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找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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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杨语冰说话的语气煞有其事，加上那工匠灵活的速度，不像是要造假的样子，因此不少人都暂时放下心中的怀疑，开始观察工匠捣鼓水泥的实验。
而工匠心里本就是憋着一口气，想要让众人好好看看水泥的大作用，因此很认真地把原本要拿来建桥的水泥砖块一一给拿了出来，摆在地上，招呼着百姓去看。
他把水泥砖块摆出来之后，就和在场的百姓介绍他们本次建桥所用到的新玩意——水泥。
水泥并不仅仅用在建桥的黏合阶段，他们建桥的过程中，也会采用到水泥制砖的方法，因此这次实验，就要用水泥砖来验证。
“诸位请看。”工匠招呼完，便从一旁拿来和水泥的锄头，狠狠地往水泥砖块上面锤去。
围在身边的百姓，在看到工匠把砖块拿出来摆在地上之后，也是认真地瞧着那颜色古怪的砖块，在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虽然他们有在怀疑这修桥法子的可行性，但就目前看到的这所谓水泥做成的砖块，形制上的确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上去还不错……
就这样，他们心里对于水泥的怀疑倒是下降了几分。
因此在看到工匠狠狠地把锄头往水泥砖块上砸去的时候，他们心不由跟着一提。
这样好的东西，可别弄坏了……
就在他们被狠狠砸下的锄头吓得心头一紧的时候，却发现原本以为的结果和现实发生的情况截然不同。
这让他们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可能？
原来那锄头狠狠砸下去的时候，地上的砖块却只是在表面泛出几道痕迹，和他们以为的砖块被砸成四碎完全不一样。
这样极大的反差，使得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所看到的事实。
难道这水泥所制成的砖块果真效果极佳？
就在他们怀疑自己的时候，那个工匠却不太满意目前呈现的效果，于是又把地上一块完好的砖块拿起来，从高处往地上狠狠地砸去。
许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用力，围观的百姓里有人被吓得惊呼一声：“啊！”
伴随着这样的背景音，砖块从高到低地砸在地上，反弹到空中，又掉下来，在地上咕噜咕噜地翻了几个跟斗。
等到砖块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围观的百姓纷纷把脑袋凑过来，观察着砖块是否裂开。
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这个可怜的砖块只是表面浮出了些许裂缝，根本没有任何碎掉的痕迹。
这下，亲眼见证的人都不得不相信，这水泥做成的砖块是真的有那么一点成效的。
于是一股负罪感不由地浮了上来，让他们开始后悔自己今日所为。
这水泥是真的有用，他们居然这样怀疑它的功效，看来州城里面建桥是真的要为他们做出些事情，并不是想要耍他们玩。
于是不少人出言挽救：“这水泥可真的是好东西，这样子砸都砸不碎。”
“这样建出来的桥，想来没有那么容易坏吧。”
有人想到杨语冰的身份，不由开始出言奉承：“不愧是钱大人的孙女，所行皆是为百姓求利之举啊。”
“是呀是呀。”
在场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前后的变化不由让男人的脸色大变。
没有想到对方只是简单地做个实验，就改变了目前的局势，让自己百般设计都成了空。
一旦完成不了主家给的任务，自己一定会受罚的。而且……
看着与自己敌而相对的杨语冰，男人的眼里不□□露出些许难办。
没有想到自己以为小门小户的人，居然还有所来头。
他低估了对方。
男人想到这里，脸色更加苍白，但他代表着的是莫家，自己可不能就这么露出怯意。
“看来这水泥是有些用处的。”男人艰难地勾起嘴角，笑着说到，“的确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人倒是能屈能伸。
杨语冰轻抬眼帘，瞥着男人的脸，在心里默默称赞了一句。
“既然今日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便不打扰州城建桥的大事了。”男人说到这里，面露可惜，“只是我们莫家没有为城中百姓贡献的机会，实在是有些可惜。”
