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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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不啻于金子的丝绢擦脸，盛沉曦感觉自己的脸都变的金贵了，他仔细又慎重的小心擦拭，像是在完成一项十分重要的祭祀典礼似的。

这幅场景落到盛燕眼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完全不知道盛沉曦内心小九九的盛燕，只以为这盛沉曦也是觉得自己脸上脏极了的，要不，怎么会那么小心翼翼的擦拭？瞧瞧，那边边角角反复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磨玉器呢。

“咳咳”

放下从指缝里偷瞄盛沉曦的手指，盛燕故意咳嗽两声，吸引盛沉曦注意。

“其实我也没啥病，你不用擦的那么仔细。”

听着盛燕婉转的话语，盛沉曦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跟盛燕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半响，最后讪讪的放下手上的丝绢，挠挠后脑勺，笑着解释。

“我没有嫌弃你。”

盛燕直接伸手，止住盛沉曦接下来的话。

“嗯，我知道你不嫌弃我”才怪。盛燕偷偷在心里加上两个字。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盛燕实在对这个偷溜进妹妹房间捉弄熟睡妹妹的坏家伙无感，虽然他长得人模人样的，但是却不能抵消盛燕被弄醒时看到的那一幕。

他居然用毛笔戳她鼻孔！

重新进入新话茬的盛沉曦，极为自然上前两步，坐到盛燕床沿上。

“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盛燕垂眉亲眼看着盛沉曦坐在自己刚刚踩踏的脚印上，无语沉默半天，终于开口问。

“什么信？”

盛沉曦似乎就等着盛燕这句话呢，立即眉飞色舞道。

“娘亲给你请了个江南的绣娘，据说精通一百零八种针法绣技，娘亲希望你能在除夕之前全部学会，然后准备一副百鸟朝凤图，在明年春季的千秋华诞上进献给皇后娘娘。”

盛燕勉强吞咽了下口水。

“现在距离除夕还有多久？”

“今儿是冬月三十一了，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三十天的时间，学习一百零八种针法？那岂不是每天得学习三四种，还一整个月全月无休，比她之前的九九六还惨？

盛燕又吞咽了下口水。

“那离明年的千秋华诞还有多久？”

“皇后娘娘的生辰日特别吉利，正月十四，恰好在元宵佳节前一天，很好记是不是？”

呵呵，盛燕心里冷笑三声，好记你个头。十四天的时间绣一副百鸟朝凤图，每天几乎得绣七八只，还没加上一只大凤凰。

盛燕觉得，还不如直接砍了她的脑袋，留到十五给大家装汤圆吃算了。

“你娘”察觉到盛沉曦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眼神，盛燕迅速改口：“娘说的话就一定要履行吗？”

盛沉曦身子往后退一大截，颇为古怪的打量盛嫣许久。

“不是你先前说的，娘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们一定要听娘的话吗？”

刚刚差点以为自己露馅的盛燕，竖起的汗毛，尽数的又瘫了下去。

“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娘之前对我们好，我们当然要听话。可现在问题是，娘布置的任务根本不现实，我完成不了啊。”

原本话多的盛沉曦突然不做声了，他鼓着肉包包似的小脸，瘫坐在床沿上，像是跟谁生闷气似的。掀起眼皮偷偷瞄盛燕一眼，小声嘀咕：“你不是才女嘛，还会有你完成不了的事嘛。”

盛燕耳朵极尖，敏锐听出了盛沉曦的抱怨。

“才女又不是仙女，不用吃喝拉撒睡，还能天天美美的，吹口气就能变出一副百鸟朝凤图。”

盛沉曦被盛燕粗俗的话吓的目瞪口呆，盛燕瞅准时机，再接再厉。

“反正我不管，你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你要是觉得我可以，那你一定也可以。你去帮我学刺绣准备百鸟朝凤图吧。”

盛燕说到后来，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撒娇打横的味道。

盛沉曦被泼辣的“妹妹”吓呆了，他咽咽口水，头一次觉得说话是件艰难的事。

“我，我不会”

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只破旧的胡琴。

盛燕觑他一眼，眼里“反正你是我亲哥，你死活都得帮我”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盛沉曦，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诡异的被需要感，这感觉酸酸爽爽的，像是雨后初霁冒头的小竹笋儿，新鲜又刺激。

扯扯前襟褶皱，盛沉曦离开床沿，在床旁的矮凳上规规矩矩坐下，又仔仔细细理顺袍角。盛燕看着他前前后后折腾大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

盛沉曦脸色僵了下，随后又很快安慰自己，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得让着点儿，谁让他是个要为妹妹分忧解难的亲哥哥呢。

盛沉曦端坐在矮凳上，一丝不苟的像是尊受人香火供奉的神佛。只听见两声咳嗽示意声后，这尊神佛终于开口了。

“要想不听娘的话也可以。”

“具体怎么做？”盛燕迫不及待的问。

瞥见妹妹急不可耐的神情，盛沉曦得意的扬扬眉，故作神秘道。

“娘虽然霸道，却仍要受制于人，你只要能找到个能制住娘的大靠山就好了。”

“谁？”

盛沉曦得意的挑挑眉：“咱们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