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沉睡未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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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斯瓦尔主城区逃离之后,江政忠溯陷入了沉睡。
江政忠溯本人也觉得自己是陷入了沉睡。但这么思考之后,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体是出了大问题。
江政忠溯:有意识但是又醒不来,我该不会成了植物人了吧?奶奶个熊,真的假的!动!给我动一下啊!动啊!
内心无数次呐喊,无奈就是像蓝牙断了链接,意识驱动不了身体。
江政忠溯:完蛋了,啊,要是这辈子都睡着得多浪费?好不容易才学到了这么多术式,弄到伊格游霖的神器,居然就这么搁着动不了。
如此无奈的时间过了好一会儿,江政忠溯逐渐冷静下来。
江政忠溯:植物人没有固定的疗法,是因为科学还没完全解剖人脑意识的秘密。但我有这部分知识,我可以自己治疗自己。
所谓的意识,本质上就是灵魂体。肉体和灵魂体融合,以此形成的是有意识的生物。如今肉体还能感受得了,灵魂体也能进行思考,说明两方都还过得好好的。那么问题的关键在于灵魂体和肉体的连接上。
江政忠溯:灵魂和肉体对接不上了,为什么?利巴说过,灵魂体是由灵气构成,那么能调动灵气会不会有助于恢复链接?
事不宜迟,江政忠溯集中精神进入冥想状态。隐隐之中,江政忠溯感觉到了灵气流入身体。然而尝试了许久之后,他明白了这行为没什么卵用的道理。
江政忠溯:积极一点,既然能控制灵气,说明我的灵体也是正常的。那为什么四周一片黑,也控制不了身体呢?
江政忠溯记得几次灵魂出窍的感觉。与戏言之神会面,与北兽几度交流,江政忠溯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处于灵魂出窍状态。但当时是能看得见东西的,这就是和这次最大的不同点。既然脱离的灵魂体能看得见东西,如今的灵魂体也有这机能才对。
江政忠溯:人为什么能看的了东西?因为视觉神经接受到了带有信息的刺激。我现在啥都看不到,会不会是灵体停止了接受信息的功能?
江政忠溯试着从这方面出发,尝试构建“方位探知”的术式。“方位探知”,把灵气像声波一样发射回收接受信息的方法。
想法是很好,但江政忠溯憋了很久都没能用动不了的身体发动术式。被绝望感击溃了一会,江政忠溯又一次打起精神。
江政忠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脚踏实地一点点来。
江政忠溯首先尝试的是不动身体仅用意识来画术阵。可是眼睛啥都看不见,他只能感受到自己有画东西,不知道到底画了个唐老鸭还是米奇鼠。很快,江政忠溯明白这种做法也没卵用。
江政忠溯:身体动不了,用脑子想象来发动如何?
然后江政忠溯尝试的是术思发动,结果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因为还是那句话——他啥都看不见。
沉默了一会,江政忠溯得出一个结论:兜兜转转一圈,还得寻回初心。别管不正经的东西,先想办法获得视野。
用不存在的手摸着不存在的下巴,江政忠溯沉思了许久,突然豁然开朗。
江政忠溯:方位探知的原理是发送灵气再回收,以此接受信息。术式是构造不了,但我能控制灵气流动。直接丢灵气再回收回来,不就能实现类似的功能了?
江政忠溯久违地为自己点了个赞。
控制灵气输出和回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困难。飞出去的灵气准确地收回来需要很精细地控制。好在江政忠溯没别的事情做,集中精神干一件事效率特别高。
四周无任何流动的东西可供参考,江政忠溯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猛地一亮,他成功突破了某个境界。视觉的黑暗动荡,全方位都出行类似画面的东西。
江政忠溯再努力一点,试着让影像完全稳定下来。眼前的一切不像肉眼看到的光彩,是昏暗与光明相间的只有黑和白的世界。
江政忠溯:这尼玛什么鬼。
内心如此吐槽,江政忠溯不忘认真观察四周。光暗分布不平均,有的地方光球密集,有的地方光球疏散。想了好一会,江政忠溯逐渐有了自己的假设。
江政忠溯:这是暗子和光子构成的还没经过大脑渲染的空间吧?先假设发光的是光子,暗子不会发光。主体背景昏暗有两种可能,一是光子的密度很低,二是意识对光子的识别度不够清晰……应该是可能性二。意识,灵魂体是灵气团,以暗子为主的物质,所以对暗子的识别度比光子高。能量团,能量浓度……是回收浓度、回收频率的问题吗?
江政忠溯再加把劲一点,把释放回收的灵气变得紧凑,成功将光线逐渐变得明亮。聚集的光影成型显示,江政忠溯成功睁开“眼睛”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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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看到的终于是现实的场景了。许久没开眼,再见光明的江政忠溯无比欣慰,然而这欣慰没持续几秒就变成了恐慌。
江政忠溯的视觉不是出自身体,而是身体的上方的鸟览。自己像个球一样掉在空中观望世界,能看到自己的肉体躺在床上。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某个少女正亲吻着自己肉体的名为嘴唇的地方。接吻持续一分多钟,看得江政忠溯都有点腻了少女才松开嘴。江政忠溯调整视觉发生点,仔细观察亲自己的是何人。
“尔希·多利德?”
江政忠溯发现自己能发出想象中的声音了。
“哈,这小女孩的春心真荡漾。”
江政忠溯的背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好不容易调整视角,江政忠溯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人。浮在上方的少年穿着灰白的长壶岛服,他那不算很长的黑发绑成高马尾。江政忠溯曾在记忆里见过这个少年——不是自己的,而是伊格游霖的记忆。
“伊格志丹?”
伊格志丹挥了挥手:“就是我。”
江政忠溯不怎么感到意外,他接着问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
少年版的伊格志丹翘起双手笑答:“我在想办法救你啊,结果你还不用我救了。能独自解开锁魂症状,除了你也是没谁了。”
“锁魂症状?这是种什么病吗?”
