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成为御灵师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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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的精神力风暴渐渐平息，这时艾柯莉才放下遮挡的手臂，看清了昊肃的情况。
昊肃坐在地上，样子有些痴呆。
她分析雾鹿传来的讯息得知，他的智力并未受到损害，目前的状态只是暂时的，按照他的精神力恢复速率，过个一两分钟就好。
等等，一两分钟？
艾柯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惊奇地问着自己的灵兽：“之前治疗的二十三个空间压缩症患者，恢复时间起码按周算，昊肃怎么马上就要恢复好了？”
雾鹿毫无反应。
“我忘了，你听不懂这么复杂的问题。”
她深深吸了口气，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这次也是有惊无险，幸好昊肃遇到的是她这个经验十足的老医生，否则，恐怕直到炼魂空间被撑爆，他也可能依旧认为自己只是所谓的天赋不足。
不过治疗的过程出乎艾柯莉的意料。二十三个患者，没有一个触发了死神怜悯，可见他十八年的积累是多么的骇人。
艾柯莉在一阵后怕中，也庆幸自己一向严谨，留了两个底牌。
按她高级医师的手段，患者的生命是肯定能够救回来的。死神怜悯没了，她还可以在昊肃意识被击穿瞬间使用捕魂，捕魂失效还可以放第三个灵兽出来，使用意志修补，以此类推。她有一兜子的保命手段保证患者的安全。
但是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让意识发生破碎后救回来，轻则失忆，重则植物人，对于她的身份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好在，这些手段没有被拿出来，昊肃他坚持下来了。
昊肃在恍惚了三分钟后，如梦初醒，茫然地看着四周狼藉。
“现在到什么阶段了？”他向已经恢复优雅状态的周家夫人问道。
对于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艾柯莉也是意料之中。人体具有自我保护的机制，再加上雾鹿特意的引导，昊肃应该将治疗的痛苦忘得差不多了。
艾柯莉十分得意：“天大的好消息。你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真是危险至极，如果任凭事情悄无声息地发展下去，你炼魂空间内的精神力引爆，可不只是让自己意识消散那么简单了。”
昊肃茫然地挠着头，下意识地要起身，但是就在他的重心稍微前移的时候，电钻般的疼痛从他的脑子里爆开。
艾柯莉连忙上前扶住昊肃，让他继续坐在地上。
“这是治疗的副作用。你应该也知道，拓展术扩展炼魂空间，同时带来伤害。而刚才你经历的过程，也是炼魂空间强行扩充的过程，当然也会造成同源的损害。”
昊肃做了近一分钟的深呼吸，才缓解了脑中的疼痛。
“那什么压缩症就算治好了？”他问。
“还需要后续的休养。”
之后，昊肃不停地感谢着艾柯莉，而柯莉夫人也以救命恩人的道理推辞。
这时，见屋子里没了大动静，玲云才探头探脑地走进来，对着周围掀翻的桌子连连称奇。
“妈妈，原来你治疗的时候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医院的床呀桌子什么的，应该都是钉在地上的吧。”
艾柯莉和善地接近玲云，一把揪住她的耳朵。
“好疼，妈妈放手！”
昊肃看着这母女二人的温馨画面，羡慕万分。
不过他现在遇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自己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只能静静地坐在原地。
“呃，请问有止疼药吗。”
还没等有人回答，玲云摆脱了艾柯莉的控制，跑过来蹲在昊肃面前，双手捧住昊肃的右手。
“我还没有好好向你道过谢呢。”玲云眼里闪着认真的泪光：“我又给大家添麻烦了。就不该相信那个骗子的，他长得好丑啊，美图修的简直能让祖坟冒烟。”
“啥？你跨越两个城区就为了去见一个网友，怎么想的。”昊肃不合时宜地插话。
在他看来，玲云并不值得同情或鼓励，而且正是因为担心她，才受了可能危及生命的伤，他反而有一种要掐死她的冲动。
玲云目光一闪，依然保持着眼泪婆娑的模样：“幸好，我遇上你这样的好人。昊肃，虽然我并没有见到你英勇的身姿，但是就凭你的模样，我能想象得出来。一想到当时竟然为了那么一个小事，骂了你那么多难听的话，我真是过意不去。”
昊肃也回忆起那天的情况，反省道：“不能这样说吧，毕竟那天我情绪也失控了。”
“不，我实在感受不了这样一个人，他的童年没有父母，孤苦伶仃。但是他依旧充满生活的动力，这实在是太励志了，我一定会以这位蓝本，为你创作一本书的。”
