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尺长剑,化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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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心脏瞬间有点慌，赶紧回了句，“没时间无聊。”然后又努力掩盖的解释，“…你要是生在那种买不起车、买不起房的家庭，就能明白，什么叫做越穷越忙、越忙越穷了。”说完，又附了两声缓解尴尬的笑。
他也笑了笑，有些犹豫的说：“…其实女生想改变命运，还是有些捷径的。”
我脱口回道：“每条捷径都有看不见的陷阱。”回完，就总觉得这里面还是有些、想让我“专注于”他的意思。
再想想自己曾经想靠嫁人解脱、却落的更惨的经历，我又忍不住的补道：“我发现，越想通过嫁人解脱、改变命运的，命运就会变得越惨，通常都是出了虎口、又进狼窝。”
回完，我觉得不管他有没有那种邪念，这话既可以防患于未然，也可以断了我自己的退路，重要的是后者。因为我觉得那条自我强大之路，只有心无旁骛、全力以赴，才有可能会成功。稍一跑偏，我就是再去酒店端盘子，都不好编理由了。
只见他有些认真的回：“那是找错人了吧。”
我想了想，谨慎的应道：“那为什么会找错人呢？”说完，又努力将氛围扯向辩论的补充，“为什么人家那种有资产的，内心很强大的，就是…，就是那种命特别好女生，生在那种很有爱的家庭里的，很…平和、很淡定的那种女生，一般都找不错呢？难道都是巧合吗？”
见他眉眼微拧的盯着前方，我突然意识到，不该在他开车的时候、让他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所以又温和着语气补充说：“不明白根本原因在哪，不从根本上解决，再找，估计也是历史重演，在同一个坑里反复的栽。”
他展眉看了我一眼，笑问：“那你觉得根本原因在哪？”
我摇着头如实答道：“不知道，就觉得，跟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掌控似的，也许等我买了房，有资产了，解决了现实的问题，一切就好了，自然也能做到平和淡定了。”
他减了减车速，眉心拧成疙瘩的看了看我，半笑不笑的说：“谈恋爱跟…，跟平和淡定有什么关系啊？不是相互喜欢就行了吗？”
那瞬间我只觉得，所有的解释就跟没解释一样，就像上学那会，遇到了不知该从哪下手的数学题，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明白，我内心的那种焦灼，那种一谈到爱情和婚姻，整个人就更像被捆着、被水淹、被火烤、被追赶、被撕扯了。
他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想的太复杂了，谈恋爱，在一起开心最重要啊。”
我一下明白了，原来是没在一个频道上啊，他只在乎曾经拥有，我只在乎永远相守，所以感觉有点讽刺的回答说：“不是复杂吧，是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婚恋观不一致，你这种的，在乎的是当下开心，我这种的，在乎的是有没有未来。你们这类人群，一般很适合那种玩的开的女生，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谁也没有多余的期待，都活的特别潇洒，…也挺让人羡慕的。”
他似笑非笑的说了句：“羡慕？”
我解释说：“对啊，没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没有不错的家庭支撑，谁能这么潇洒，穷潇洒的话，应该感觉不到开心吧？”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应道：“你说话还挺逗的。”说完顿了顿，又有些犹豫的补充，“我也不是只在乎当下，碰到特别合适的，也会结婚的。”
我想了想，这个特别合适，无非就是玩腻了之后的门当户对，但想着要是不辞职的话，以后还得再见面，所以就没说出口。
不管辞不辞吧，继续立好佛系人设，才能进可攻、退可守，所以我组织了下语言，回道：“其实我挺羡慕、古时候那种隐居山林的生活，就是现在，那些好地方都成旅游景点了。”
他笑着哎了一声，然后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就问过我妈，为什么咱们不去山上盖个那种茅屋去住。”
我忍不住附和道：“就是啊，一个人多清净。现在就只能安慰自己，大隐隐于市。”
他怪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是不是很享受一个人待着。”
我条件反射似的嗯了一声。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我，请教似的问：“那你不觉得…孤独吗？”
我迅速的滤了一遍、从小到大的经历，那些有人和没人的场景，确定道：“我感觉，一个人的时候至少没有痛苦。”说完，我发现自己好像也不只是为了立人设。
