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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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挤在窗口的同事赫然发现，什么时候起这小小食堂的菜品居然变得如此离谱？
他们哗然惊呼。
声音响彻食堂。
引得外边过路人频频向门内张望。
卫轩疑惑地站在人群边往窗口内探头查看。
不看不知道。
一看差点被琳琅满目的菜式晃花眼睛。
原本只有十个格子的餐台变了。
所有格子都被前后分成了两份，等于数量减少但样式翻倍为二十种。
从卫轩的角度看，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巴掌大的鲍鱼炖的红烧肉！
最关键的是，鲍鱼还都去了壳！！
团福装饰的众员工看到这玩意儿脑子都快炸了。
干什么？
这种级别的菜品怎么会出现在快餐式的餐台上？
这在业内都属于犯法了吧？
确定这是食堂不是刑场？
众人不禁觉得有些恍惚。
还没等他们惊完。
视线不小心扫到第二格。
这一下子心脏就有点不堪重负了。
第二格乍一看好像没多么夸张。
只是密密麻麻铺满了丸子。
但仔细一看就发现。
那是龙虾丸子！
不是小龙虾，而是大龙虾！
不是火锅食材那种龙虾球，而是正正经经从壳里剥出来的尾肉做成的龙虾丸子！
看得出厨师做这道菜肯定很忙。
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还成型的龙虾肉来不及剁碎,七棱八角地开花露在外面？
这怕不是连定型的淀粉都没怎么放，直接是整块的虾尾肉象征性切了切就放油里炸了吧？
众员工里喜欢吃海鲜的人差点原地去世。
不争气的眼泪不停流出嘴角。
他们懊恼地看着油炸龙虾丸。
心里充满了遗憾与怨恨。
为什么要炸啊？
这么好的虾肉为什么用油炸？
太浪费太暴殄天物了吧！
众人只觉得视网膜发疼。
可还没等他们心疼完油炸的龙虾丸子，就发现不远处的格子里放着蒜蓉蒸的带壳虾尾块。
看那大小，原物至少不小于三斤。
三斤重的大龙虾？摆了满满一个格子？老板好像还生怕被人发现似的放在了偏远的格子里藏好？
大哥大姐！
你藏那么远是怕被人点吗？
除了包餐免费吃的人之外谁会花钱点这种变态菜品啊！
醒一醒，你们开的是食堂不是五星级大酒店啊！！
卫轩的视线扫过一个个格子。
鲍鱼炖红烧肉；油炸龙虾丸；黑椒雪花牛排；白灼石斑鱼；黄焖大蹄膀；蒜蓉蒸虾尾；孜然烤羊腿；葱烧海参段；蜜汁叉烧烤鸭；柠檬无骨凤爪。
十个荤菜装在格子里满满当当规规整整，几乎每道菜品的食材都处于业内违法边缘，一眼望去分外吓人。
除荤菜之外，剩下的素菜就显得很普通了。
打头两个炖菜就很朴素。
山药焖南瓜,白菜煨豆腐。
一看就很家常，毫无新意。
再往后就是两个凉菜，耳熟能详的凉拌冰柱子和牛油果沙拉，用料简单做法更简单。
如此简单普通的素菜也就导致卫轩直接略过了后边的香椿炒蛋、蒜蓉菜心、素煎松茸、腰果芦笋、竹荪冬瓜、火腿莼菜羹等菜品。
有前边的荤菜打底。
他觉得素菜稍微差一点应该也没事。
毕竟会到食堂吃饭的人大多都是奔着荤菜来的。
只要荤菜过得去就能吸引到食客常驻。
他的奖励也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产生。
过了这个月，下个月再添3人一起包餐，到时候就算没有临时名额，光基础10人每天也有30次奖励。
一个月下来就有900次。
升第4级似乎也没那么遥不可及了。
卫轩满意地转过身子，准备安排众人登记然后开饭。
却发现身边看完餐台上所有菜品的七个人。
一个个抱着头。
表情好像快要疯掉。
冯总最先开口，仿佛木讷询问又仿佛在喃喃自语：“我看到了什么？那么大的石斑鱼？随便夹一段都得好几十吧？”
旁边听到他声音的刘姐，吞咽了一口唾液，弱弱地精准报账：“按照目前市场价，这种大小的一段鱼肉该有55元。”
冯总听完。
也跟着吞了一口口水，讷讷地说：“两口吃完的话，平均一口就是27块5，我平时午饭一个人差不多也就花这个数！”
两人的讨论声惊醒了失神的小赵姑娘。
她听到冯总的嘀咕声。
忍不住打趣道：“这些菜里面，真要说贵的肯定是那些鲍鱼龙虾啊！一口得要好几顿饭钱呢！”
冯总摇头苦笑：“吃不起吃不起，我就沾点汤浇米饭就够了。”
小赵忽然反应过来。
捂着嘴轻呼：“不对！我们今天来吃饭好像是包餐？这么夸张的菜品也能包餐？公司疯啦？”
一语惊醒梦中人。
围在窗口的几人纷纷从石化中苏醒。
