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南尘内卷 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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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角，南尘县，万剑门总部，万木萧条，万众慌慌。
万剑门总部坐落于万年山，环绕着一把凌厉的巨大石剑。
此石剑似金非金，似木非木，据说也是天外飞物，远古时代被南尘县某位前辈高人获得，挪移到万年山峰顶。
后来，万剑门兴旺发达，将整座万年山包圆，开发成万剑门总部。
万剑门总部依然无比气派，遥遥望去，剑气凌霄，天外飞剑，势若冲天。
牢梓等刚走到门口，就传来一道爽朗笑声，“哈哈哈，老朋友来了啊！”
来人正是意气风发的万秋山。
万秋山竟然突破到高级战士，怪不得心情这么好。
“牢梓贤侄，牛二贤侄，欢迎欢迎！里面请，请上座！”万秋山满脸笑容，是真的笑容，不是山本一郎那种假装的。
牢梓跟着寒暄几句客套话。
牛二对万秋山也是非常客气，因为牛二常听自家老爸牛大头唠叨：
“当年万秋山大哥，对我牛大头那是没说的，真的是照顾有加。现在我们和万剑门闹翻，但是，牛二你得记住，若是碰到你秋山叔叔，还得尊重他，不可侮辱他。”
另外，上次在古角市干仗时，牛二也看得出来，万秋山是真的被迫营业，只出工不出力。
“秋山老叔，你突破成高级战士了啊，可喜可贺啊！”牛二凑到万秋山跟前，道喜并埋怨着，“这么大的喜事，老叔你也不请我们吃酒席！”
“唉，老叔老了，现在才突破，不值得一提。再说现在万剑门多事之秋，没弄那些虚而不实的庆贺酒席。”万秋山内心还是很高兴，脸上都写满喜悦，不过，嘴上还是很谦虚地感叹说道，
“唉，比不过你们年轻人啊，后生可畏啊！小小年纪，你们一个个的，都成为高级战士。想当年，我还是你们这么小的时候，还只能在垃圾山上玩泥巴呢！”
来到大厅，万秋山坐在主位，沏上好茶，款待着牢梓四人。
正当几人聊得畅快时，一位万剑门成员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
“报告门主，武馆一条街又打起来了！”
“什么？这帮人真不让人省心啊，山本一郎，你去处理一下！”
“是，门主。”山本一郎匆匆忙忙而去。
牛二很是不解地问道：“秋山老叔，这是咋回事啊？你们万剑门，咋到处内讧？”
万秋山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内忧外患啊！”
万剑门的外患，指的就是牢梓等人。
可万秋山也不好明说，只能委婉解释着。
孤星院原本是万剑门管辖的地盘。
而牢梓成立孤星联，兴建孤星城，等于自立，自成一派，不再受万剑门管辖。
而且孤星联刚成立不久，就活捉送上门来的万剑门主，万剑门被迫割让锁南镇。
同时，毕剑堂脱离万剑门，改投孤星联。
这两件大事极大地动摇了万剑门威望，使得许多附属帮派蠢蠢欲动。
这两件大事还不算致命，顶多让万剑门摇一摇，晃一晃。
真正对万剑门造成重大打击的是，赚钱公会搞的孤星角两大通道。
原来，两大通道建成后，不同县市之间交通简便许多，安全许多，甚至可以跑夜路。
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整个孤星角，到处都在称颂赚钱公会，都在称颂秘书长牢梓。
可是，对南尘县，对南尘镖局来讲，却是灭顶之灾。
因为村民们来往不同县市，不管是经商，还是跑亲戚，都再也不用担心各种危险，再也不需要请保镖。
呃，简单来讲，就是南尘镖局无生意可做！
直接消失80％的生意，只剩下孤星角外的，以及远离两大通道的偏远乡镇。
前者跑孤星角外，风险极大，路途遥远，时间漫长。
后者跑偏远乡镇，利润极低，道路艰险，甚至还得临时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这导致南尘县城严重内卷：镖局互相压价，更是雪上加霜。
南尘镖局生意惨淡，直接导致镖师们生活困难。
南尘县大部分产业都是围绕镖师而转的。
首先，武馆生意直接受到冲击。武馆毕业的学员，找不到镖师职业，等于毕业即失业。结果导致没人愿意花钱来学武。