昊肃：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好了，玲云，让开吧，昊肃先生现在的状态十分糟糕，尽量不要让他产生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
玲云回头看向艾柯莉：“妈妈，你刚才说昊肃需要静养对吧。”
“那就把他暂时留在家里怎样。”
“等等，不行。”他急忙摇动双手表示反对：“用不着夫人劳心，我回去躺着就好。”
玲云家实在太阔气，他这个乡下人可住不惯。
“玲云说的也对。”艾柯莉没有理会昊肃的请求：“昊肃，你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过于庞大的精神力释放，炼魂空间的大幅扩增，都已经对你造成了不容忽视的伤害。我这次休假在家，正好可以在病程上照顾你几分。”
“况且，确定你回去能得到有效的治疗，你爷爷也一把岁数了，让他照顾你真的合适吗。”
听罢，昊肃立即陷入纠结，不久推辞的双手便放了下来。
“这样，好吧。”
“好极了。”玲云十分高兴，“我给你提供电脑，你可以去玩联盟啊。”
昊肃嘴角抽动。
合计你家里人不让你玩电脑，你就打我主意是吧。
……
“诶？昊肃那小子要留下几天？”爷爷抱着周家给的补品，站在车门前问道。
“对啊，我爱人对他很感兴趣，正准备与他谈话，到时候领他去看看五十一团训练，他见识到了御灵师的好处，就不必纠结自己的天赋了。”周天云笑眯眯说道。
昊肃请求过他们，不能告诉爷爷他的身体情况，所以周天云也隐瞒了下去。
“这也好，他该多见见世面的。等他当上御灵师，或许能赚到的钱，有够上老爷家万分之一，那样他的未来就真的不用我愁了。这几天，我也落了个清闲，不用费劲心思去督促那小子。”
“我想起个事。”爷爷一拍脑门，从车里拉出一个箱子，那是他从医院回来时随身携带的。
爷爷打开箱子，里面蹦出一个蓝色的猫。它警惕地四周张望，下一刻撒腿要跑，却被周天云眼疾手快地擒住。
史诗级御灵师身上散发的淡淡威压，令小猫浑身炸毛，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我孙子捣鼓出来的玩意，不知道有没有用，顺便就带过来了。”
周天云详细检查了一番：“看样子就是普通的二阶劣等灵兽。它体内残存的能量不多了，恐怕这样下去，一个月之内就会因能量枯竭而死。”
“原来如此。”爷爷有些气愤，“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店，敢这样骗我孙子。”
“也不能这样说，一般人也可以通过契约极大延长它们的寿命，这也是灵兽宠物的正确用法之一。”
“算了，我也不懂。”爷爷笑着挥挥手说道：“希望那小子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
昊肃躺在床上，脑袋疼得翻来覆去，但是脸上的痛苦面色下却是掩盖不了的激动。
艾柯莉和玲云凝着眉头，无可奈何地注意着他的状况。
“我大意了，应该等他好的差不多再告诉他。”
艾柯莉跟他讲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经过激烈的精神力扩充，昊肃的炼魂空间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三级，而经过扩充的炼魂空间，也可以作为成为御灵师的资本。
这种***式数值连艾柯莉也很惊讶。
空间压缩症在治疗完全后，患者的炼魂空间可以被扩充到能够正常契约灵兽，一般来说，病程持续时间越长，空间级别越高。现如今除了昊肃，持续时间最长的是七年，那人的炼魂空间被扩充到了十四级。
昊肃不仅刷新了病程持续时间，也刷新了炼魂空间的扩充记录。
现在的结论是，昊肃能做御灵师了，他终于有机会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这爆炸性信息一下子引爆了他的情绪，使他陷入又痛又爽的境地。他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咧着嘴傻笑，在旁人看来诡异至极。
“我劝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艾柯莉叹着气说道：“空间压缩症的患者都有后遗症，他们的空间壁将不再坚固。尽管可以成为御灵师，但是御灵师必要的冥想，以及所有提升精神力的方法，都会继续推动炼魂空间扩大，也就是说，你的精神力浓度很难提升，升级会更加困难，并且御灵师的修行会使你的精神损伤越来越严重。”
“你做好觉悟了吗。”艾柯莉极其严肃，站得笔直。
但是昊肃眼里闪过坚定与不屑：“那有什么关系，现在机会就在我的面前，我可以做到周大师那样，也可以做到诺特那样。就像夫人您所说，伤病对于御灵师来说算不了什么。”
这时，周天云轻轻推门而入，乌云也紧随其后。
蓝色的小猫，在闻到昊肃的气息时，耳朵唰地竖起，立即从周天云的怀里跳下去，两三步跳跃到昊肃床上，依偎在他的胳膊旁。
昊肃见到小猫，也十分惊喜。那柔软的毛触，抚慰着他的精神，让他激动的心冷静下来。
“孩子，不如就在这里契约你的第一只灵兽吧。”周天云缓缓走到床前，一脸慈祥。
