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废弃矿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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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刚来时。
再次前往废土，黑旗需要准备的东西更多，这是无数佣兵的经验，也是他想要提高生存率的关键。
于是，他开始消费了。
先是在老麦那儿，买了张机械复合弓以替换快散架的手弩。
原价八十瓶盖，老麦给了成本价的六折。
顺带一提。
有了随身终端后，黑旗便无需整天拖着大袋瓶盖到处跑了。
赞美，废土也用上了便捷的移动支付！
防护方面，他没选择畅销的皮甲，而是在那件耐用防刺服的基础上，补了件防弹背心，尼龙长裤、辐射鹿皮手套，和一双厚底鹿皮靴。
再加大容量背包、攀岩镐、防风镜、钩索、净水片、火折子等求生道具，共消费了两百枚瓶盖。
这些商品销量惨淡，大多产自小避难所，但店主显然有更多分润，送他出门时无比热情。
不知是不是错觉。
黑旗还没走远就感到一股窥视。
回头，却只看见四个同样刚走出来，正闲聊着的佣兵。
他微微皱眉，压下心中异样，前往下一家，也是最重要的——抗辐装备。
呼吸器是长期使用，滤芯则需频繁更换。
摊主像配镜似的展示款式，圆形、星形、心形，白色、粉色、做旧……甚至还有猫猫头涂鸦和姓名喷漆等定制服务。
看着某爱心形呼吸器上的骷髅头涂鸦，黑旗一时有些适应不了这废土美学。
稍一犹豫，选了黑色。
而中间结构层和滤芯品牌，出于不差钱和安全考虑，自然是和先前装备一样——性能和价格都拉满。
回到卧室。
整理，顺带将火瓶荧光棒弹药等物塞进去。
废土未知因素太多，黑旗只能参考谢尔顿建议，尽量准备齐全。
拉上拉链，背包已被塞得满当，未留太多空间，他没有捡垃圾挣瓶盖的打算，事实上就连寻找绿熔根，也不太有底气。
黑旗就着水咽下一颗抗辐片。
戴好扣紧呼吸器，带着极微量的臭美心态抓了抓头发，便拿上黑耗子出了门。
刚来到地表。
背后再次传来避难所大门开启的轰响，里面走出了四名佣兵，正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
黑河武器公司的人？还是……
黑旗张望了下，本来是要绕路前往西北方五公里外的矿洞，他现在选择横穿花园镇。
半分钟后。
四名佣兵跟了上来，互相看看：“还跟吗？”
很快有人点头：“跟！光是买到他和亨利制药通讯的消息，就花了我十个瓶盖，只有跟着他找到绿熔根才能收回本。”
“说得对，花园镇的辐尸又不是只针对我们，他一毛头小子都敢进咱怕什么？”
最后一人也自信道：“放心，相信我的追踪技巧。”
两分钟后。
“我跟丢了？怎么可能……”
“你不是最擅长听脚步么？”旁人焦急起来，花园镇辐尸密集，他们冒险深入已经很紧张了。
他哭丧着脸：“我不认路……而且，有好多脚步！”
一人爬上墙头，变了脸色，黑压压的辐尸脑袋，正从各个小巷店铺中向他们涌来！
另一边，黑旗已快走出花园镇了。
他敲敲一扇窗，接着后退两步跑过拐角，像回家般熟练地翻过一条小巷，走向旷野。
辐尸一出门就停在了原地。
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迟钝地走向小镇深处。
它通过皮肤接收到了大量同类辐射，那是一种信号语言——这里有人，速来！
废弃公路边。
一根布满棕色锈迹的白金属柱。
顶端连接的广告牌，已被雨水模糊掉图案，只剩【距离汉堡主还有十公里】的隐约标语。
黑旗正站在灯柱下辨认地图。