其次，为镖师服务的饮食，服装，装备，行走魔兽等等行业，全部坍塌内卷。
这些行业一坍塌，所有南尘市民都受到牵连，导致所有市民都没钱赚，所有土著都不敢花钱。
没人敢花钱，让人赚钱更难，更进一步导致整个南尘县内卷。
。。。
万剑门的内忧，其实也和牢梓等人，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万剑门门主，万剑，原本就因为儿子失踪，而消瘦许多。
上次被牢梓等人抓住，更是被迫签下协议，万剑感到万分羞愧，感伤自己老了，拼不过年轻人了。
看到别人家的孩子，一个个地这么有出息，万剑更是感伤，更是怀念自己的一个个孩子，尤其是万小猪。
可惜，这些孩子竟然全都夭折。万剑内火攻心，从孤星城回来后，就一病不起。
而万秋山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眼睁睁地看着万剑一天天消沉，一天天消瘦。
眼巴巴地看着南尘县一天天混乱，一天天破败。
万秋山内心极其焦虑，感觉压力巨大。
没成想，正是这股巨大的压力，让万秋山突破瓶颈，成为高级战士。
这本是一件大喜事。要是以往，必定全城庆贺，并邀请八方宾客齐聚。
可是现在万剑门没钱，就没有大办酒席，而只是内部庆贺一下。
原本以为这件喜事，可以冲淡万剑门的悲哀，减缓南尘县的衰败。
没成想却是加速南尘县的衰败，使得万剑门更加混乱。
因为万秋山成为高级战士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万剑门副门主。
在万剑病倒，不理帮派事务之后，万剑门的一切事务，都由万秋山决断。
因而，万秋山所在的万家分支，迅速崛起。而万剑所在的万家主支，相对衰落。
这并不是因为万秋山私心太重，故意打压万家主支。
相反，万秋山处处留情，心念旧恩，特别是对万剑更是照顾有加。
万秋山年幼时家境贫寒，常受其他族人欺负。
正是万剑次次帮助万秋山，还时常拿出自己的资源来资助万秋山。
如此这样，万秋山才能突破零级，才能有今天。
后来，万秋山便一直是万剑的左膀右臂，帮万剑夺下门主之位。
现在，很多人劝诫万秋山，别当副门主，直接夺下门主之位。
特别是万秋山所在的万家分支，更是希望早日升格成为万家主支。
可是，万秋山心念旧情，不愿走这一步。
在孤星角，这可是另类，其他人难以理解万秋山的选择。
正因如此，万剑虽然躺在病床上，可依然是万剑门门主。门主所在家族分支，依然是万家主支。
万秋山与万剑有私恩，可万秋山所在万家分支，与万家主支之间，却没公恩。相反，公怨倒是很多。
另外，万秋山主事，自然而然地使用自己更熟悉，更了解秉性的人来办事。而万秋山更熟悉的人，自然而然地，与自己同一分支的更多些。
万秋山希望两个分支的族人，能和谐相处。
可是，蛋糕太少，底下的人根本不够分，不够吃。
冲突自然难免。
以往，都是主支说了算，直接占去大头。
现在，有分支说不，要平分。
呃，万秋山对万剑念旧恩，可对其他主支族人，可没什么恩情，相反，怨情更多些。
不过，万秋山依然秉公处理，下令：要和谐，要公平，各分一半。
呃，别人都觉得是秉公处理。
可万家主支不认为这是秉公处理，没占大头就是对主支的侮辱。
而万秋山所在家族分支，则认为自己这一支，现在该成为主支，按族规该获得更多。
就这样，两派各拉上一帮分支，天天对阵，处处对线。
。。。
听完万秋山的诉苦，牢梓也是一阵头疼。
牢梓以前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些举措，竟然会对南尘县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这让牢梓明白：再好的改革建设，都是对现有秩序的重建，都会有牺牲品。
如何妥善安排好牺牲品的去处，才是改革成功与否的关键。
否则，再好的改革建设，都会被阻拦，甚至被扑灭。
而两大通道建设能成功的原因就在于，被牺牲的南尘实力太弱，难以反抗整个赚钱公会。
如果给牢梓重来一次的机会，牢梓依然会坚定地推行孤星角两大通道建设。
只是，牢梓会考虑得更周全一些，让南尘受创更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