小张表情夸张地指着餐台上的一个格子，对其他人说：“这道菜，全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我要一个人吃空整盆！”
周围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
葱烧海参段。
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反对。
只见小赵姑娘眼角带笑地看着小张道：“小张哥,我也想吃海参，分点给我好不好？”
小张双目赤红。
丝毫没有顾念同事情分，狗一样护食道：“不行，全是我的！”
小赵见沟通无效。
撇嘴切了一声。
转着眼珠思考对策。
旁边的小孙却只直勾勾地盯着素菜，口中仿佛中邪般念叨：“香椿！竹荪！莼菜！松茸！我一个月工资不知道够不够吃一顿！结果现在能免费随便吃？”
众人之中。
先前一直自诩过来人身份的小袁，此刻抱着头。
表情宛若见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地大叫：“这是食堂？这特玛的是食堂？？”
他忍不住探身问窗口内的胡姐：“老板，你们家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为什么摆出这些菜？”
胡姐却没回答他。
只是小心翼翼地看向沉默的卫轩问：“小卫师傅，你看今天这些菜还行吗？”
卫轩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菜品单一了点。”
他这话一出。
周围七人都想把自己的眼睛戳瞎耳膜撕碎。
这满满一大桌的菜还单一？
全世界哪家食堂能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这都叫单一，外边那些餐厅是不是都该枪毙了？
不成想。
七人心里还没惊完。
就听到窗口内的胡姐说：“实在不好意思啊，你说的帝王蟹鱼子酱什么的，一时半会儿我们真找不到合适的，最多只找到这种三头鲍和红龙虾，今天第一次时间有点仓促，下次一定改进！”
七人听到胡姐略带歉意的话。
心里仿佛冰水进了热油锅。
那炸得叫一个天昏地暗。
心地善良的小赵姑娘忍不住对胡姐说道：“菜品已经非常丰盛了胡姐！再贵我都不敢吃了！”
卫轩没有接茬。
而是对胡姐说：“我说的单一是指做法，好像基本都是煎炸炒，跟我们之前商量的不太一样,特色不鲜明，万一包餐人员觉得太过油腻不愿意来吃就出问题了。”
你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
你脑子有大大的问题！
七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款款而谈的卫轩。
只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这么好的菜还在挑三拣四？
包餐啊！
免费啊！
这年头只要免费哪怕是锅油都能浇米饭上拌着吃。
何况这么丰富的一桌子菜！
谁不愿意来吃才是真的出问题！
脑子出问题！
七人盯着卫轩，就差没把他的声带拔掉然后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生怕他把食堂老板说不高兴了，不让自己几人吃这些菜，那真要哭死。
为了能够顺利吃到餐台上的菜。
众人觉得要不还是把卫轩的嘴捂上吧！
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
就见窗口内的胡姐尴尬地笑了笑，对卫轩抱歉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我老公只会这些做法，其他的花样可能要等后续新厨师到了才能搞出来，小卫师傅你帮帮忙劝劝包餐人员，让他们耐心多等两天，我们一定会改进的！”
卫轩善解人意地点头表示理解。
旁边七人却仿佛快要灵魂出窍得道成仙。
还有新厨师？？
还要换着花样做新菜？？
还让小卫帮帮忙劝劝包餐人员？
劝？？？
别劝了。
直接把包餐人员拉去砍头吧！
这么好的饭菜如果还有人敢挑三拣四，不死都难辞其咎！
现场七名货真价实的包餐人员只觉得头顶冒烟。
欲哭无泪。
一心只想原地自爆以死明志。
好叫食堂大姐知道包餐当事人一点意见都没有，全是卫轩一个人在搞事。
小赵姑娘反应迅速。
第一时间转身阻止卫轩继续炸场。
楚楚可怜地说道：“小卫哥哥，可以开始登记了吗？先登记我吧！我好饿！”
卫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铁石心肠地说：“按身份资历应该是刘姐和冯总先登记，你跟小张哥一起。”