男人如此说，就是把自己放在了最低位，而围观的百姓听到这些话，也纷纷安慰着。
“莫家也是有心，哪怕是没有为我们建桥，也起码说明莫家有这个心了……”
“对呀，建桥虽然不成，却也是有其他事情可为。”
男人若有其事地听着百姓们的说法，笑着点点头赞成着，一时间，倒是一番其乐融融的模样。
但男人心里却是深深的厌恶：这群贱民还真的是给了个杆子就往上爬，还真的想要莫家给他们做事情。
他们也配？男人轻哼一声，心里不满，脸上却还是一副友善的模样。
杨语冰轻笑一声，在一旁淡然地看着男人的所作所为，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候去说些什么，倒显得自己的不是了……
因此她回过身来，大声地招呼着工匠们继续建桥。
工匠们被耽搁了那么久的时间，一收到杨语冰可以继续行动的指令，马上热火朝天地大干起来。
想来以这样的速度，再要半年的时间，就可以建成这座新桥。
杨语冰远远地瞥了一眼男人的动静，耸了耸肩膀，默默转身离开。
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为好。
＊＊＊
建桥的事情只需要杨语冰偶尔去看看就好，因此她最近在忙些别的事情。
前阵子说起要给方阳秋找夫子的事情一直没有什么眉目，想着书院不远的入学时间，这件事情好像更迫在眉睫。
就在杨语冰为难要如何做的时候，就收到来自外祖父钱永年的消息。
据说他找到了一位合适的夫子，但那位夫子是个挑剔的人，入他门下，需要另外经过一场考试，若是考试不通过，哪怕是有钱永年的面子，对方也不会同意。
正好那人这几日有空，所以杨语冰想着这几日抓紧时间给方阳秋临时恶补一下。
“嫂子，那个夫子是什么样的？”
自从分家之后，所吃所用都变好了起来，经过两三个月的食补，方阳秋的脸颊都长出了不少肉。
方阳秋到这个年纪，直到分家之后才开始读书识字，对于夫子的印象也只有在方家的时候——方阳彦的夫子。
但那个夫子给方阳秋的印象并不好，因此他对杨语冰所说的给自己所找的夫子实在有些好奇。
杨语冰笑盈盈地摸着他的脑袋：“夫子是能够教给你学识的人，有了夫子之后，你就能够学会不少的东西，成为了不起的大人。”
方阳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后又反问道：“那么我如果好好和夫子学习的话，是不是可以成为像嫂子这样的人呢？”
杨语冰听到方阳秋说出这样的话，忽然间愣住：“什么？”
方阳秋的眼里闪烁着光芒，他噗嗤噗嗤地眨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是不是有了夫子之后，我就可以变成和嫂子一样厉害的人，是吗？”
理解了方阳秋的话，杨语冰不由轻笑了一声，反手捏了捏方阳秋的脸：“如果阳秋能够在夫子的门下好好读书的话，不一定能够成为像嫂子这样的人，但说不准能成为另样厉害的人呢。”
听到她说的话，方阳秋高兴地咧开嘴，笑着说到：“那我会好好努力，以后成为同样厉害的人。”
说完这话，方阳秋更加认真地看起了自己手里的书，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要把所有知识都给学到心里……
很快就到了和那位夫子约好的日子，一大早，方白、柳氏不约而同地起了大早，一起用过早膳之后就给方阳秋鼓劲。
方阳秋昨日早早地就歇下，因此今日格外有精神，他兴奋地拉着杨语冰的手，兴奋地想要出门。
那位夫子所住的地方，离他们所在的宅邸并不远，因此马车没有行驶多久的时间就停了下来。
掀开马车的帘子，杨语冰拉着方阳秋的手下了马车。
这个夫子在江州倒是没有什么名声，但根据钱永年的说法，这个夫子绝对是个最合适的人选。
拿着外祖的信函，杨语冰成功地带着方阳秋进入了这位夫子所住的宅邸。
在前面带路的是府邸的管家，一路上热情地给杨语冰介绍着府邸里的情况。
杨语冰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用余光看着走过的路。
这个宅邸看起来不怎么大，但一路走过来看到的东西都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拥有的。
看起来这个宅邸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今日所要拜访的人，也不是寻常人……
想到这里，杨语冰的眼里闪过晦暗的光，不由拉紧方阳秋的手。
看起来，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