“准确来说不是病,而是灵体受到了冲击进入了休克状态。休克时原本接着的肉体回路和灵体的日常运作一度断开了,而灵体断开与肉体的连接会非常麻烦。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灵体会因为不懂得如何重启肉体连接而导致一种身心分离的状态。这个状态,就是所谓的锁魂症状。”
江政忠溯歪着不存在的脑袋。
“不大懂,好难理解啊。”
伊格志丹思索着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你记得怎么动手脚吗?”
“废话。”
“现在能动吗?”
“废话……”
“有意识但是接不上身体,这就是锁魂症状的表现之一。若我没猜错,你刚才还处于看不见东西的状态吧?现在看得见是为什么?”
“因为我努力控制灵气输出和回收接收外界的信息啊……”
至此,江政忠溯有了一点灵感。
“哦,原本灵体和身体的联动功能是自动进行的,死机断裂之后需要手动重启。像是显示屏和连接硬件的线突然不见了。线拔了之后不会自动找接口重新连接,所以导致我这个主机连不上屏幕也控制不了鼠标键盘。可如今我已经自己掌握了如何开启显示屏,那是不是我再学会如何连接身体,就能解除植物人的状态了?”
伊格志丹皱着眉缓缓点头:“虽然我没完全听懂你的比喻,不过应该差不多。除了你自己努力,你还可以等待时机。偶尔有机会,身体受到某些刺激时会重启连接灵体。”
“这个偶尔大概有多偶尔?”
“几天、几个月、几年,说不准。”
江政忠溯联想到现实中不乏躺十几年没能恢复意识的植物人,用不存在的嘴倒吸一口气。
“我还是自己手动吧。”江政忠溯挥着不存在的手,“嘿,你会教我吗?”
伊格志丹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干什么?不过我事先说明,精密地控制灵体不是简单的事情。尤其是你的灵体原本处于溃散状态,控制得不好,一个不注意很可能会湮灭。”
江政忠溯转动眼睛想看一下自己的状态,可惜眼球怎么动都不可能看得到眼球本身。
“我看不到自己的灵体,不知道怎么个溃散法。”
“老问题了,你不用在意。真的有必要急救的时候我会找个外援帮忙。”
江政忠溯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我说,你就是达兹吧?然后你说的外援是贱猫利巴是不是?”
伊格志丹既不惊慌也不否认。
“你怎么知道的?”
“利巴、伊思,和我‘偶遇’的都是和伊格游霖有关的传奇人物。自然而然,那只未知生物也极可能是其中之一。实力强无敌,还会伊格家的秘术,再加上你现在就在我眼前。我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这推测还行。我没想过隐藏身份,你知道也没关系。”
“之后我该怎么称呼你?”
“志丹也行,达兹也行了,随你的便。”
“那就达兹吧,我叫习惯了。”江政忠溯又迟疑了一下,“达兹大哥,能不能帮我个忙,醒过来让下面的人别亲了。”
伊格志丹望着继续亲吻江政忠溯的尔希·多利德忍俊不禁。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尔希又管不住嘴靠到江政忠溯脸上。
“免费的爱情服务,你不喜欢吗?”
“也不能说不喜欢……反正看着怪憋屈的,去阻止一下,求你了。”
回应江政忠溯的要求,达兹睁开眼睛对尔希咆哮了两声,打断了她的愈演愈烈的操作。被打断的尔希颇感不满地皱着眉。
“一边去!”
“旺!旺!”
很明显,尔希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好在达兹站立起来持续怒哄后,外面的人听到达兹的叫声打开门进来了。
华桃墨素看了看床上对峙的达兹,再转眼看着尔希,徐徐问道。
“是、是他醒过了吗?”
尔希·多利德立即转到正常的嘴脸,她笑着回答。
“江政忠溯大人还没苏醒,不过大人的宠物醒了。看它粗暴的样子应该是肚子有点饿。”
“那我去拿点食物——”
华桃墨素刚迈开脚步,达兹跳到地面咬住她的衣裙不让她走。
“这……”
这时华桃墨素不知所措地转动视线,尔希挤了一下嘴角只得缓缓从床边站起来。
“既然大人的宠物想和华桃墨素小姐一起,小姐就留在此处,由尔希去拿食物吧。”
“哦,谢谢。”
行礼之后,尔希·多利德走出了江政忠溯的房间。之后达兹强行把华桃墨素留在房间里,剥削了尔希和江政忠溯的身体独自相处的时间,成功保住了江政忠溯大部分的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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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体是一种流动能量体,想要完好地控制,你要把自己想象成流动的水源。世间万物每时每刻都在丧失能量,灵魂体也不例外。没有束缚在肉体的灵魂体能量丧失速度会加剧,所以不想魂飞魄散的话,你需要时刻维持凝聚灵气的状态,做到如同呼吸一样自然地进行。灵魂体的移动和维持,这两个是最基础的灵体控制。”
江政忠溯照着伊格志丹的话练习了三天。逐渐熟练之后,江政忠溯能像鱼一样在空气游动了。没有肉体只能听闻的日子很难过,像是全身瘫痪一般空虚无奈。但当能游动之后,江政忠溯的心境有了新的变化。
“我有点能理解庄周梦蝶是什么感受了。这种飞在空中自由自在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浮在空中的伊格志丹撑着脑袋问。
“所以你要当一辈子灵体吗?我倒是没所谓。”
“不不,我想尽快恢复。”江政忠溯控制灵体在空中形成手掌竖起大拇指,“达兹大哥,能教我更深入的东西吗?”
“基础打好了,接下来你需要学会直接用灵魂体干涉其他灵气。好比不用身体,仅靠灵体发动术式。”
“听起来不难。”
伊格志丹摇头作笑:“傻瓜,灵体发动术式风险极大。灵体和肉体结合的时候,因为肉体的束缚,发动术式消耗的是零散出来的灵气。但你现在没有肉体,只有灵气团构成的灵体。这种时候使用术式,你说会怎么样?”
