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凶手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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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同新闻网报道：“今天上午十点半，华平市质检局原副局长曹东辉在华越机场落网……”
这是程满心第一次“作弊”的结果。虽然这跟她来到华平市的主线任务没什么关系，但是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况且她已经知道了贪官的逃跑时间和地点，又怎会让他像上次一样成功逃走？
她之所以没有把消息发回拾新网，而是透露给了江同新闻网，自然是在为以后作打算。
江同新闻网的武总编给她发了条信息，约她有时间好好聊聊。她回复：改天给您打电话。
现在，她要去见她的好朋友金彤。
金彤和她是大学同学。她们在江同省的锦城市上完大学后，她就回到了华平市。但是金彤是外地人，也跟着她来到华平，主要原因是她的弟弟正好考上位于华平市的江州大学，在这里可以边工作边照顾弟弟。
她们大学都是学的新闻系，她本来把金彤也介绍到了拾新网，想和她并肩作战，没想到金彤只干了两个月就辞职了，说她另有打算。
几个月后，一家颇具规模的影楼就在华平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开业了，老板正是金彤。
据她所说，是父母卖了家中老屋，资助她为自己的事业奋斗。
这是好事，她当初很为好朋友感到高兴。
然而直到叔叔因病去世，她被赶出拾新网，她才看清其中的真相。原来金彤做了拾新网副总编臧昊的情人，她的“飞黄腾达”是因为臧昊在背后相助。而她被赶出拾新网，也多亏了好朋友帮忙。
她是挺惨的，但是做为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金彤的下场又能比她好到哪里去呢？
这次，她一定要让好朋友彻底醒悟过来，在悲剧还没有酿成之前。
手机一直在响，屏幕上显示着“林福阳”的大名。
她戴上耳机，接通后对他说：“赶紧找到你大哥，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不要让他单独开车，更不要独自出门。”
“还‘独自出门’？如果能找到他，警察会把他带走的，不劳您操心了。”林福阳气得语调都变了。
“被警察带走也好，总之得赶紧找到……”
“喂，程满心，你还是我认识二十多年的程满心吗？你看看你今天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福阳说完就挂了电话。
程满心轻轻吐了口气，顾不上跟他解释了。他们能找到林福达最好，如果找不到，就只能等他晚上自己现身了。
她的车在“彤影影楼”外面停下，隔着偌大的玻璃窗，就能看到里面客满的繁荣景象。
她进去后，马上有人过来询问，听到她说找金总，那个笑颜如花的美女指了指旁边的VIP接待室，说金总正在和他们的VIP客户洽谈呢。
她只好坐到一个角落去等，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摄影杂志。
原本，她和林福阳已经说好了，过几个月他们拍婚纱照，也选这里。但是后来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林福阳的确拍了婚纱照，可新娘不是她，也不是在这里拍的。
她足足等了半个小时，金彤才陪着客户从接待室走出来。等她把客户送出门外，她才走过去。
“满心，你怎么来了，做造型吗？”金彤化着浓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在长睫毛的点缀下，大的有点夸张了。而她满脸的笑容像是专门训练出来的，非常标准。
“找个安静的地方吧，有事和你商量。”程满心往楼上看了一眼。
金彤看她表情不太对，便点了点头，带着她上楼了。
在一间休息室里，程满心把她来这里的目的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臧昊当选拾新网的董事长后，我叔叔就会离开，到那时，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了。所以，明天是你最后的机会。”
“满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金彤躲开她的眼神，笑容开始不自然起来。
“臧昊有家室，你不是不知道。虽然他现在是准备离婚，但将来要娶的人也不是你。他认为最重要的那个女人，已经给他生下一个儿子。他每个周六晚上都会去陪他们母子用晚餐，这是地址，你八点左右可以去看看。”程满心边说边掏出一张便笺放到好朋友手里。
金彤把便笺紧紧捏在手里，并没有勇气去看。“我不相信，他答应过我，而且他有把柄在我手里，所以……”
“你醒醒吧！”程满心看到好朋友这么不争气，心里很难过。“你弟弟在哪所大学、哪个班，住哪个宿舍他都一清二楚，你所谓的‘把柄’，你觉得他会放在眼里吗？”
这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金彤脸上。可她仍然咬牙说道：“是，我是走了一些捷径，可那又怎样，值得你花这么多心思来嘲弄我吗？
“你有疼爱你、能为你安排一切的叔叔，而我每往前走一步都要靠自己的努力，还得挑起养家的担子。无论臧昊在你眼里多么不堪，可他毕竟给了我我想要的一切。
“所以，你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想让我做的，我不可能帮你完成。”
金彤的反应，程满心刚才已有所预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做出这么突然的举动，怎么可能让金彤认清自己的处境，明白只有不让臧昊的阴谋得逞，以后才能摆脱他的魔掌？
