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KA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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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我再三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确保以自己的脸现在的样子走出门不会吓到人，拎起背包准备去上课——弗兰克说为了补偿当时跳车时没帮我一把，给我报了一个烹饪课程以便让我尽快摆脱“待业”状态。
我刚要偷懒进入亚当的驾驶座，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我接起，是弗兰克：“张，我有了新车，刚在你家大门北边五百米处的店里抛完光要路过你家，记得你今天开课？你出门了吗？要我送你吗？”
话说弗兰克第一次一句说这么多话……
我心里吐槽着，心想要看看弗兰克的新车是不是凯尔文提到的庞蒂亚克火鸟，想都没想便随口答应了一声好啊，嘱咐亚当呆在家里，跑向弗兰克告诉我的路口。他开的果然是一辆kitt——我是说，一辆和kitt一模一样的车！
同样漂亮的修长车身，同样闪亮的外壳，还同样在前盖有一盏呼吸灯——不过和kitt的黑色涂漆和红色呼吸灯不同，这辆火鸟全身呈灰蓝色，前端划动的灯光则是饿狼眼睛一般的黄绿色。弗兰克注意到我的目光，简单解释道：“听人说这种灯很时髦，所以也安了一盏。”
不知行驶了多久，弗兰克突然说忘了件事要打电话向我借手机，我也没想太多就掏出手机递给他，他下车打电话关上门的那一刻，车里就像熄灯一样瞬间黑暗下来，突然看不到外面的我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借着仪表盘上的微弱灯光，我试着开门出去，却发现门已经上锁，而身后一阵细碎的机括声把我的目光吸引回去——
原先的仪表盘咔咔地翻转下沉，一副和kitt车里那些复杂仪表一模一样的仪表盘从下面翻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过程，也许将其称之为“变形”比较合适——总之当时心里极度恐惧的我想要捶碎玻璃逃出去，突然觉得一阵窒息，极度的痛苦让我一把抓紧了椅背把它当恋人一样狠狠抱在怀里试图减缓体内的冲撞吸入尽可能多的空气，头晕脑涨之际听见我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戴文，kitt在旧金山吗？”
我明明没有说话——手臂上被自己咬住的痛楚明确的告诉我我没有开口，那么是谁在说话啊！
隐约间戴文的声音也响起来：“没有啊，阿比琳，怎么了？”
又是我的声音：“我在街上看到他了！他换了前灯吗？好像变黄了？”
戴文声音中的惊讶我还是能听出来的：“等等，是黄色扫描灯，和kitt一样？——你确信一样？连仪表盘也是？”
“嗯，那辆车停在路边我瞟到一眼。我没来得及打招呼它就被开走了。”
“——阿比琳，离那辆车远点！记住他出现过的位置，我马上叫迈克尔和kitt过去。”
“嗯……好。”
随着挂电话的一声滴滴音效后车里的气压渐渐回升，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的氧气，瘫在副驾驶，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发生了什么了。
“还不错哈？有我指导，弗兰克制作的抽氧设备和通风系统可是丝毫不逊于我原先安装的那一批呢。”
随着一个模块上似乎是和kitt一样表示音频的三条黄绿色竖线跳动，响起了一个我说不清带着什么情绪的声音。
“你……你是kitt的什么人？”我仍在大喘气。
“不要把我们相提并论。”这声音虽还冷静，但明确掺杂了愤怒。
“拜托……你们仪表一样……外形一样，而且，你以为人一辈子能见到几个车载智能？我还能把你和什么相提并论……”
“我是奈特工业自主机器人——karr，这是我的名字，不要把我和那个伪劣品混为一谈。”这声音把怒意压了下来，我看着它——也许这会儿已经有依据称之为“他”——自动挂档，感觉车子再次行驶起来。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让车窗全黑的，总之当他终于停下来并把车窗的亮度调回正常状态时，我们正停在一个废弃的大仓库里，周围沾满油漆的钢筋和板材把车身遮蔽起来。我深吸一口气准备问话：“你，啊不，你们是要干什么？”
“复仇。”karr有点心不在焉地吐出一个词，熄掉引擎，开始听广播，估计得有半个小时后，里面赫然响起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目标庞蒂亚克已进城。”
“收到。”karr立刻打开全身所有系统，随后接进一个电话。
“阿比琳，那辆车去哪个方向了？”——迈克尔的声音。
我兴奋地刚要出声，就瞬间陷入了缺氧状态，有了一次经验的我忙回身搂住椅背，郁闷地试图从头脑嗡嗡的轰鸣声中分辨出电话的内容。“我是在在双星软件公司门口看到它的……嗯，是往西边开了。”——我的声音。
“好的，谢谢！等我们搞清楚那辆车的底细，我去找你吃饭！”
——话说迈克尔你要是再聊下去我可能就永远都没机会跟你吃饭了。
“好啊！对了，那辆车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你们会对它那么紧张啊？”