“术式发动需要灵气,此时发动术式相当于把自己的肉割下来用……”
江政忠溯想象割肉的感觉,内心不禁畏缩了一下。
“所以你得学会扩散自己的灵气,把多余的灵气先丢出灵体,再利用丢出的灵气发动术式。要是忽略了前面的过程,发动术式的同时你会伤到自己的灵体。普通灵体受伤还能熬下来,但你的灵体相当不稳定,创伤很可能就湮灭,务必小心。不是我看不起你,我的预算中这过程你得学很久。”
江政忠溯亲手试了一下,立即体会到各种难点。
以往使用术式,身体会自动抽取可以安全调用的灵气不断地供能。然而现在这种状态,筛选出不危害到本体的灵气很难,把灵气丢出来维持在一定位置更难。
最难的是丢出灵气之后很难随心控制,而且不知道丢出来的灵气量能发动怎么样规模的术式。以前发动术式像开水龙头,装满一杯水能看着办。但现在像是先打出一桶水,再把水往杯子倒,有可能多也有可能少。
“你预计我得练多久来着?”
“因为你得小心翼翼地进行练习,怎么少也得半年。”
“真的假的,这也太久了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也不想为了速度把小命搭上吧?再而,学会灵体干涉外界灵气你便能回到原来的身体。比起瘫痪几年甚至几十年,半年时间也不算长吧?”
江政忠溯无奈地点头:“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这个过程慢慢来不急,你没必要太赶。对了,你的父母从战场回来了,要一起去看看他们吗?”
“战场?他们去打战了?”
“前几日你的父亲决定和哈蒙莫提的骑士团会合,夹攻驻扎在边墙的埃斯瓦尔第二骑士团,你母亲也跟着去了。他们打了几天的战,今天刚刚凯旋回城。”
这几天一直忙着活命,又无法从房间移动出去,江政忠溯顾不得其他人的事。
期间最常见到的是尔希和华桃墨素。尔希每天都会找借口过来伺候江政忠溯的身体。而华桃墨素住在隔壁房,她除了照顾华桃英桂留下来的白猫,还被达兹拉到房间看着尔希不做奇怪的事情。
梅里斯、伊多果尔、弗兰西等人偶尔会来看望江政忠溯。唯独不见养父母的古罗和华桃英桂,江政忠溯十分挂心这两人。尤其是华桃英桂,江政忠溯直觉她又会犯病。
江政忠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去看看。”
江政忠溯蠕动身躯,以比鱼游泳快一点地速度往外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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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的围攻,埃斯瓦尔和哈蒙莫提的联军以较少的损伤全歼了第二骑士团。
北城郊外,浩浩荡荡的队伍仅骑着马匹的有将近一千人,加上步兵将近三千人的军队停在外围休整。军队之中有刻着禁止使用灵气术式的十个木囚车,里面装着五十余名俘虏。
安排好军队驻扎和军粮配备,城地将军古罗、华桃英桂和两个哈蒙莫提的将领一起走进北城口区,于卡顿要塞会见要员。卡顿要塞的客厅里等候来客的是城主古雷、将军娜丽妲和第七王子伊多果尔。
走进客厅的同时,哈蒙莫提的两人脱下铁盔。其中一人正是伊多果尔的随从鲁鲁德·哈蒙莫提,另一位是哈蒙莫提的城地将军兰布多·哈蒙莫提,乃是鲁鲁德的叔叔、伊多果尔的伯父。他们如此兴高采烈为的不是见到埃斯瓦尔城主。
“兰布多·哈蒙莫提,见过伊多果尔王子。见王子完好无恙,兰布多无比欣慰。”
“好久不见,兰布多舅舅。”
兰布多·哈蒙莫提是伊多果尔的母亲兰布罗·哈蒙莫提的二哥,两人有着亲密的血缘关系。
城主古雷站起来起身行礼:“埃斯瓦尔城主,古雷·埃斯瓦尔见过兰布多将军。在此感谢哈蒙莫提此次的大方援助。”
听着古雷的问候,兰布多倒没有多高兴。他知道古雷对伊多果尔的态度不好,所以没想给古雷好脸色看。
“兰布多·哈蒙莫提,见过古雷城主。城主的感谢不必给哈蒙莫提。因为哈蒙莫提是在伊多果尔王子的召集下前来帮忙的,助的是伊多果尔王子的阵。还请古雷城主记住伊多果尔王子此次的恩情,大方接纳王子。”
古雷笑着回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无论是王子还是将军,此恩古雷都会记在心中。时候不早,我们进入正式地议事,还请哈蒙莫提的两位将军就坐。”
一伙人坐在一起,由古罗率先汇报这一次的战果。
“因为这一次我们在军力上碾压,还占据包围进攻的优势,这几天的作战相当成功。埃斯瓦尔骑士团死伤16人,哈蒙莫提军死伤14人,以此为代价消灭了第二骑士团的有生战力。约160人的第二骑士团有53名被俘,其余的皆被肃杀。此外我们还缴获了他们的军事物资,可谓大获全胜。”
兰布多浅笑着接道:“古罗将军神勇无双,敌人根本无法抵挡。与此同时,那第二骑士团的指挥官当真愚蠢。他竟把军营驻扎在没有退路的墙边,败仗是必然的。”
古罗回答道:“关于这点,第二骑士团的原上级指挥官是卡顿家的人,而战死者和俘虏里面都没有他们的影子。若我没猜错,这次任用的是新任的指挥官,老将和老兵大多转移到了第三骑士团,在南城口区集合。之所以把军队驻扎此处,只为了方便夹击北城口区。以埃斯瓦尔所剩的兵力做不到围剿他们,所以新的指挥官才把军营驻扎在靠墙的地方,减少可进攻方位以防偷袭。”
伊多果尔抬起眼睛作笑:“但是他们没想到哈蒙莫提会派遣援军,而且在短短三天到达并切断了退往东城口区的路。螳螂想着围剿蝉,反而被两只黄雀所困。这一次,我可谓功不可没呀。”
伊多果尔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瞄着古雷,古雷隐忍着撑起的巴掌徐徐点头。
“不管怎么说,打了次胜仗是件好事。”
兰布多问道:“现在叛军在南城口区聚集兵力,大概有多少?”
