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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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气，就像火焰般顺着青灰色的剑柄不断攀爬上灰白色的剑身，随着斗气的依附，剑刃散发炙热的亮。
少年剑士不说话，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态度。
周围已经寂静无声，夜间的馋虫停止了鸣叫，天空停止了呼吸，没有一丝微风。
哈伦终于忍不住开始后退，他与比利进行“猫抓老鼠”的游戏几乎已经把斗气消耗殆尽，已经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剑士的对手，那怕他全身的铠甲完好无损，也没有自信能防得住对方攻击。
剑士的斗气想要切开他的铠甲轻而易举，而他此刻又没有多少斗气与之平等对抗，强行硬抗，只会像切瓜砍菜一样被虐杀。
退到两位骑士同伴身边，哈伦才有一丝安全感。当和剑士拉开距离后，皮肤被杀气刺痛的感觉消失，不知不觉，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般全身湿透，那都是汗水。
约瑟夫也从少年剑士身上感到到了真实的杀意，他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些杀戮成性的人型怪物，他们披着人的外衣，性格却已经扭曲到道德沦丧的程度，妄称为人，只能称呼他们为怪物。
因为经常杀戮的缘故，他们在这种夺取生命的快感中迷失自我，看样子，这剑士也是怪物的一员。哪怕哈伦拿出教廷的名头来也压不住他。
约瑟夫不禁回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一个血流成河，星辰陨落的夜晚。
当时的他只是一个实习神官，有幸抱上了某位大主教的大腿，前途不可限量，正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大好年华，不知道多少贵族，富商和同僚向他抛出橄榄枝，不知道多少侍女，女祭司，女骑士向他抛媚眼。
然而就是那一个晚上改变了他的命运。圣城【耶路撒冷】潜入了一位人型怪物，看模样是一位剑士，不知为何对神圣大常堂的高阶神官开始了一场疯狂的屠戮。
约瑟夫当时还在神圣大常堂的大图书馆内一边做着杂役，一边读着教廷典籍，透过窗户见证了那一场大战，可以说这场大战是迄今为止发生在教廷国最激烈的战斗也不为过，或者可以形容为战争，一个人型怪物与教廷高层的战争。
那晚，他有幸目睹一辈子都没资格见上一面的教皇陛下的风采，当时漂浮在空中宛若小太阳般炽热耀眼不可一世的教皇奥古斯都率领着教廷高阶圣职者与那人型怪物大战。
正是那一个晚上，赏识他才能并且准备提携他的大主教牺牲，约瑟夫从此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从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沦落为被同僚排挤的对象。
同样是晚上！同样是剑士！同样的杀机凛然，此刻的场面与二十年前何其相似，恍惚间约瑟夫有一股时空错乱之感，那是他的心理阴影，眼前这个少年剑士的出现勾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疤。
“够了！你知道威胁一位教廷骑士代表着什么吗？特别是你，还有你！”回想起不好甚至是可怕的回忆，约瑟夫气急败坏，手指指向少年剑士和比利连连怒吼。
随后约瑟夫转头看向肥猪:
“镇长阁下，请立即出动卫兵把这个企图攻击教廷骑士的疯子给我抓住。”语气不容置否，与其说是请求更像是一道命令。
约瑟夫的想法是利用守卫队来消耗少年剑士的斗气和体力，等他耗尽力量，就可以将其击杀。
反正卫兵是死是活还是伤残都与他没有关系，而哈伦等人是他的骑士，若是受伤了还得他动手治疗，浪费得之不易的圣力。
肥猪撇了撇嘴。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手，对着众卫兵说道:“都听到了吗？给我抓住他！！”
卫队长和众卫兵对肥猪的命令充耳不闻，就像一根根木桩，一动不动。
“愣着干什么，快给我上！”副镇长在怒吼，肥肉在颤抖，在民众们看来就像一头尖叫的猪，果然肥猪的绰号不是白叫的。
“哎呀，我肚子不舒服。”一个卫兵扶着肚子。
“啊！我头疼。”一个卫兵捂着头。
“我腿疼。”一个卫兵走路一瘸一拐。
“我腰椎疼！”一个卫兵摸着腰。
看着这帮卫兵的撇脚理由，约瑟夫脸色发青，却拿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瞪了一眼肥猪，让肥猪流着冷汗不停的点头哈腰赔笑。
约瑟夫想让卫兵去消耗艾克的体力，但卫兵们不是傻子。他们再怎么愚蠢，也不会对拯救过城镇，拯救过他们性命的恩人动手，双方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因为约瑟夫一句话就自相残杀。
民众虽然一言不发，可他们眼里已经有了笑意，有人更是捂住嘴偷笑。看来只有小艾克才能镇得住这帮教廷的恶棍，瞧他们看见小艾克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有些民众们看着艾克的身姿，忽然想起了他们尊敬和崇拜的男人，那位性格刚硬默寡言的镇长先生，同时也是第一美人波波妮的父亲，伐木镇真正的统治者。
明明两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艾克是个身材匀称轮廓流畅比例完美的孩子，是个剑士，镇长先生是个虎背熊腰壮硕无朋有二百来斤的粗糙男人，是个游击士。
两者无论体格，相貌，年龄，性格以及职业都不同，明明根本扯不到一块去，可民众们偏偏看着艾克就联想到了镇长。或许两人同样实力强悍，同样值得他们信赖，所以，他们看着艾克，想到了消失的镇长。
如果镇长先生在这里，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教廷的走狗哪怕再嚣张也要收敛起爪牙，乖乖按照规则办事。
艾克低声对着比利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艾克刚赶到现场，还不知道这场冲入的原因。
“他当时在欺负一对男女，我看不过就去阻止，把他撞开，然后他就开始打我！”比利手脚并用，指了指哈伦，声情并茂地解释着，活像一个受委屈向老大告状的小弟。
民众愕然，那哪里叫欺负？！哈伦分明要置阿里夫妻于死地好吧。不过他们作为观众也没反驳，毕竟约瑟夫神官就在边上。
“和解吧，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艾克沉声说道。长剑斗气收敛，重新变成破旧的灰白色。
他并不想和教廷骑士开打，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和教廷扯上任何关系，更别说卷入那个庞大的漩涡里，他并不是害怕教廷，而是明白自己并非孤身一人，还有妹妹需要他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