“老公，这样行吗。”艾柯莉皱着眉头问道：“昊肃的状态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你看他现在不是挺精神的，无非就是精神受损，头痛而已，只要不影响思考能力都是小事。而且，我也等不及要看看这一刻，一个新人，契约一只新的灵兽，这该是多么美妙的画面。”
艾柯莉面色柔和起来，他知道周天云的情况，无法契约第二只灵兽是他最大的遗憾，所以他很乐意欣赏其他人的契约过程。
昊肃抱着幽魂坐起在床上，也以点头的方式赞同了这个决定。
“那我去给你挑几个好看的小家伙。”玲云自告奋勇。
“不用了。”昊肃摸了摸幽魂的猫头，将它举起在半空中。
不知情况的幽魂茫然又紧张地扫视着众人。
“它？”玲云诧异地叫着：“它只是个二阶的灵兽，到时候只能拥有两个特质，就算耗尽全力，顶多也只有六个技能，契约这样一个废物完全是浪费自己的契约位。”
“对啊。”艾柯莉也劝道：“御灵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需要为前途着想。二阶的灵兽很多时候跟普通动物没什么两样，周家有上百个十阶灵兽，随便挑一个就比它好。”
但是昊肃固执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跟它很有眼缘。你们也看到了，他十分亲近我。我为他取了名字，当初也在它身上寄予了厚望，而第六感告诉我，它未来必定会不简单。”
他说着的时候，幽魂似乎觉醒了灵性，它幽幽的竖瞳直视着昊肃，似乎蕴含期待之情。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周天云意味深长地一笑：“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它能作为纪念，也能创造奇迹。就像我的乌云，最知道当初那一小团随时会崩溃的气体，能成长到如今这幅模样。”
“你这是在误导他。”艾柯莉压低声音反驳道：“别把你那套自以为是的理论教给别人。”
眼见这对夫妻之间矛盾横生，昊肃连忙阐述了自己的理由。
幽魂是他过去对平庸的自己妥协的产物，他本是准备如此过完剩下的一生。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他也没有理由，也将幽魂抛弃到过去，他也想让这个新朋友成为不平凡的灵兽。
“要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将幽魂培养起来，那就等到我解锁第二个契约位再说。”
听罢，众人都十分动容，于是也不再劝拦。
接着，昊肃将幽魂放下，用手指指向地板，示意着它站在那里。
令人惊奇的是，这只看起来没有多少智慧的小猫，竟然真的按指令行动起来，乖乖地坐在指定位置。
昊肃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开向前。
这种契约仪式，他不知道试了多少遍。以前每次试验都会失败，但是这次不一样，他已经拥有了二十三级的炼魂空间，理论上一定会成功。
随着心念一动，一道明亮的白线，在幽魂的身下的地板上快速游走，勾勒出契约图阵的线条。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周天云一边欣赏契约的过程，一边悄声和老婆讨论：“这孩子，你不是说他之前一直在进行冥想锻炼吗，加上他的炼魂空间一下扩增这么多，有没有可能，他的御灵师等级到青铜级了，这样子不是有两个契约位。”
“好像有可能。”艾柯莉点头赞同：“回头给他再找一个灵兽试试看。”
周天云凑近艾柯莉的耳边，悄悄告诉说：“我已经把我珍藏多年的那只壁虎送给他了。”
艾柯莉听罢，惊奇道：“什么，你已经放弃契约第二灵兽了吗。”
“以后再说吧。”周天云注视着昊肃，叹气道：“遥遥无望啊。我还是更想提前看到那只壁虎成长起来。”
艾柯莉斜着眼看着兴奋无比的玲云，向周天云道：“我原以为你会留给玲云的。”
周天云摇着头，说道：“还是不能惯着她，你没看到考个青铜级御灵师的牌照，给她嘚瑟成什么样子，那天底下都没有什么，能容得住她这个天女了。我能感觉到昊肃的意志，玲云比他差的太远。等到她足够担得起御灵师的责任，我可以到天极去，给她申请一个十五级灵匣。”
见周老爷这样说，艾柯莉也默许了。的确，考核完成的那几天，方圆百里被玲云嚯嚯个遍，各种请客吃饭，就好像青铜级御灵师是什么稀罕玩意似的，给周家丢了不少脸面。
是该给玲云一个警告了。
不久，昊肃的契约图阵完全绘制成功，没有被莫名的力量打断。他大喜过望，更加认真起来
符阵表面开始飘出点点星尘，它们围绕着幽魂打转。幽魂好奇地用爪子碰触，下一刻，它被奇异的力量托举起来，漂浮在空中。
刺眼的白光，从幽魂的周身浮现，幽魂开心地“喵”了一声，蜷缩起来，整个身体完全没入白光之下。
图阵破碎，白光消散，幽魂的身影在自己的炼魂空间内快乐地跑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幽魂之间产生奇妙的联系，使得自己可以感知幽魂的情绪。
契约结束了，但是这新奇又畅快的感觉，却令昊肃久久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