古罗回答:“如今那里聚集着原第三骑士团、南城口军以及德蒙格尔的军队。保守估算,正规的骑士团骑士1300名,普通士兵7000人。而东城口去还驻扎着国家骑士团,虽然现在被禁卫军拖着,但肯定会有兵力参战。”
娜丽妲翘起手打量了一下己方:“我方联合军有900余名骑士,普通士兵3000左右。不算国家骑士团都不占优,打起来损伤应该会很惨重。”
娜丽妲的顾虑大伙心里都知道,不过古雷显得格外看得开。
“各位将军无需忧虑,今早我接到通报说德蒙格尔内乱。不知名的人潜入了德蒙格尔的主城,把核心水晶毁坏了。如今德蒙格尔内部硝烟四起,为了镇压内乱,他们应该会有部分兵力回流。”
其他人都很吃惊纷纷异口同声:“核心水晶会破坏了?怎么会?”
古雷垂下眼睛摇了摇头:“具体怎么做的我也不清楚,但德蒙格尔的结界的确消失了。”
古罗很快镇静下来进行战略思考:“先不论核心水晶的事情,这是个好消息。德蒙格尔兵力回流,我方胜算便会变大。”
“此外,我还联系上了西城口区的佩特拉夫人,她说西城口区召集起100名临时骑士,以及1000名普通士兵,可以供我们使用。”
娜丽妲接着计算兵力:“如此一来,我方联合军有1000名骑士,4000名普通士兵。兵力中大半是哈蒙莫提的猛将,正面对战也有很大胜算了。就差一个合理的进攻方案。”
娜丽妲如此提议,各个将军纷纷开始搅动脑汁。过来一会,古罗注意到别的事情。
“急于求成反而坏事。关于如何进攻,我们各自回去仔细想了想,明日再谈可好?”
兰布多点着头:“我赞成古罗将军的意见。刚打了一次大胜之战,此时下决议有可能盲目自信,最好歇一歇再谈。”
既然两大将军如此说,古雷也屈身回话。
“那么今天先到此位置,此次会议先行结束。”
正常来说军事会议开一天都不奇怪,但古罗有立即离开的必要性。注意到妻子华桃英桂心神不宁、气息凌乱,他只是随便了找了个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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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会议,古罗和华桃英桂一起来到江政忠溯的病房前。此时华桃墨素和尔希都在房门外。见两人过来,尔希识相地行礼退下一楼。
等尔希离开,华桃墨素冲过去搂住两人。
“古罗爸爸、华桃妈妈,你们终于回来了。”
古罗抚摸着华桃墨素的黑发笑道:“我们精神的很,你不用太担心。”
华桃英桂望着房间床上的少年追问:“忠溯还没醒过来吗?”
“没有,但他的灵兽昨天醒过来了。”
达兹抬腿走到三人面前,古罗有点警戒地按着腰间的长剑。大剑一般上战场才使用,日常带着不方便,所以古罗会在腰间佩一把长剑。达兹见古罗如此害怕自己,转身跳回江政忠溯的枕边。
“它应该是饿了,我去拿点东西上来喂它。”
随后,华桃墨素走下楼梯前往一楼的厨房。不一会儿,华桃英桂像是意识到了重要的事情,她徐徐瞪开眼睛叫道。
“等等。”
华桃英桂不再畏惧,走过一把抱起达兹。
“你是忠溯的灵兽。既然你醒了,是不是他也快醒过来了?能告诉我吗?”
话说到最后,华桃英桂只剩哭腔了。正常人不会试着和灵兽说话,但华桃英桂知道达兹不是普通灵兽。
达兹转动眼睛看着上方,像是嫌弃着麻烦,它伸出舌头吐出一口气。转身跳到地面,达兹发动术式在地面写上一行字:
——他已经醒了,只是身体动不了。这件事不宜宣扬出去,还请各位保密。
华桃英桂十分激动地蹲下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字体抹去,又一行新的字写出来:
——上一次打斗中他伤到了灵体,灵体连接不上肉体。
华桃英桂的声音有点沙哑:“会好起来吗……”
——他在努力修复灵体连接,需要一段时间。
得知江政忠溯醒着还能恢复,华桃英桂放下心来。软下来的身体倾倒一边,古罗及时扶住了她。
——他说:“老妈别担心,我肯定能好起来。”
华桃英桂转动脑袋,环视着四周焦急地问道。
“莫非,忠溯就在这附近?”
——一直在你头上。
看着这话,华桃英桂顿时心花怒放,她摸着空空的脑袋笑得像个孩子。
“忠溯,你得快点好起来啊。”
——他说:“没问题。”
古罗搂着华桃英桂接着安慰道:“忠溯没有事,你也放松一点吧。这么下去,忠溯醒来之前你就要病倒了。”
华桃英桂把头埋在古罗胸前,水花湿润了他的衣裳。
“哦,对了。”
古罗抬头试着找不知道在哪里的江政忠溯,但晃了几圈果断放弃了找人。
“忠溯,既然你是这种状态,会不会玛丽莎也是如此?她也很久没醒过来了。”
——他说:“我去看看。”
达兹把地上的字体擦去,回到江政忠溯的枕边蜷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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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莎的房间里有三个人在。睡着的玛丽莎,坐在她身边的古雷,以及在另一张床上休息的露易斯。这几天照顾母亲的担子都在露易斯身上,梅里斯和诺修斯都没来帮忙,她一个人做着不习惯的事情很是疲惫。
“你没告诉我玛丽莎长母重伤了。”
听着江政忠溯语气中带有怨气,伊格志丹飘落在床边缓缓摊开手。
“你又没问我。”
“怎么样,玛丽莎长母是不是锁魂症啊?”
“哪有这么多锁魂症,她是单纯昏迷不醒,意识都没有恢复。”
“恢复了意识但身体动不了叫锁魂症,这个叫什么病?”
“这个叫普通的重伤昏迷。”
江政忠溯想了想问道:“你能治好吗?”
