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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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永年结束今日在官府的任务，总算在夜幕到来之前回到了家，一回到家，就发现自己的夫人眉飞色舞地等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桌上的那坛酒，困惑地问到，“今日怎么肯让我喝酒了？家里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吗？”
眼瞧着饭桌上的每一个人都这么开心，他的疑惑更深。
又不是年节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弄这么一坛酒呢？
除非得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喜事。
但这要是什么样的喜事……
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眼睛却是不受控制地瞪大。
“莫非？”他提高了音量问道，看着面前人的反应，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是冰儿好了吗？”
孙氏哈哈大笑，和身旁的大儿媳笑着埋汰到：“我就知道他能猜出来，这两三年他可是天天为这事发愁呐。”
钱家的大儿媳是钱永年同僚的女儿，与自己的夫君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也是知道自家夫君这唯一一个的侄女。
只要是见过小时候她那副聪明劲，都会喜欢上这丫头。
所以如今在听到好消息的时候，她也是真心地为杨语冰感到高兴的。
因此她笑了笑说道：“若是夫君知道了这个消息，想必也会很高兴。”
钱永年听着她们两个人的交谈，也渐渐清楚了事情的由来，多年的牵挂此时终于放下，让他不由也神清气爽了不少，这几日在担心的事情也一扫而空，安心坐了下来。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我得多喝一点。”他坐下，就是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
许久都没有喝酒了，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下来好好地喝上一杯。
“可不许喝多了，只能喝两杯。”孙氏伸出两根手指，严肃地说道。
“今日这么好的事情，多喝几杯吧。”钱永年指着自己手里那个小小的酒杯，难过地说道，“这杯子也就是我手指那么大，不算多的。”
说着他就适时地摆出了求饶的表情，试图多求来几杯：“夫人……”
“那可不行！我可是答应过冰儿不许给你多喝酒的，若是她哪天回来，看到你喝这么多酒，又得训你，到时候我可不会帮你说话。”孙氏冷哼一声，状似威胁地说道。
而钱永年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身躯一震，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你说得对，若是冰儿回来了，知道我喝酒，一定会难过的，我不喝了，不喝了……”
说着就让下人把酒坛撤走，连自己面前酒杯里面的酒都不看一眼，哪怕是鼻翼隐隐闻到酒香，也无动于衷。
孙氏笑呵呵地让下人把酒坛收回到地窖里面，自己则是调侃地说道：“果然你还是只怕冰儿一个人，谁说都不灵咧。”
接着，饭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而钱永年则是毫不在意地继续用着晚膳。
只是这次夹得菜都是荤素均衡，也不再一味地只夹着面前的肉。
钱氏回去与杨武说起这回事，马上就得到了杨武的强烈反应：“果真如此？”
钱氏肯定地点头之后，他就着急地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山去打猎。
然而他的意图被钱氏看了出来，赶忙制止住他：“别现在上山，现在天色都暗下来了，要是上山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到时候被冰儿知道了你又鲁莽行事，可得念叨你好一阵子。”
“对，你说得对。”杨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很快安分地坐下来，与钱氏商量着明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明日先去找冰儿，你呢，就上山打猎，要是打着了就放到家里，到时候我问过冰儿该怎么处理之后再和你说。”钱氏说完还仔细叮嘱了好几句。
两人商量完各自该做的事情之后，就纷纷上床休息，明日可是有好多事情要做。
一大早，杨语冰醒来之后，就开始为自己要做的实验开始准备材料，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是可以买到的，但是有一些需要自己制备的，就需要花上一些功夫。
其实杨语冰想好要在店里卖的，正是肥皂和香皂。
在之前，她已经了解过这个朝代的人们是用什么东西来清洗衣物的，也知道如今这个市场有着很大的前景，完全可以做到凭借香皂和肥皂赚一笔银子。
其实说起制作肥皂，还真的和化学关系格外密切，因为化学当中有一个相当响亮的反应名字：皂化反应。
运用皂化反应，可以产生一定量的高级脂肪酸和甘油，之后再通过一些实验进行改良，就完全可以做到制作出肥皂和香皂来。
身为一个化学人，这些简单的化学反应在后世的时候杨语冰也有试过，毕竟闲的时候，做一些手工皂，也算是偶尔放松放松。
因此，她对于如何制作这东西的过程，已经算是了如指掌了，所以现在去还原，也是格外轻松的事情。
可能唯一算是有一些麻烦的事情，就是各种原料的获取。
制作肥皂，需要用到烧碱溶液和油脂，烧碱溶液可以通过化学反应，石灰水加碳酸钠来获取，而油脂分为植物油脂和动物油脂，其中的动物油脂对于家中有人打猎的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难以获取。
