度，还收获了一大波好评。按照顺序，接下来要采访‘清水富容’了，他和何小满一样，都是‘隐居’在闹市。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
程满心接过邢主任递来的咖啡，若有所思。
“有什么难处吗？”邢主任问。“满心，如果有难处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们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没有，”程满心不得不打断邢主任的话，“是我另有安排。我重新排了一下这几位网络作家的顺序，觉得把‘清水富容’放到最后一个比较好。下一个我要采访的对象是‘流年碰’，这是一位擅长写喜剧的网络作家，放到中间正好调节一下气氛。”
“你这个想法很好！”邢主任快人快语，给人的感觉好像她根本没有经过思考，但其实她心里明镜似的。“不过‘流年碰’在锦城市，你得到锦城去采访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放下一段过往，越是想忘，思念越长。
邢主任本来想让摄影师跟着她去，可是她说她一个人可以。邢主任没有勉强，只说让她按时交稿就行，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她自己说了算。
上午把采访大纲写好，中午她就回家了。
在出租车上，她接到了林福阳打来的电话。
“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林福阳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暖，即使他在生她的气。
“你刚订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不合适吧！”程满心有点累了，身体往后一躺，闭上眼休息会儿。
“你很介意我订婚吗？”
“这话说的！难道我不应该介意吗？”
“那我订婚前你为什么不说？”林福阳的音量提高了些。“满心，我觉得你最近变化太大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冷落我，你让我觉得你越来越不在乎我，越来越想远离我，你知道吗？”
“那你呢？你还是我认识的林福阳吗？”
空气凝固了，电话里长久的沉默。
“满心，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记住，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
“订婚的事，我努力过、反抗过，可是有些事情我真是身不由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搏满福在我手里日益衰败下去，我是林家的孩子，总要为公司出一分力。如果我有更好的办法，一定不会选择走这条路。
“可是对不起，我还是让你伤心了。”
这个时候，“对不起”确实比“我爱你”管用得多，何况林福阳还是双管齐下。
程满心最近对他的冷淡是真的，她原本以为这也是一种策略。然而策略虽然起了一定的作用，却并没有改变事态的发展。
怀着那么一点点愧疚感，程满心的心又乱了。
心动珠宝工作室此时大门紧闭，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变化。只不过大门里面，其实也没什么变化。
谢家颖依旧坐在前台，拿着手机刷着她的微博。她喜欢看明星，尤其是女明星，看她们的衣着打扮以及所佩戴的珠宝首饰。
如果发现某个明星戴了一件新奇的首饰，她会第一时间截图发给朱浩，请他鉴赏。
姜树去拜访客户还没有回来，不过他刚刚给谢家颖发了条信息，让她下班先不要走，他来接她。
财务贝馨在十分钟前已经下班了，她走的时候还在喻搏空的办公室外面站了一会儿，隔着门缝看到他正坐在金工台前专注地工作，她就放心地走了。
朱浩这会儿正在欣赏谢家颖发给他的明星美图，正好这个女明星是他喜欢的类型，就多看了两眼。
何正志来找他，让他一起去老喻办公室坐坐。
“别天天‘老喻、老喻’的，人家才几岁？”朱浩已经是第N次纠正他了。
“‘老’跟年龄无关，要不你设计一款让我叹服的作品，我也叫你‘老朱’。”
何正志今年刚刚三十岁，在他们几个里边年龄是最大的，加上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整天被朱浩打趣“老气横秋”，可是他都不允许别人叫他“老何”，特别是在喻搏空面前。
“谢谢您了，您千万别叫我‘老朱’，我还没有女朋友呢！”朱浩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和他一起去见老喻了。
喻搏空正在打磨一枚钻戒，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进来，他便停下手里的工作，问他们有什么事。
“我没事，是何正志，他非拉着我过来。”朱浩又发挥了他“不负责任”的特质。
“我……我也没什么事。”何正志其实不太会说话，正如朱浩对他的总结：他脑海中那有限的词汇量都用在他女朋友身上了。
喻搏空看着他们，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我们没事，难道……你没事吗？”何正志不知怎么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喻搏空想了想，“正好有事！”
朱浩和何正志互相对视一眼，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了。
“我明天要去趟外地，可能几天都不会回来，工作上的事你们多操点儿心。”喻搏空说得跟凉白开一样清淡。
“去外地？”朱浩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去外地干什么？躲风头吗？”
“躲什么风头？”喻搏空站起来，走到门口处打开冰箱，帮他们一人拿了一瓶饮料。
“不是，那个高谊的事，你难道不想追究了吗？”朱浩看喻搏空丝毫没有提起此事的迹象，他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