脸生难色,伊格志丹接着摇头摆手。
“老实说,我不擅长治愈别人。要是我有这种能耐,早把你治好了。以前辅助术师的工作都是交给伊思来做的,她在的话应该立即能唤醒这个女人。”
“但是伊思现在没有了记忆……怎么办?”
“没怎么办,听天由命。”
江政忠溯再努力想了想,突然有了别的灵感。
“利巴会不会有办法?”
伊格志丹眨了眨眼睛回答道:“那个变态的话或许有方法。不过它最近在北城口区到处移动偷窥女性,你又不能离肉体太远,要找到他不容易。”
江政忠溯迷惑了:“我不能走太远吗?”
伊格志丹想着问道:“你记得电脑吧?你之前用过这个比喻。”
“废话,我可是个现代地球人。”
“肉体和灵体的关系类似于电脑的硬件和系统,除了给灵体提供附着以干涉更多的物质,它还起到一个辅助运算的作用。电脑的运算用的cpU出了问题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江政忠溯回忆了一下电脑的结构回答道。
“电脑会非常卡、非常慢。所以灵体与肉体断开连接之后运作起来也会变得很慢,是吧?”
“不错。你现在能思考是因为灵体还和肉体有微弱的连接,依靠肉体大脑的运作辅助思考。若走太远扯断了连接成为完全的灵体,思考速度会变得极端缓慢。换句话说,你会变成一个纯粹的智障。而成了智障之后,修炼会慢上千百倍。”
“移动居然这么冒险,你不早说?”
伊格志丹又一次摊开手作笑。
“你又没问我。”
江政忠溯思考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继续在这附近溜达练习,你去找利巴那个死变态。锻炼的感觉我已经找到了,练习的话我一个人也能做。”
伊格志丹迟疑了一下:“没有我在,你发生了问题我帮不了你。”
“大可以放心,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江政忠溯扬起不存在的嘴角作笑,伊格志丹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很容易放得下担忧的心。
“好吧,我们分头行动一段时间。记得别乱来。”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应该知道我保命得很。”
由此,江政忠溯和伊格志丹久违地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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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炼的第四天,江政忠溯逐渐把握到了灵体的性质。按他的想法,由灵气构成的灵体之所以有意识,源自灵气团的某个核心。灵体的其他零件可以换,但这个核心就像人的大脑,简单换不得,损坏便是死期。
把握好理论之后,江政忠溯的灵气释放更加流畅了。只用不触及灵体核心的部位释放灵气,就能确保过程中灵体不受损。掌握了要点,他可以释放出足以驱动术式的灵气。问题是,他还没能精准第控制丢出的灵气。
不过不打紧,锻炼需要日积月累,急不来。
而长期的实验中江政忠溯发现了某个有意思的关键点——灵体能接受灵体的信息,那么只要连接上有肉体的人的灵体,他就可以直接和对方交流。
江政忠溯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他的养母华桃英桂。把灵体停在华桃英桂的脑袋上,他试着将自己的灵气和华桃英桂的灵气混合。
“老妈。”
听到儿子的呼唤,躺在床上的华桃英桂猛然睁开眼。
“忠溯?”
望着还没醒来的江政忠溯,她按着脑袋晃了晃。
“幻听了?”
“不不,你没有幻听,真的是我在说话。”
华桃英桂很是奇怪,因为她确定声音是直接传入脑子的。
“忠溯,你在使用‘通信’术式吗?”
“额,不大准确,不过也差不多。”
华桃英桂顿时眉开眼笑:“你能说话就好,我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对了,你的灵兽不知道去哪了。”
“我让它外出找能治疗玛丽莎长母的人去了。”
“哦,那就好。希望你和玛丽莎都能早日康复。”
此时,听到室内惊叫的古罗突然闯进门。就古罗的视角,从刚才开始华桃英桂一直在对着空气说话,这犯病般的动作让他十分担忧。
“英桂,你怎么了?”
“我在和忠溯说话呢。”
和忧心忡忡的古罗不同,华桃英桂笑地十分灿烂。而仿佛看到了神经有问题的人,古罗表情显得悲伤。
“英桂,忠溯还睡着呢。你也累了,不如跟我回房休息一下。”
“你不信我?”
“我信你啊。”
嘴上这么说,古罗的语气出卖了他。为此,华桃英桂皱起眉间有点生气。
“你真的不信我啊。忠溯,去跟他说说话。”
古罗笑着回答:“对对,你说的对,忠溯一直在我们身边。”
“没错,我还真在你们身边。”
江政忠溯把灵体搭上古罗的脑子说了一句话。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哇哇大叫,古罗按着剑柄转动了两圈。
“怎么回事?”
“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是我啊,江政忠溯。你连儿子的声音都不记得了吗?”
堵塞的脑袋逐渐顺溜起来,古罗呼吸了几下消化掉某个事实。他转眼看着生气的华桃英桂,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来真的是忠溯和你说话啊?”
“你都不信我,我说什么有意义吗?”
“额,不,我只是难以置信而已。”
“难以置信就是不信啊!”华桃英桂站起来拍了拍衣裙,“古罗·埃斯瓦尔,既然如此多疑,今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替我打理忠溯的身体。忠溯,我们走。”
“哦。”
于是乎,江政忠溯跟着华桃英桂离开了房间,留下无言挣扎的古罗在原地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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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安心下来的华桃英桂在自己的房间入睡。有了空闲时间,江政忠溯离开她前往找别的人。
人是社交的动物,郁闷了几天他终于能和人说话了,他立即寻找要搭话的人。出门没多久,江政忠溯注意到古罗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房子,往要塞边缘走。古罗的目的地是马厩,江政忠溯跟上去之后见到了让他意外的人。
“你又来这里了。”古罗坐到华桃墨素身边,“为什么不呆在房间?”
华桃墨素回答:“坐在同一个地方有点不自在。”
“那为何不去找找你的朋友?梅里斯她们时常在旁边的屋子聚会,你去和她们玩玩,心态会更积极一点的。”
“我总觉得自己和她们有距离。”
“怎么会呢,她们是你的朋友——”
华桃墨素厉声打断了古罗的话:“她们认识的是曾经的华桃墨素,想交流的也是那个华桃墨素,但我不是那个华桃墨素。”
古罗不知道怎么插嘴,他叹着气从口袋拿出新的木薄荷。华桃墨素默默地接过,咬在嘴里呼吸一口薄荷空气。
“舒服一点了吗?”
