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斩性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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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出来后，行走在大街上，也许是魂师大赛的缘故，街上的人并没有太多。
青柠怯生生的跟在第一身边，显得分外的生疏，反倒是一旁的少女一直活跃，问这问那。
“你就是青柠口中的会长吗？时常听青柠提起你！”
听到木槿的话，青柠低下了头，眼神一亮，随后又暗了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第一细心的关注到这一切，在权贵汇聚的天斗皇家学院之中，青柠虽然天赋尚可，但背景太差，必然会被歧视。
而且第一已经将感知放到最大，三十四级，这在第一看来是不可想象的，六年时间，青柠竟然只是提升了十级。
看着眼前怯懦的少女，哪还有六年前的开朗和自信。
第一随意应付着木槿的话题，在街道旁边买了许多小吃，分给两人。
不停的对青柠讲述过去的故事，有自己在魂师学院的生活，更多的是在奥法学院的点滴。
甚至自曝当初成立学生会的真实目的是自己懒，两人之间从生疏开始慢慢的拉近。
一旁的木槿看出了第一对自己的敷衍，也不生气，只是好奇的听着第一讲述那过去的故事。
“会长？你见过王晓虎了？”青柠有些好奇。
“嗯，去年见过了，他在去年就毕业了，去过我家，如今在自己家中苦修！”
近些年王晓虎不止一次前往第一的家里，说是要和第一混，第一见他天赋尚可，毅力绝佳，又忠心，于是分身暗中指导他修炼了一段时间。
“会长，今天不是武魂殿战队参赛的日子吗？不去给队友加油吗？”青柠看着第一的武魂殿战服，奇怪的问道。
一旁的木槿也是在脸八卦，可没有听说武魂殿战队内部不和呀。
“我们已经比赛完了，所以我出来吃早饭。他们还在里面观战呢。”第一解释着。
“比赛完了？这么快！”两人满脸惊奇。
“嗯，以后你们就知道了。”第一也没有细说的打算。
青柠看着旁边第一身上的武魂殿战服，内心的自卑之心再次升起。
看着青柠的样子，第一暗暗叹息！想到当年活波开朗的女孩，下定了决心。
“要不要看看会长我舞剑？就像小时候一样！”第一看着青柠。
阳光洒落在第一的脸上，说不出的潇洒。
“好啊！”青柠想到小时候会长那漂亮的剑舞，眼睛浮现出亮光。
木槿当然也不想错过看热闹的机会。
第一借用旁边服装店的更衣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后，两人神色一亮。
青柠满脸的激动，火红色的长衫，金丝描边，一支竹箫斜插腰后。
和当初第一在奥法学院的会长服一模一样，这也是第一纵横斗魂场时穿的战袍。
“走！”
三人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公园，此时里面没有一个人。
第一以箫代剑，闭目凝神，持箫而立。
青柠与木槿站在远处看着，尤其是青柠，双手紧紧的相扣，仿佛回到了过去，满是激动。
一阵清风拂过，第一勐地睁开了双眼，以白云剑法起手，剑随意动，剑法一招一式开始展开。
每一招仿佛都犹白云出岫一般，分外的优雅，飘逸，随着时间流逝，第一的剑法慢慢的发生着变化，换成了最拿手的连城剑法，
在明悟自己的武道之前，只有连城剑法才能将自身的剑意发挥到极致。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一边舞剑，一边吟诗，第一的一身剑意缓缓向四周扩散，没有一丝保留，避过木槿，将青柠罩住。
此时在青柠眼中第一仿佛是一名造物主一般，手中竹箫仿佛成了一支画笔，随手勾勒山川万物，分割阴阳。
这是第一最近剑意即将突破才感悟到的新招，以心印心，以意传意，能够最大程度放大别人感知，以剑意，挑起对方的情绪波动！
但又万分的危险，一个弄不好就会影响对方的心性。
第一随口又是一句：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第一的剑势勐地高涨，周身气势如虹，一招一式之间带着莫名神韵将青柠的心神牢牢的吸引住。
繁杂的剑招缓缓归一，剑势更加孤傲，意之所指，剑之所至。
青柠仿佛陷入了幻境之中，精气神随着第一的剑势变化，而发生着共鸣。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第一右脚轻点，身形拔地而起，凝滞虚空，剑中藏意，招招凌厉异常。
青柠的内心变得意气风发，自信的目光再次出现在眼底。
突然，第一再次出声：
“秋寂寞。秋风夜雨伤离索。伤离索。老怀无奈，泪珠零落。”
第一的剑招突然变得凝滞散乱，时而似骤雨残荷，时而似雨后芭蕉，剑意处处透露着一抹悲凉。
引动青柠的心神，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了刚来到天斗皇家学院后的生活。