所以，她在深思熟虑过后，想到了用这个办法来打开香粉店的市场。
石灰水倒是简单，将石灰石烧完之后得到的生石灰放入水中，进行反应过后，就可以获取得到一定的石灰水。这一步很简单，材料所需的石灰石也是极易获得的。
接下来就是烧碱溶液的获得，将得到的天然碱也就是碳酸钠放入到石灰水当中，两者会发生一定的化学反应，生成氢氧化钠溶液和沉淀碳酸钙。
将沉淀碳酸钙从缸底去除，把获得的烧碱溶液全部倒入一个新的缸中，这就是烧碱溶液的制取。
看到她一系列行云流水操作的钱氏，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似乎没有想到那些常见的东西，居然能够成为这样神奇的液体和沉淀。
“好了，接下来就是等着爹那边的猪油了。”杨语冰松了一口气，前期的东西差不多都完成，接下来的就是等到东西齐全，继续进行皂化反应了。
今日的天气倒是挺热的，空气中也没有什么风，因此她的额头上面都沁出了晶莹的汗珠，不过此时正是反应的关键时刻，因此她暂时忍住，由着这些汗珠顺着脸颊往地上滴落。
就在她继续等待杨武的猪油的时候，有人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角，叫了她一声。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了直到她膝盖那么高的方阳秋：“阳秋，有什么事情吗？我这里正在忙，等会再帮你好吗？”
方阳秋最近几日慢慢养了起来，虽然身子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差别，但是脸看上去白白胖胖的，手感特别好，杨语冰有时间的时候，总喜欢揉揉他的脸，不过现在她可没有那个功夫。
她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但还是决定先把事情忙完。
只见方阳秋低声地示意她蹲下身子，在杨语冰照做之后拿出自己怀里的小手帕，替她擦去额头上面的汗珠。
从额头一直到脸颊，他擦得很仔细，脸上的表情格外认真，似乎眼前需要完成的任务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样。
看着他这样认真的表情，杨语冰不由笑了出来，但与此同时，心里却是慰籍的暖。
这，实在是太可爱了吧……
等到严肃认真地把她脸上可以够得着的汗珠全部擦干，方阳秋才收起帕子，甜甜地说了一句：“嫂子辛苦啦。”
说完又好像意识到什么，害羞地跑开，转眼就看不到影子了。
杨语冰只来得及叫一声跑慢点，杨武就急匆匆地带着一盆猪油走了进来。
“丫头，好了，你要怎么用？”
杨语冰站起身子，看着盆里成色不错的猪油，点点头。
随后她与杨武一起，在院子当中的空地上，把锅给支了起来。
接下来的这一步需要用到加热，所以得要明火，其实在厨房里面也可以做到，但是这样会影响到正常的膳食，所以还是另外分开来做比较好。
因此才想着在院子里支起来一口锅，在这口锅里进行皂化反应。
把缸里的烧碱溶液分一部分到锅中，随后在里面倒入一定的猪油，烧起火来，把两者搅拌在一起加热。
这个过程中，搅拌的步骤是不能停止的，这样才能保证二者会充分反应，并且进行完全的皂化反应。
当然，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得有人一直看着火，一直搅拌。不过好在家里人多，看火搅拌的人都不会少，因此这个过程聊着天，也把时间消磨了过去。
等到熬制浆液慢慢皂化，干透之后再进行切割，分成小块方便拿取的肥皂块，就可以使用了。
不过要如何鉴别浆液是否皂化完全，是一个问题，好在这是制造肥皂最基本的小窍门，所以杨语冰对于这个还是很熟悉的。
只需要把完成的皂化的浆液，滴入热水当中，如果浆液在水中没有产生油花浮起的想象，就说明皂化完全了。
第一次制作的皂液极其成功，皂化完全，并没有出现油花上浮的现象。
不过也对，毕竟这些制造肥皂的实验，在后世有空的时候，她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把皂液倒入提前制好的模具当中，等待凝固之后一块块地切割开来，便可以正常使用。
这些模具都是杨语冰在之前就已经画好的草图，委着工匠加急做出来的，在模具的里面，刻有一个小小的美体“杨”字，用以防伪。
第一批的皂液制作完成，就是第二批的皂液，这一次的皂液，杨语冰加入了一定量的松香，虽然松香有些昂贵，但是少量地加入皂液当中，可以使得肥皂生成的泡沫更加浓郁，具有更强的去污效果。
之后的几批皂液，分别加入了一定量的干花粉末，用以提香，并且在入模具的时候，还在模具的底部放上了一两朵完整品种的干花，用以明显区分各种香皂的香型。
这一系列的行动，花了杨语冰整整一天的时间，这一天里面，她连午膳晚膳都是草草解决，全程都在忙于制作各种皂液，调制各种类型的香皂。
最后皂液凝固的时候，她把每一种的肥皂香皂都留下来了一块，对这些肥皂香皂一一试用，观察它们的去污效果和留香时间，这些因素都会影响最后的产品定价。
只是这个时候她已经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还是先去睡吧。”哪怕是柳氏，看到她累成这样，也不由设身处地地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就更别说看着她忙碌一整日的杨武和钱氏了。
钱氏直接拉过杨语冰的手，把她手上的水一点点地擦拭干净，拿着人就往房里走。
“欸欸欸，娘，还有东西没有处理好呢。”看着才刚刚试完效果，还没有定价的那些肥皂香皂，杨语冰发出了不想离开的惊呼。
但是她很快就被镇压住，被拉到了房里的床边躺下。
“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你这样累下来，就算定出来了，也得休息好几日，到时候反而浪费时间。”
钱氏的话有些道理，再加上一趟进被子里，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因此杨语冰也顺水推舟地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的确……有什么事，明日起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