“舒服了。谢谢你,古罗爸爸。”
亲眼看见这一幕,江政忠溯接着游动到瓦鲁多的房间。瓦鲁多的房间门关着,但不阻碍灵体透过。
好久不见几个朋友,见面时江政忠溯只感到悲哀。瓦鲁多失去了双手,简靠在床上动不了,卢修沦为了两人的工具人来回奔波伺候他们。
回神过来的江政忠溯想找某个虚胖子,可偏偏弗兰西·多库洛不在场。逼于无奈,江政忠溯落在了和伊多果尔靠在一起的梅里斯的肩膀。毕竟认识的时间最长,江政忠溯相信这个聪明的妹妹能理解自己的状况。
“梅里斯!”
梅里斯打了一下寒颤,感受到的伊多果尔摸着她的后背。
“怎么了,是受寒了吗?”
“我好像听到了忠溯的声音……”
江政忠溯补充一句:“不是好像,就是我在说话。”
梅里斯疑惑地转动小眼睛,觉得不对劲的伊多果尔在手掌构建术式。
“梅里斯,是有人袭击吗?”
“不是,我听得到忠溯的声音,但看不到他人在哪里。”
江政忠溯试着解释:“我的身体还在房间,现在说话的是灵魂体。”
江政忠溯以为这种说明梅里斯能理解,哪知道梅里斯憋着嘴眼神四处游荡,十分恐惧地揉进伊多果尔的胸膛。
“好像是有个幽灵在跟我说话。伊果,我有点怕。”
“幽灵?我不会驱赶幽灵啊?该怎么办才好?”
江政忠溯决心离开这个没用的妹妹,转而搭在伊多果尔的头上。连接上伊多果尔,他试着解释自己的事情。而出乎意料的是,伊多果尔接受得非常快。
“哦哦,原来如此。”伊多果尔解释道,“江政忠溯现在身体动不了,只能用灵体移动。他的灵体在我的头上,用类似‘通信’的原理跟我说话中。”
伊多果尔这么解释,梅里斯马上就信服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所以忠溯在你头上?”
“他说是。但我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伊多果尔想了想问道,“等等,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江政忠溯,而不是别人、别的鬼魂假扮的?”
“嗯、嗯嗯,额,你居然察觉到了……”伊多果尔擦着头上的冷汗,“好吧,这是真的江政忠溯。”
伊多果尔平生胆子够大,很少有胆怯的时候。而现在他罕见地心生害怕,这让梅里斯提起敏锐的小眼睛。
“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哈哈哈。”
“到底说了什么?”
“这个不重要,他有任务交给我做,我得去找找弗兰西。”
尽管伊多果尔试着切断话题,梅里斯还是不满意。
“好,你且去找弗兰西,等你回来了我再问你们说了什么。”
“梅里斯,能不能别执着于这里?”
“既然你不想说,那肯定是见不了光的事情。该不会是和女人有关吧?”
“和女人没关系……”
“那为何不能告诉我?”
因为江政忠溯说的是心机少年的伊多果尔如何利用他泡梅里斯的事情。如此敏感的话题,伊多果尔当然不想让梅里斯知晓。
伊多果尔露出假笑的白齿:“好,我等下回来和你说。”
只能先搁着,等下得让那个混蛋想个万全的借口。——伊多果尔如此决意。
应江政忠溯的要求,伊多果尔在另一间民房的厨房找到了弗兰西·多库洛和等着吃的阿布诺拉。他清晰地说了一遍情况,让两人接受了江政忠溯是个会说话的灵魂体。三人把手搭在一起,方便江政忠溯贴着三人同时说话。
“啊,啊,听到了吗?”
阿布诺拉吃了一惊:“真的有江政忠溯大人的声音。”
弗兰西见怪不怪了:“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各种奇怪招数,这点事情吓不了我。”
伊多果尔则是继续路上的抱怨:“你个臭小子,好好想个借口帮我混过梅里斯那关,不然你的肉体别想要了!”
“是你要求我证明的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之后发生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你要帮我搞定那个麻烦的妹妹,否则绝交!”
江政忠溯颇感无奈:“好吧,我等一下想一想。”
弗兰西正忙着,他有点不耐烦地接话:“我还在煮糖水呢,你们能不能说点人话?别浪费我的时间行不?”
“好、好,其实我找你们,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们的。”
紧接着,江政忠溯诉说了他的“华桃墨素脱单计划”。
——t8.23
最近,华桃墨素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观察着。
古罗和华桃英桂从战场回来之后过来四天,因为华桃英桂留在了江政忠溯的房间照顾他的身体和自己的白猫,华桃墨素空闲出了大量的时间。她不想留在房间里,但能去的地方不多,她选择移步去最让自己安心的地方——马厩。
大多数贵族不喜欢马厩,正如之前所介绍的,此处危险又臭气熏天。然而离奇的是,这一天的马厩格外多人。
“墨素姐姐。”
“墨素小姐。”
像是等着华桃墨素,梅里斯和阿布诺拉一起走出来。
“你们在此处干什么?”