忽然，废土男孩收到了一条群发的求救广播，显示来源，是花园镇坐标的四名佣兵。
他搓掉一颗眼屎，关闭广播，继续规划前往矿洞的路线。
人类九成时间都都住在地底。
在废土上时，人类作为客人，作为闯入者，无疑是势单力孤的，接收信号的功能正是为此研发。
但黑旗觉得，对方既已做出跟踪举动……
他没放冷箭已是仁至义尽了。
确认好方向，收起废土小子。
黑旗举起右手，和废土真正的主人打了个招呼。
黑耗子发出嗨的声音。
脑洞大开的辐尸倒了下去。
黑旗边走边用铁钎清理管道，而后重新装填火药，扣进弹丸，等做完已花去四五秒，新的辐尸已出现在视野里。
这次他瞄准了腿。
黑耗子的复杂操作，注定它只能在少数情况使用，但其附带的“伤害10”数据，却让黑旗无比上心。
现实不是游戏，不存在扣光才死的血条，但图鉴的数据应该不会毫无意义。
他边赶路边测试不同武器。
但由于样本少，撑不起严谨结论，他只得出了个“部位血条”的猜想。
废土时代的生物相当顽强，无论辐尸，变异蟑螂，甚至有血有肉的动物，想积累细微伤害至死都很困难。
除非照着头部心脏等要害招呼。
黑旗晃晃脑袋，暂时封存这些杂乱想法，随手抚过身边的黄色锋利植物。
这下倒给了他点惊喜。
刀丛麦收集满一百，又解锁了两份配方，可惜都是酒类的。
除了能被雷达扫描到外，还给雷达增加了一米侦测直径。
消化完这些信息。
黑旗稍作休整，再赶路片刻便站在了一处幽深山洞前。
点亮荧光棒，收起黑耗子，换上土制手枪。
而后一脚踏出。
粗糙的岩壁在光线映照下，逐渐显出更深处的曲折走向，仿佛变异野兽硕大无朋的血口。
这里在地图上，被其他佣兵简单命名为废弃矿洞，来过的人不多，没看到利益就愿冒险的更少，最深的也只在见到第一具工人骷髅就折返了。
黑旗举着荧光棒凑近骷髅。
照出其衣服上的标识。
【比特矿业集团河谷市分部】。
他忽然好奇，你这挖矿正经么？
洞穴里长着发光蘑菇，在辐射的大环境下，很多物种并不局限于某一地区。
随处可见的微弱光亮，让黑旗的紧张得到了缓解。
他轻轻拍过每朵蘑菇的伞帽。
收集进度随之增加。
别说雷达范围会共享增长，就算原来，黑旗也已养成了不错过的习惯。
哪怕是些用处不大的材料。
像发光蘑菇榨出的荧光剂，收集满十份后，就提供了一种微光虫饵的配方。
黑旗越勤奋，探索出的可能就越多。
前方通道渐宽，探照灯的明亮也取代了蘑菇的微光，他在出口的蘑菇上最后轻弹一下，直起腰观察起眼前豁然开朗的巨大矿洞。
黄色的机械臂和吊箱，零星的工人遗骨，睡袋碗盆等生活器具。
几盏探照灯，看守案发现场两个多世纪，无人破坏。
除了角落里悄然生长的蘑菇……以及那些一下吸住黑旗目光的绿熔根！
他有些欣喜地闯进现场，见某位工人手里握着个空酒瓶，却怎么拽不下来。
“喝酒伤身，不信？你看你都这样了。”
收下空瓶，摘好绿熔根，正准备返程，角落里一具尸体却忽的闯进余光。
黑旗凝视，心底微惊。
是新鲜的！
尸体穿着破烂的衣裳，健壮，畸形，皮肤苍白且满是烂疮，死因大概是焦黑的脖颈和上方消失的大脑。
黑旗不由提高警惕，小心巡视了一番，还发现了三具同样不似人形的尸体。
就连死因也是一样。
他强忍着恶心凑近，发现那焦痕像是被高温炙烤过一样。
还没等思考是什么武器造成的伤害，他忽然浑身紧绷，下意识朝旁边滚去！
战斗养成的某种直觉救了黑旗。
左耳有些温热，他伸手蘸了两指殷红，严肃往远处定睛一看，原来方才竟有柄飞斧惊险地擦着他飞过！
一道白影从余光中跳出，踩在桌上，那模样显然和洞中那些白色死尸一样。
只是多了个丑陋的秃脑袋。
但那似人五官上，显然不具备人类的神智，融化一般的肮脏皮肤微微耸动，嘴角咧到最大。
刺耳的尖叫骤然响彻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