空气安静了片刻，他缓解尴尬似的笑了笑说：“你这就谈了一个，怎么跟久经情场、看破了红尘似的。”
嗯？我只觉得脑子里画了一个圆润的问号，想了想，赶紧辩解道：“跟谈恋爱没多大关系吧，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看那种古装剧，我就特别羡慕、那种一个人在山上住的生活。”
他状若所思的盯着前方，过了好一会才道：“那你家里，有特别对你好的人吗？”
刹那间，我只觉得心口难受的、像是被抽干了空气似的，彻底退下去的眼泪，又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顶的眼眶胀鼓鼓的，脑子里越不想回忆的那些、越像潮水似的，一遍遍冲击着我的神经，苦苦坚持的神经，尘封的，未尘封的，泛黄的，历历在目的，都像被强制播放的幻灯片一样，关都关不掉，明明我一直认为，那些都过去了，我长大了，那些都是小事，可我身体里却像有一个在痛哭的孩子，是她在控制我这副躯壳，根本不是29岁的我。
没办法，我赶紧看向了窗外，装作拨刘海的抹了抹滑到脸上的泪，回了句，“没有！”
然后又使劲安慰自己，“等大功告成了，结了婚，要是再幸运一点的话，嫁的远点，那些人，百分之**十的、就有理由这辈子不再见了，再坚持个一两年、两三年，这样的日子就熬完了…”
刚把眼泪逼回去，他突然说，“看过这样的夜景吗？”那声音柔柔的。
我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回了句，“没有。”
然后就仔细看起了窗外的景色，蓦然发现，我们正行驶在星汉灯海之中，层层叠叠、纵横交错的灯光，点亮了整座城市的血脉和骨架，曲直相映，壮美极了，车里的音乐刚好也换了，伴着超燃的星空，我看着那阅兵式的路灯飞快的后移，感觉那些糟心的往事、又被甩回了过去，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禁不住的感叹了一声，“哇~”
他有些自豪的应了句，“好看吧~”
我禁不住的看向他，正好撞上他那炯炯有神、映着灯光的双眸，不由得心中一惊，赶紧又朝窗外看去，只听他笑着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我瞄了他一眼，慌忙提醒道：“看路~”
他满不在乎的笑着说：“放心吧，这条路，我闭着眼都开过。”
闭着眼？我暗暗心思，“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啊？他不会有什么心理疾病吧？”然后，就有点怕惹他不高兴了。
想了想，我谨慎的安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好，活着最重要。”
他嬉笑着看了我一眼，笑道：“好，听你的~”说着还把车速减慢了，那好似“妻管严”的语气，一直等我回到了家，拾掇好，洗刷完，还在我脑海里徘徊。
等泡上脚，我尽量放松的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他发的“到家了，晚安~”，禁不住调侃自己，“冯茵啊冯茵，没想到，你也体验了一把、富二代撩妹的速度，这要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今天恐怕就是个纪念日了，幸好有章竣的前车之鉴，不然在这种尴尬的年纪栽跟头，就更难翻身了。”
所以我回了职场上常用的两个字：收到。
然后看了看、我们的吃饱了才能撑着组，群里并没有什么消息，楠楠私下里问了我两句话，一句是“金总找到你了吗？”，另一句是“你不会真要辞职吧？”，我感觉有点暖，但看着时间，已经快11点了，就简单了回了句，“找到了，我再考虑考虑”。哪料真的翻来覆去的、虑到了凌晨两三点，越想睡越睡不着……
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脚下，好怕一不小心滑倒，磕在这凹凸不平的石头上，或者掉进旁边的水沟里，弄脏身上白衣。再往前走时，我把散着的头发往耳后掖了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石壁，像是刚下过雨似的，湿漉漉的滴着水，在通道的尽头，是个宽敞的山洞，不像刚才那样黑乎乎的了，似有什么发光的东西，我走进一看，蓦然发现一把银白色的三尺长剑，像是从石壁里长出来的一样，微微泛着寒光，我一靠近，它就晃荡荡的震动了起来，震的整个山洞像是要塌了一样，我惊慌的看着掉下来的碎石，极其害怕会被埋在这里……
转而又到了一个地窖里，黑漆漆、冷冰冰的，借着一点灰白色的光，我看了看那两扇紧闭着的、很旧很旧的门，门内的水位不断上升，我好怕会被淹死，正不知往哪逃时，水里一条大蛇像疯了一样、飞了起来，我恐惧的看着那条蛇，翻腾间竟然长出了四支龙爪，头上也跟着长出了角，身子膨胀的跟要裂开了似的，看着那条像蛇又像龙的怪物朝我飞来，我好想跑，但却动弹不得，好像喊，也喊不出来，只见那个怪物要吃我似的冲过来、扑在了我背上，像三维立体的画一样、镶在了我身上，一扭头便能看见，我只觉得恐惧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