梅里斯顿了一下,斜眼看着阿布诺拉。
阿布诺拉笑了笑:“最近大人们的军务繁重,我和梅里斯翁主商量着能不能帮大人们看养灵兽,好让他们少一分烦恼。倒是墨素小姐,你过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总不好说自己躲着其他人,华桃墨素视线左右摇摆。
“我,额,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呆着。”
梅里斯拉起华桃墨素的手说道:“既然如此,姐姐何不与我们一起去瓦鲁多他们的房间。最近学生集团都聚集在那里,聊聊天挺开心的。”
“我……”
阿布诺拉接着拉起另一只手:“墨素小姐,我们一起去吧。一群人呆在一块,万一有什么突变会更加安全。”
朋友的阿布诺拉如此劝说,华桃墨素也觉得有道理。所以,她没能走进马厩就被两人拉到了瓦鲁多所在的房间。看到华桃墨素走进门,尽管没有了手,瓦鲁多还是抚胸行礼。
“墨素小姐好久不见。难得小姐上门拜访,瓦鲁多·奈特欧准备不够周到,还请小姐谅解。”
“我不介意。”
没错,这是华桃墨素第一次走访他人房间。同房的瓦鲁多和简,坐在一边的卢修,梅里斯和伊多果尔,阿布诺拉和弗兰西,来到北城口区十几天,她是第一次同时和这么多人呆在一起。
坐在一边的卢修也站起来:“卢修,见过华桃墨素小姐。听闻小姐没有了记忆,或许不认得在下。”
卢修一直守卫着残疾而无法自理的瓦鲁多和简。卢修和江政忠溯也不熟,所以没去看望他。也因此,卢修没有见过和江政忠溯住在一块的华桃墨素。
华桃墨素回礼:“你好,卢修。”
和人打过招呼,华桃墨素找了个少人的角落一个人就坐。其他人见着华桃墨素自建高墙,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聊天。这个场景让某个东西不大满意。
“哈?”
弗兰西·多库洛望着没有人的地方叫了一声。被再三叮嘱之后,弗兰西无奈点着头走到华桃墨素面前。
“墨素小姐,弗兰西·多库洛准备制作一点饮料,不知道小姐想喝什么味道的东西?”
“没必要特意为我准备,随弗兰西大人的意便是。”
弗兰西打量了一下华桃墨素的脸色。
“小姐最近是不是睡眠不足?”
“是有点,你怎么知道的?”
“从眼袋可以看出来。”
华桃墨素下意识地捂住眼睛下方。
弗兰西想了想:“既然如此,我弄一杯能养神安眠的半冷蜂蜜奶吧。”
“我也要。”
“记得弄我和梅里斯的份。”
“弗兰西,给我和简也弄两杯。”
阿布诺拉举起手之后,除了卢修以外的其他人纷纷提出要求。
弗兰西无奈地摊开手:“各位大哥大姐,现在在打战呢,我能弄到一杯的材料就算好了。每个人都能享受是不可能滴。”
弗兰西的话一下子浇灭了众人的热情。看不见的东西蠕动而过,阿布诺拉和梅里斯相继点了点头。
“那弗兰西你优先小姐那份吧,我不喝也没关系。”
梅里斯扯着伊多果尔的手臂说:“伊果,我们也别喝了。”
伊多果尔知道弗兰西的东西味道多好,他不怎么想放弃。只是某个东西一直贴着他说话,烦的他只能抬起手。
“别吵了,怕了你了,我也不喝了。”
瓦鲁多和简莫名其妙,不过两人也没这么渴望喝东西。
“弗兰西,我和简都不渴,你去弄小姐那份就行了。”
如此转一圈,觉得自己抢了其他人的东西,华桃墨素很不好意思。
“弗兰西大人,不如我这杯也——”
“不行,我得弄你那杯。小姐你稍等一下吧。”
说完,弗兰西挥着手离开了房间。某个东西观察到华桃墨素的表情,默默地离开了现场。
再回来的时候,弗兰西提着一个大铁桶放在房间中间。纯白的牛奶表面浮着几颗红色的果粒,淡淡的清香从桶中涌出来。
弗兰西擦着汗喘着气说道:“因为古罗将军特意为我们准备材料,所以我弄出了一大桶,大家都有份。”
说到有东西喝,大伙都坐不住。
卢修抬着木桌放在中间,其他人纷纷移动凳子筹到一块。华桃墨素见状,也随众跟了上去。弗兰西摊开木碗,为再在座的人都摇上一杯冰凉的蜂蜜奶。
一口下去,冰冷、甜蜜、微微的果香、奶液的纯厚,华桃墨素昂首露出释然的笑意。享受到有点忘我,华桃墨素回过神来,发现其他人都在看着她的反应。有点不好意思,她红着脸端正坐姿继续喝蜂蜜奶。
梅里斯摇手提醒大伙:“行了,别看了,自己喝自己的。”
弗兰西喝了一口,对完美的自己颇感满意。卢修喝了一点之后,把两碗端到简床边的桌子上。看不见的东西靠在弗兰西身上,提醒他某件事情。
“喂喂,卢修,别这么宠着他们两个。”
卢修和瓦鲁多同时转过头。
卢修回答道:“我没有宠着他们。只是瓦鲁多没有手,简小姐又动不了。我不帮他们,他们怎么喝?”
瓦鲁多跟着抱怨:“卢修说得对。什么叫宠着我们?”
弗兰西走过去,从腰间的包中取出用塑料膜包着的长条物体。
“吸管?你让我男子汉大丈夫用这种儿童用的东西喝水?”
弗兰西望着瓦鲁多长满胡子的脸忍俊不禁。卢修会帮他喝简进食,但生活的其他方面他没要求卢修帮忙,剃胡子也是其中一项目。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还男子汉大丈夫。用吸管,比你老靠着朋友的好心服务要好。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
弗兰西突然不说话,瓦鲁多有点奇怪。
“不是你的意思是谁的意思?”
弗兰西皱着眉:“好吧,算是我的意思。总之你得学一下自立生活了,别总靠着卢修。”
就在瓦鲁多准备反驳的时候,简伸出脖子咬住他的衣服扯了一下。
“瓦鲁多,我们得学学自立。”
瓦鲁多迟疑了一阵,缓缓地点着头。
“好吧,我会自己喝。”
从远处望着这一幕,阿布诺拉也忍不住作笑。
“换做以前,我真想不到瓦鲁多会变得这么、这么依赖卢修。”
阿布诺拉原本先用“亲近”一词,但她还是打消了念头,换成再中性一点的词。
梅里斯点着头:“确实,我也没想到。”
伊多果尔有点八卦精神了:“以前是怎么样的?我有点好奇。”
心头一热,华桃墨素也坐直准备听讲。
“要我说以前的事情吗?”