“你一个区区子爵之女也配和我交朋友？”
“呵！天赋比我好又有什么用，我爹可是帝国丞相，你还想融入我们的圈子？呵！可笑！”
“就是就是！区区子爵之女，与平民又有什么不同！”
昔日被排斥的一幕幕场景被第一的剑意引导而出，青柠目中满是恐惧，悲伤。
做为始作俑者的第一自然能够感受到青柠内心的恐惧，通过剑意感知着青柠的一切。
还差一点点，第一暗道。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第一的剑招变得歪歪斜斜，简直不忍直视，纵使一名初学者也绝不会使出如此差劲的剑法。
可一身剑意却变得更加悲凉、萧瑟，纵使是第一自身也受到了影响，悲伤之色溢于言表。
青柠双目流泪，心底压抑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了，那过去自己不敢细思的情景不受控制的再次浮现在脑海。
自己卑微的跟在一众贵族身后，学会了刻意奉承，学会了熘须拍马，也学会了观人眼色，可自己依旧卑微，依旧渺小，依旧被别人呼来唤去！
随着第一剑法的进一步演变，青柠的内心更加沉重，仿佛有无边的黑暗将自己笼罩住，一只大手想将自己拉入深渊，看不到一点希望。
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
累了，放弃吧！好好休息！不要挣扎了！
一旁的木槿都能感受到青柠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悲伤。
木槿眉头深皱，看着第一歪歪斜斜的剑法，只觉得肯定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诗句还是蛮好听的嘛！
第一分出一缕剑意，在眼底凝聚，看到青柠浑身散发的澹澹黑气，眉心更是浓重。
这是第一自从服用望穿秋水露以后，在无意中用剑意加持双目后，竟然修成了一种童术。
只是目前修为尚浅，只能看到一些概念性的东西，比如心魔、邪念等东西，并没有生成什么了不得的神通。
第一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悲伤之意一扫而空。
自从第一见到青柠后，就发现她的心灵出现了极大的漏洞，充斥着大量的负面情绪，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也许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会失控，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第一也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好事。
因此第一选择用极端手段将青柠内心的黑暗面引出来，而大喜大悲自然是最佳的方案。
一坛酒出现在第一手中，随手拍开泥印，酒坛高举，清澈的酒水顺势倾泻而出。
“吨～吨～吨～”
酒水顺着火红的衣襟流下，第一的眼底出现了一抹茫然。
“砰！”
将酒坛扔出，第一的剑势又变，再次从悲伤变得激昂。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手中竹箫舞动，挥舞中产生道道残影，一道道剑气划过虚空，流下澹澹的痕迹。
一条剑意凝聚的虚幻的大河从天而降，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一路冲入青柠体内。
旁边的木槿瞪着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对于之前第一的一招一式都看不懂，可此时看着第一虚空凝画的手段，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非同小可。
青柠闭着眼睛，神情开始剧烈的变化。
心神深处，青柠身处黑暗，放弃了抵抗，缓缓的向着深渊坠入。
突然，一条大河从天而降，划过深渊，将她死死地托起，为漆黑的空间增添了一抹亮光。
一句诗，一式剑。
酒劲上涌，第一仿佛一名醉汉在青柠身前挥舞着手中竹箫，剑气已经散去，剑意却顺着竹箫进入青柠体内。
一道道别人看不到的黑气被第一的剑意带出体外。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随着以后一句诗，第一眼中酒色散去，手中竹箫之上汇聚着一身剑意。
翠绿的竹箫带着莹莹白光，刺破虚空，轻轻的点在了青柠的眉心。
“啪！”
一声气泡破碎的声音，青柠眉心最后一丝黑气被第一的剑意抹去！
青柠缓缓睁开了眼睛，仿佛换了一个人，双眼炯炯有神，充满了灵性与自信，只感觉浑身上下无比的轻松。
木槿震惊的看着青柠，这真是以前那个木纳、胆怯、谁都能使唤的那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