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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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盛燕小时候好动，盛老佛爷为了纠正她这个习惯，送她去学了一段时间的古琴，是以，瞎猫碰上死耗子，盛燕在半个月内练好那首凤求凰，还不算太困难。
在准备练琴的期间，徐氏又来了两三次，不过可能是因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习刺绣并绣好一副百鸟朝凤实在是不可能，又或者是看盛燕在刻苦练琴准备千秋节的献礼，徐氏并没有再向往日一般非得抓着她去学习刺绣。只是总是若有似无的提起往事种种，以及她为盛嫣做出的种种牺牲奉献，不过最后话题总会归结到上次大启寺祈福的那群俊秀儿郎身上，其中，大长公主的长子，段璋被提及的最为频繁。
盛嫣觉得这事有古怪，派了暮雨前去打听，才知道，原来那日遇贼时，在慌乱中这徐氏不知怎的跟大长公主撞到了一处，还相聊甚欢，仔仔细细交流了一下儿女经。估摸着那意思，竟是有些想把她嫁给大长公主的儿子，段璋。
知道事情真相的盛燕，有些无语，若是说这徐氏平日里若真是真心诚意的送点糕点水果过来看望女儿，她倒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只是她这凡事吞吞掩掩，欲盖弥彰，带了目的的功利性行为，实在叫人不喜。
不过有了齐璟那夜到访，盛燕心里也是不慌，只是偶尔见徐氏唠叨的烦了，就趁着她来的时机，先她一步溜出院子。徐氏扑了几次空，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识趣的不过来打扰了。
盛燕无意间碰到过盛沉淞一回，便问了上次盛沉曦被关赌坊一事，谁知他竟说是军队里的一个哨兵向他报的信。城郊三里坡的驻军足有三万余人，盛沉淞又不知那人姓名，盛燕便是想找，也是大海捞针。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没有任何线索的盛燕只能暂时将此事放在一边。
转瞬便到了千秋节的那一日，盛府上下女眷，全部穿着崭新的礼服，牵着随侍小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盛燕心跳不止，昨日晚上齐璟又偷偷溜进她的房间了，还特意带了一把古琴让她今日弹奏，也不知道他之前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当今皇帝极其爱重皇后，不仅为了皇后特意在太液池畔建了赏月的登月楼，就连这一年一度的千秋节，也是召集了全朝上下所有官员家眷，其规模丝毫不逊于皇帝自己的生辰万圣节。
盛燕刚一下车，就被铺天盖地的红色给吓着了。好家伙，长达几百米的地毯，从宫门处开始一直铺到宴席的宫殿门前，旁边的白色石雕廊柱上系着同样鲜艳的大红绸带，旁边宽敞的场地上还摆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盆栽，在这就不见浓烈颜色的冬日，显得格外的艳丽夺目。
盛燕被暮雨搀着定了定神，紧跟在母亲徐氏身后。
这千秋节的坐席是按照各府官员的品阶而定的，最上方自然是帝后，紧接着两侧是众嫔妃与公主，接下来是亲王妃郡王妃，成国公等一等诸公紧接其后，所以盛燕在殿中偏上的位置落座，前面是崔氏徐氏两妯娌，成国公夫人在最前面。
落座后的盛燕，终于呼了口气，开始有时间打量起周围。嗯，上面的皇帝一家人还没来，盛燕将视线直接转移到了底下的一群人身上。
今日男女分开设宴，盛燕来的这处为女宴，早已堆满了各色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们大多穿着精致好看的锦衣华服，打扮的珠光宝气，就连还抱在手上的小婴儿头发上都夸张的系上了一根粉色丝带用来装饰。
“今天这是选美吗？这么夸张？”瞥见一个满头银丝还擦了一脸红胭脂的老妇人在自己不远处落座，盛燕惊讶的瞠目结舌。
“今儿可不是选美嘛~”随侍在一旁看琴的晚风接话，“谁都知道咱们这位陛下，可是最为爱重皇后了，今儿又是皇后的生辰，要是有人能得了皇后的青睐，那封赏还能得了？”
暮雨也跟着插嘴：“是啊是啊，皇后娘娘可大气了，上次千秋节不还是赐给小姐你一条珍贵的金蚕丝绢吗，就连咱们这些随侍的下人，每人都得了一颗金豆子两粒银锭子做赏呢。”
“等等，你说什么丝绢，还是金蚕的？”打断一脸欢喜的暮雨，盛燕还是对值钱的宝贝更感兴趣。