在神宫过得不算差,但辛酸事情也不少,梅里斯不大情愿述说。可某个东西落在梅里斯的头上,劝得她开口说话。
“好吧,我说就是了。额,该从哪来说起呢。瓦鲁多和卢修……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瓦鲁多很讨厌卢修,某次吃饭的时候瓦鲁多还让卢修扇了休比德一巴掌……”
梅里斯开始述说前尘往事,伊多果尔和华桃墨素都竖起耳朵听着。八卦完一个又一个,听得入迷的华桃墨素沉迷其中,日落西山也没有感觉。
沉迷之中,华桃墨素楞了一下。梅里斯的身边,某个光影若隐若现。她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觉得很是暖心。
夜晚的用餐原本在各自的房间进行,这晚一群年轻人凑在了一起。大厨弗兰西下厨,想回去找父母一起吃饭的华桃墨素一嘴就被攻陷下来。
这天之后,华桃墨素就没有了落单的机会。每每出门之前都被梅里斯或者阿布诺拉逮住,拉到集合的地方一起说笑,吃完弗兰西做的晚饭才回房间。
不知不觉,华桃墨素把懊悔的事情逐渐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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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欧!”
夜晚,江政忠溯游到狼狗叫的地方。白色的狼狗是达兹变的,他的嘴里叼着一只黑色的猫咪。摇动脑袋,达兹把黑猫丢到地上。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猫咪才重新站稳。
“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江政忠溯咬着牙怒斥:“我们只会对正常人温柔。对一个话都不说擅离职守,混在北城口区偷窥女性换衣服和洗澡的死变态没有温柔可言!”
利巴抬起猫头有点惊喜:“哦,你居然醒过来了?”
“你能看得见我?”
“可以啊,我也是个灵体一样的东西嘛。”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江政忠溯游到利巴面前,“死变态和死变态,你想我改用哪个称呼你?”
“不都一个样吗?”利巴摸着脑袋转动眼睛,“而且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猥琐。我只是寂寞了,去找找大姐姐一起睡觉而已。我现在是只猫,这是我的天赋之权。偷窥什么的,我才不会做呢。”
“这是我听过的最难相信的假话。达兹,你抓到这货的时候它在干嘛?”
达兹用意念说道:“在看大姐姐们洗澡。”
利巴立即摇头摆尾做出解释:“天大的误会。那是大姐姐把我抓到了浴室里面,和我的个人意识无关。”
对着这个活宝,江政忠溯不得已轻叹:“利巴,我现在非常明白为什么伊思当年没接受你。”
“不,这变态以前还挺痴情的。”
达兹的回答让江政忠溯很惊愕。
“真的假的?”
利巴笑了笑:“呵,我痴情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江政忠溯忍不住吐槽:“这一百年发生了什么事,你居然从痴情男子成了一个移动的猥琐机器猫?”
“往事别问。”利巴坐直身子,“你找我有什么事?事先说明,我对灵体控制不熟悉,帮不了你回身体里面。”
“我也不是问这个。你能想办法治疗玛丽莎长母吗?”
“玛丽莎,是那个肉质很实的丰满中年美女吗?”
“喂!”
利巴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说笑的。额,我记得她是失血过多导致深度昏迷吧?既然身体治好了,只要激活灵体的意识就ok啦。”
“怎么个激活法?”
“你会干涉他人灵体的话,对着她的灵体大叫几声应该能吵醒她。”
江政忠溯有点意外:“我还真能干涉他人灵体。但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所为医术本质上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利巴想了想,“不过如果睡得很深,或许要身体配合重启。否则有可能只醒一层,进入明晰梦状态。我制作一个简单的电磁器,到时候你合并着用。”
“那你今晚给我赶出来。”
“哇,你这么剥削员工,不怕员工造反吗?”
江政忠溯转向达兹哼了两声,达兹走过来一巴掌将利巴按在地面。
“暴力是不了解决问题的。”利巴趴着举起双手,“但是我愿意主动合作。”
——t8.24
第二天清晨,古罗拿着拇指大小的仪器和古雷一起进入玛丽莎的房间。古雷看着奇怪的仪器,内心稍感不安。
“古罗,这治疗用的东西从哪里来到?”
“今天凌晨,时常跟着忠溯和墨素的黑色小动物拿过来的。按它说,这东西能刺激玛丽莎的身体苏醒。忠溯,这东西要怎么操作?”
古罗看着没有人的地方,像是听到不存在的声音,频繁地点着头。古雷越发怀疑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压力过大而神经失常。
“古罗,你确定你真的能和江政忠溯交流,而不是脑子出现异常情况了?”
“放心吧,就我一个人能听见我会怀疑是脑子有问题。但英桂也能听见,便说明这事情是真实了。”
古雷更加不安了:“额,华桃英桂好像有精神病来着?”
古罗没有理会古雷,他按着脑袋里的声音指示,把仪器放在玛丽莎的后颈。注入灵气,仪器边的玻璃发出亮光,仪器瞬间释放出微弱的闪电。受到刺激,玛丽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古雷摸着玛丽莎颈动脉问道:“你确定不会伤到玛丽莎吧?”
“这东西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清楚什么原理。忠溯,不见效果啊……哦,要同步来……好,我来倒数五声。五、四、三、二、一!”
古罗拉开古雷,倒数完毕后在此注入灵气启动仪器,电极又一次刺激玛丽莎的身体。
“咳!”
这一次,玛丽莎·卡顿直接弹起身子捂着嘴巴。许久不见光,她的眼睛看不清楚四周站着的是什么人,只能凭着脑袋里出现的声音做出判断。
“江政忠溯?”
某个人突然紧紧地搂住自己,玛丽莎差点呼吸不了。挣扎了几下,她很快放弃了抵抗。并非她没有抵抗的力气,而是她能从气味和抽泣声分辨是何人。
“古雷,你怎么哭起来了?”
玛丽莎抬起软绵绵的手臂放在古雷的腰间,任由丈夫无声地落泪。一旁的古罗觉得自己有点耀眼,笑着后撤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