说完他就真让胡姐给刘姐与冯总两人做登记。
秩序意味着规范。
可以最大化地减少意外以及不必要的麻烦。
对卫轩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顺利请客激活目标完成奖励，不想触碰任何的节外生枝。
倘若每个人都来求他给个方便搞这搞那的，谈何秩序？
到时候场面混乱，出现任何事故都不好。
所以卫轩完全照章办事，虽然显得不近人情，却一点毛病都挑不出。
人事行政部出了名的美女主管小赵姑娘被卫轩的铁面无私钢铁直男风惊到说不出话。
她手底下的小孙却有些感同身受地抿嘴乐。
先前小孙就是被卫轩的钢铁直男风给气到。
现在见比自己漂亮的上司都在卫轩这里吃瘪。
原来他对任何女生都是这样。
不论好看难看，一视同仁。
这反倒显得翩翩君子一派正气。
小孙突然感觉自己似乎也没那么讨厌卫轩了。
她眨着大眼睛，充满好奇地悄悄打量着他。
后方人群中，小袁看着被小孙目不转睛注视着的卫轩，暗自啐道：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什么了不起！
窗口内。
胡姐仔仔细细地在刷卡机上记录下刘姐与冯总的员工卡卡号，然后又给两人分别拍了正面照。
在人脸识别正式启用之前，只能暂时通过肉眼识别了。
刘姐和冯总两人性格很好。
正常情况下，既然小赵姑娘开口提出来想“插个队”，哪怕不合秩序他们也都会谦让的。
可今天却鬼使神差的，两人都没开口谦让。
互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餐台上的菜品。
吞了口唾沫。
默默地配合着胡姐做登记。
半句客气的话都不舍得说出口。
刘姐第一个登记完。
顺利验证完员工卡后连忙端起菜盘自己动手打菜！
这对向来显得沉默寡言的她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景象。
后方众人脖子伸得老长。
看到她拿着铁勺第一个伸出的方向竟然是柠檬无骨凤爪。
众人大大松了一口气。
刘姐用大铁勺狠狠挖了一勺子肥嫩q弹的去骨鸡爪。
嘴里不易察觉地呲溜了一下。
忍不住又挖了一大勺。
瞬间她手里的餐盘就全被柠檬无骨凤爪盖满了，而装菜的那个格子也眼见着少了大半。
再夹了点菜心，用小碗盛了点白菜煨豆腐，最后盖了半碗米饭。
就乐呵呵美滋滋地离开窗口找位置坐下开吃了。
窗口内的胡姐没有阻止她的任何动作。
反正都是包餐，打多打少都记下来就好，自己动手还更省事。
胡姐默默点了几下计算器。
继续给冯总做登记。
冯总很礼貌，一个劲地说谢谢。
然后趁着胡姐给小赵登记的时候，自己动手夹了一大盘白灼石斑鱼。
还有一大勺鲍鱼红烧肉，好几颗龙虾丸，两大片雪花牛排，一叠煎松茸，一碗火腿莼菜羹。
连米饭都不打。
就硬吃菜！
轮到小赵姑娘打菜时，她故意当着小张的面打了好几份葱烧海参段。
气得小张哇哇大叫却又无可奈何。
卫轩不止对女生铁面无私，对男生也同样不讲情面，该排什么位置就是什么位置，不能插队。
小赵姑娘在部门里好歹是个主管，而小张哥只是组长，所以顺序肯定得往后靠。
小张分得清是非好歹。
知道卫轩是照章办事没毛病。
叫唤只是精神小伙习惯搞怪的性格而已。
真轮到他登记完打菜时，也是规规矩矩打了自己觉得能吃完的数量，并没有真的把整盆葱烧海参清空。
等到七人统统做完登记端着餐食坐下吃。
卫轩最后一个站到窗口处。
跟胡姐看着餐台讨论着。
他指着明显没怎么动的蜜汁叉烧烤鸭对胡姐说：“烤鸭没人吃啊？明天换了吧？”
胡姐深以为然地点头。
但后方猛地冲过来一个小袁，夹走大半格鸭肉以及两个鸭腿，又冲回饭桌上继续吃。
卫轩和胡姐都有点傻眼。
胡姐一边点着计算器，一边问卫轩：“这怎么办？明天还换吗？”
话音未落。
后方又冲过来一个人，把剩下的小半格鸭肉也夹走了，包餐七人组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对菜品的满意度。
卫轩看着空空的餐格，无奈道：“既然他们喜欢吃，那就留着吧。”
饭桌那边的七人组顿时发出得意的笑声。
最后。
由于包餐人员的明显包庇行为。
食堂的每个菜都圆满过关。
胡姐乐得眉开眼笑。
卫轩笑着摇了摇头，自己随便打了点饭菜也跟着众人一起坐下来吃。
不得不说，忙碌了一上午，还真有点饿了。
可在这时。
一直没出过声的老柴敏锐注意到卫轩没有做登记。
他眯着眼睛思考一会儿。
等到卫轩端着餐盘走过来挨着小张坐下准备吃饭，老柴突然当着众人的面开口问道：“小卫，你好像没有做登记？是不是刘总规定的包餐人员里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