“是啊，上次小姐您献的礼被皇后娘娘大加夸赞，皇后娘娘夸您惊才绝艳，所以还特意将玉国进贡的金蚕丝绢赏给您了啊，要知道那丝绢全大启可就那么一份呢。”
原来自己还有这等绝世宝贝，盛燕惊呆了。
“既然那丝绢这么值钱，那我放在哪里了啊？是不是特意收起来了啊，暮雨一会回去你就拿给我吧。”
暮雨奇怪的皱了皱眉；“小姐，您不是把那丝绢放在枕侧了嘛，说那丝绢香味好闻，利于入眠”
放在枕侧？盛燕已无心再听暮雨接下来说些什么，因为她已经自然而然的想起上次盛沉曦偷偷闯进她的屋子捉弄她，却被她喷了一脸鼻涕，之后，她顺手从床边摸了条丝绢递了过去
盛燕面如死灰，她相信，如果盛沉曦现在要是在这里，她一定会忍不住拿刀把他砍成八块！！！
这个灾星，害她损失了五百两银子，再次被齐璟这个凶神盯上也就罢了，居然还坑走自己一条那么宝贝的丝绢。全大启唯一的一条啊！盛燕不用多想，就知道那条丝绢一定极其昂贵，他居然还用来擦自己脸上的鼻涕
哼，他配吗？
他不配！
盛燕心里窝着火，直到门口太监一声尖细的“皇上皇后架到”，才成功把她拽回来。被暮雨拉着跪下来行礼，可是那高高撅着的嘴，怎么看怎么都是不高兴。
齐璟扶着卫皇后路过时，有意往她这边瞥一眼，眉头不由一皱，怎么着，嫁给他就这么不乐意？
盛燕还记挂着被无耻之徒盛沉曦擦了鼻涕又顺走的金蚕丝绢，整个人的脸都是木的，坐在对面斜上方的齐璟看过来几次都没发现。
罗惠莹坐在盛燕下首隔了一张桌子的位置，她一直悄悄抬头偷看对面上方的安王齐璟，却无意间发现，他竟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这边瞥了好几次。回忆起上次齐璟飞身过来救自己的英勇场面，以及那带着体温的洁白长袍，罗惠莹心里顿时生出一阵无人言说的欢喜。
明宣帝送了卫皇后过来，便回男宴那边了，顺便还带走了齐瑄等几个皇子。齐璟因为是第一次参加卫皇后生辰，卫皇后不舍，故而留了下来，坐在公主一侧的最上方，仅次于大长公主。
宴席的流程千篇一律，先是盛燕跟着众人一起叩首祝贺了卫皇后，紧接着就是按照座次，众人依次上前参见皇后，并献上自己的贺礼。
排在盛燕前方的多是一些皇亲国戚，并不多，但也有十来个，她一边数着数，一边在心里倒计时。这感觉就跟现代社会那些面试似的，一个个领号在外排队，盛燕紧张的攥紧手，不知不觉的捂出了一手心汗。
也不知是之前的节目太过乏味无趣，还是终于轮到上界表现出众的西京第一才女盛燕出场，当太监终于唤到‘成国公府嫡七小姐盛嫣上前献礼’时，整个大殿一大半的人都齐齐看了过来。
盛燕被看的脸红，下意识的就去看上首的齐璟，谁知指派她弹琴的这厮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端起茶杯喝起了茶，那云淡风气的模样啊，真是气死个人！
忍住拿起琴直接上去一下子抡死对方的冲动，盛燕走到大殿中央，按照之前学的礼仪，向上方的卫皇后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
“臣女盛燕，拜见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福寿绵延，容颜永驻，明日更胜今朝！”
女人就没有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的，卫皇后也不例外，笑着叫起盛燕：“原来是盛家小七啊，你去年送的礼物本宫可还记忆尤新，今年要送本宫什么礼啊，本宫可都等了半天了。”
“回娘娘的话，娘娘为天下之母，尊享万民敬仰，天下所有珍宝，莫不归属于娘娘。是以，臣女觉得自己送些什么，恐都不能入娘娘之眼。”
盛燕这话说的讨巧，上来直接就把卫皇后夸了一顿，即使后来的贺礼不尽如人意，有了现在这个台阶，众人也不好指责她些什么。毕竟，天下都是卫皇后的了，她还能送出什么更好的东西呢？
这小狐狸，还没送礼呢，就开始给自己铺退路了。勘透盛燕用意的齐璟，掩在茶杯之后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哈哈哈，你这丫头可真是张了一张甜嘴，不过本宫可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啊，你要是不给本宫送上一份满意的贺礼，本宫那还是要重重罚你的。”
这明显是毫无杀伤力的玩笑话，盛燕却配合的莞尔一笑：“臣女岂敢！”
“臣女今日准备了一首琴曲作为贺礼，琴音不佳，还请娘娘海涵！”
“行吧行吧，你快弹吧，不管弹得好不好，本宫都不会怪罪你。”
晚风送上古琴，盛燕拿在手上，试了几个音，正要开始弹奏，忽然听见门口太监大喊：“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