——karr你够了！用我的声音也就算了，还乱找话题！没准一会儿我就窒息死掉了好不好！
“嗯，这个原因有点复杂。等我们过去再跟你解释。”迈克尔终于主动准备挂电话。“待会儿见。”
又是滴滴声响起，气压回升，我默默坐回座椅上，暗中感叹自己的接受能力好强。
……
“我已就位，请求敌方坐标。”不久后，广播里又传来了那个声音，karr报给他一个方位，紧接着耳边炸响一阵轰塌声，不是响在远处，而是在我们身边——
离karr最近的一面墙轰然碎裂，一道绿色的光线飙射而来，第一击正中karr的前挡风玻璃打出一个窟窿毁掉他的一部分仪表并炸塌了他用来隐藏自己的钢架，第二击因为karr急退而打在了地面上。
“该死的他们居然过来了？直接攻击？琼斯怎么搞的！”karr怒骂一声，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开门把我扔向第三击！我可没有kitt那种坚硬外表或弗兰克的敏捷身手，只能眼看那道射线打穿自己的腹腔，狠狠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撞到一根柱子才停下。
“阿比琳！”kitt的声音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支起身子看见他的后座一侧车门像是被什么东西熔化了一样破了一个大洞还冒着烟，邦妮从天窗探出身子用一个仪器向karr攻击，迈克尔跳下车向我跑过来。
……话说啊，在电影里，我常常看到主角本来就快要把反派解决掉，反派却突然拿路人要挟，结果主角就窝囊地输了的情节。当时我在埋怨导演真是拖泥带水，可我现在发现自己正处于那个“路人”身份，而主角对路人的帮助似乎也是有必要的……
迈克尔帮我从地面上坐起来，剩下的一点理智告诉我很疼，kitt的声音也并不清晰，不知道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他自身损坏的关系——“胃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损坏，需要尽快手术——迈克尔，快带阿比琳上车。”不用催促，迈克也在努力把我往起扶，只可惜我实在使不上力气没法配合他，只有半瘫在他肩上，半梦半醒地往那边挪——
我隐约梦见邦妮忙帮迈克尔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跑到后座上腾出一个方便我上车的位置；
我隐约梦见一条毛巾被按到我的腹部；
我隐约梦见kitt在迈克尔呼喊的同时闯了好几个红灯；
我隐约梦见自己躺在什么东西上看着斯蒂芬拦住父亲；
啊，又拖了后腿呢……对不起，ki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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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引擎的低鸣，一个金属墙壁含铅的库房里，含着怒意的男声响起。
“——你这家伙才是！怎么搞的……居然直接跟那家伙说出了我的名字！本来让她产生我和攻击她的那个弗兰克只是长得像的错觉已经很让我费脑子了！如果你的计划成功也就算了，她被救走后我的身份一定就会暴露，不过为什么那辆黑跑车会躲过我的狙击？你不是说他的扫描范围有限吗！”
“鬼才知道那家伙怎么避开被打中引擎的……不过你怎么就那么在意呢？”另一个听起来有些不满的声音焦躁地顶嘴：“既然我们无法挽回，你就别隐藏了！经营公司不适合你，你应该找一个能发挥你真正才华的地方——你自己不也说过你没什么好留恋的吗？”
“那是以前。”第一个声音走到墙边打开灯，整个库房被照得昏黄，弗兰克的脸上满是疲惫。“谁叫我父亲去年终止了对我的训练还把我介绍给达特先生……”弗兰克说到一半戛然而止，karr也熄掉引擎不再说话，二人面前站着一个本不可能在这里的人。
“迈克尔奈特！”karr后倒一步，阴郁地念叨出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和迈克尔面容几乎是一模一样但多了一撮小胡子的男人。男人冷哼道：“你可不是第一个把我和他搞混的人了——啊不，我忘了你不是人——”
男人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karr扫描他的西服和手杖一番，这的确不是迈克尔的风格。同时，他后视镜稍稍偏向弗兰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弗兰克打断男人：“有话快说！”
“好小子。”男人一挑眉毛给了弗兰克一个赞赏的眼神，微微鞠了个躬自报家门：“我叫加斯奈特，是威尔顿奈特的独生子。”弗兰克疑惑地望向karr，后者却瞬间飙射出去把自称加斯奈特的男人顶在墙上，语气前所未有的恶劣：“别让我再听到那个名字。”
加斯摊摊手笑道：“看样子我们的共同点不少呢，你也是被威尔顿那老头抛弃了吧？如果你是人类，我该屈尊叫你一声——弟弟？”
“去你的弟弟。”karr没好气地骂回一句，加斯抬起拐杖做出要抽打的样子，手杖头里却忽然喷洒出一阵液体，直接将karr的引擎盖腐蚀出几个大洞。karr吃痛地怒吼一声退开几米逃出液体射程，加斯则微微一笑：“看样子你还没有原奈特工业给你的防护外壳呢……那么，这就当做我拉你们两个入伙的第一份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