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程满心慢慢走到金彤面前，用恳切的目光看着她，对她说：“我，我们身边的很多人，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前走。
“我今天来找你，请你帮我，其实也是帮你自己。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想明白我说的话。
“这半年多以来，你把从我这里听到的一些事情告诉臧昊，让他在我叔叔面前谄媚，在其他董事面前提高声望，将来他当上董事长之后，你再帮他把我赶出拾新网，等这一切都做完了，你对他来说还能有什么价值？
“他在事业上的野心不是你能看清楚的，你也不可能陪他走到最后。我就说这么多吧，怎么做是你自己的选择。”
夏天的第一声雷，听得人胆战心惊。
金彤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手里的便笺已经快被她揉烂了。
现在才四点多，程满心开着车来到郊外，在“搏食来食品有限公司”大门外，她停了下来。大门已经关闭，门外贴着“停业整顿”的通知。
看来只要有了线索，执法部门的办事效率也是相当高的。
她拿出手机，尝试着给林福达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雨开始下了，她只好先回市区，去等他自己出现。
快六点的时候，她来到一家隐藏在闹市拐角的酒吧外面。因为下大雨的缘故，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好像深夜一般。
酒吧门外的长廊下，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来避雨的。有人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便走到酒吧里面，要上一杯鸡尾酒，边喝边等。
程满心虽然打着伞，但由于雨太大，走到酒吧里面的时候，头发和衣服还是湿了大半，样子有些狼狈。
她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巾，边擦脸边左顾右盼。
现在还不是酒吧里面最热闹的时候，虽然人已经不少了，但是舞台上还冷冷清清，至少再过半个小时，才能听见劲爆且吵闹的音乐声。
她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直到有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从她身后走过，径直走到吧台前，熟练地要了一杯酒，并悠哉地坐下后，她才跟过去，坐到他身边，要了一杯同样的酒。
时间刚刚好。
在等调酒师调酒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给林福阳发了条信息：赶紧来“隐缘酒吧”，福达哥在这里。
发完信息，她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发现那人也正好奇地注视着他。
现在，他还不认识她。不，应该说，他还在装作不认识她。并且他以为，她也不认识他。
看到他那张干净的、人畜无害的脸，以及那双深邃的、无辜的眼，她就气到不能自已。上一次，她就是这么被他骗了，差点儿相信了他。
这次她对他来说出场有点儿早，看得出，他眼中有了惊讶的神色。
她对他淡淡一笑，算是和陌生的帅哥打了个招呼。
他也不知所措地笑了笑，然后还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除了调酒师之外再没其他人后，他才又转过身来，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作为一名记者，她在大学时还选修过心理学，此刻她很想采访一下身边这位长相酷似明星的珠宝设计师，他是如何做到心中波涛汹涌而脸上却风平浪静的？
外面雨越来越大，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酒吧，DJ可能要提前上班了。
她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林福阳也没有回她的信息。她虽然有些担心，不过想来只要她把“凶手”困在这里，他也是没有办法出去害人的。
身边的帅哥已经慢慢品完了半杯酒，只是他再也没有看她一眼，也没说一句话。
她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却因为不太适应这种口味而咳了起来。
帅哥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她连忙接过捂住口鼻，以免糗样被他全部看去。
“这个酒有点烈，不太适合女孩子喝，你刚才喝得太猛了。”帅哥好意提醒她。
她瞪了他一眼，看他像要站起来的样子，便拦下了他。时间还没到，就这么放他出去，情况一样很糟糕。
“这个酒，叫什么名字？”
听到美女开口了，帅哥也不好意思起来就走，于是重新坐好，回答了她：“‘故风’，这是一杯有故事的酒，不过里面含有威士忌，所以喝起来会感觉酷劲十足。”
“你很懂吗？常来？”她突然找到话题了。
“偶尔吧！”他看着她，目光对视时他好像害羞了，于是话又变少了。
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程满心正在思索下一句说什么的时候，一阵刺耳的乐声传来，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吵闹声。
忍受了十几分钟的噪音，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程满心站起来付了酒钱，又回头看了帅哥一眼，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帅哥坐在那里迟疑了几秒，马上就有几个女孩子围上来，问他要不要再喝点儿。他对她们摆了摆手，微微上扬的嘴角突然流露出几分冷漠，在那几个女孩子对他媚眼乱飞的时候，他也站起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