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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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修炼让周墨变得更加飘飘然，走起路来，大步流星，自信飞扬。
他已经按奈不住，想要出去闯荡一番，见识见识这个世界。
这时，一伙人的声音，吸引住他的目光。
“你们猜，我昨儿在城外瞧见了谁？”
刀疤脸大汉故作神秘，抖动着左腿，斜靠在板凳边的弯刀颇为规律地发出响声。
同桌之人皆好奇望向他，刀疤脸在众人目光下狠狠撕下一块羊肉，然后一碗酒下肚，这才缓缓说出两个字：“于睿！”
几人吃惊，这于睿可不是旁人，乃是当今纯阳六子之一，掌管清虚一脉。
于睿不仅容貌甚美，而且冰雪聪明，被江湖中人推崇为天下三智之首，名副其实的江湖巨头。
“那于睿，老子也见过。”
开口之人是一位极品邋遢汉子，大肚便便，神情猥琐。
他继续眉飞色舞道：“肤如凝脂，齿如瓠犀，美目眇兮，婀娜多姿。我只是远远看了她一眼，就拜倒在她道袍下。若此生能与她欢好一次，我宁可折寿十年！”
“涂老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样的，于真人能看得上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其余人哈哈大笑，嘲笑起邋遢汉子。
涂老三被当众揭短，面子有些挂不住，露出尴尬笑容，极力辩解：我涂老三是长得不怎么样，可老子床上功夫好啊。老子保证让那于睿欲仙欲死，说不定她就会死心塌地跟着我。
“这倒也是，上次你把怡红院的小翠弄得三天下了床，我等佩服。”
几人知道他是在吹牛，也不点破，随声附和，相互吹捧起来。
这桌人一边吃喝一边吹嘘，全然不顾他人，借着酒劲，说得越发不堪入耳，时不时传出猥琐的大笑声。
他们肆无忌惮地吹嘘着，全然不知死亡临近。
只见乌光一闪，他们面前的酒桌轰然倒塌，一柄剑径直插在桌子中间。
酒桌上几人瞬间酒醒一半，面面相觑。
客栈其余人皆被这声响动惊动，纷纷站起身查探情况。
众人还来不及观看剑鞘的雕纹，就被门口走进来的一群道姑吸引住目光。
这是一群美丽动人的仙子，为首者最为绝世。
她一袭白色道袍，露额束发，弯弯的柳眉，白皙的皮肤透着粉红，朱唇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仪态万千。
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她冰冷的气质，越是拒人以千里，越是想一亲芳泽。
“寒霜剑，莫非她是？”有人惊呼，认出了这把剑。
“难道是纯阳宫的冷清秋冷仙子？”
客栈里顿时炸开了锅，骚动起来。在此落脚的都是天南地北跑江湖的，大门派弟子根本不屑住在这里。
他们平日里能见到一两个大门派弟子已是难得，更何况来者是名动天下的冷仙子，纷纷议论起来。
“传闻冷仙子前不久晋升为真传弟子，拜在于睿门下，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冷仙子的寒霜剑那可是大名鼎鼎，不知道多少江湖败类死在她的剑下，小小年纪就能闯出威名，成为真传弟子一点也不奇怪。”
“这下有好戏了，岭南五雄平日里就作恶多端，现在口无遮拦亵渎冷仙子的师父，准没好果子吃。”
“我呸，什么五雄？我说狗熊才是，蛇鼠一窝，都是不入流的下三滥货色。”
岭南五雄被一顿痛骂，可在冷清秋的注视下，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
“刚刚就是你们几个在出言不逊？”
冷清秋怒目而视，声音带着丝丝寒意，整个客栈似乎冷下三分。
五人冷汗直流，酒意全无。
老大率先开口致歉：“冷仙子恕罪，我等喝多了才胡言乱语，无意冒犯您的师尊。”
冷清秋心生厌恶，压制住杀意，袖子迅速向他们扇去。一个摆手，五人齐齐摔倒在地。
“要不是城内不允许见血，你们早就人头落地了。还不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定要你们曝尸荒野。”
五人逃过一劫，大喜过望，捡起地上的兵器，夺门而出。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人，向冷清秋谄媚道：“杀他们岂不是脏了仙子的手，在下愿意替仙子效劳。”
冷清秋没有理会此人，转过身朝周墨走去。
那人愣住原地，在众人嘲笑中尴尬不已。
巧步莲生，暗香盈来。
周墨颤巍着站起来，双腿忍不住发抖，心脏急速跳动，脸色微红，手心出汗。
这是他见到美女后的老毛病。
远胜女明星的绝美容颜，高冷的气质。
对于这位初见面的师姐，周墨心动不已。
这也许就是一见钟情吧！
周墨强压住肾上腺素，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一本正经。
四目相对，她的眼眸冰冷，似有魔力，让人忍不住再多看一眼。
再看一眼就好。
周墨就这样死死盯着冷清秋的双眸，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冷清秋瞥开目光，檀口微张，吐气如兰：“这位师弟，出门在外，应当时刻维护门派声誉。纯阳子弟，莫做缩头乌龟。”
周墨错愕，想要出言解释，可冷清秋转身便带人离开，徒留香气袅袅。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自觉浮出她精致的五官。
周墨摸了摸鼻子，难掩尴尬之色，随即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辣酒入喉，难解肝肠。
“怎么，被师姐教训了，独自喝闷酒？”
周墨抬头，桌前赫然站着一位少年，笑吟吟调侃。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嘴角泛起浅浅微笑，温暖得像一个小太阳。
“你是？”周墨皱起眉头。
“小道士，你不用紧张，咱们都是出来闯江湖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原来是搭讪，周墨暗松一口气，他还以为是遇见了前身的熟人。
“请坐！”
周墨示意少年坐下，斟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少年接过酒杯，豪爽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很好奇，刚刚你为何不给他们一点教训？”
周墨坦言：“一来我刚入门，功夫尚浅，可能打不过他们；二来我对宗门的感情还未到赔上性命的地步。”
少年听到他的回答，愣了一下，然后开怀大笑。
“哈哈哈，有趣，实在有趣。你们纯阳宫祖师爷要是知道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怕是要被气死。”
纯阳宫的宗旨是济世救人，行侠仗义，为天下请命，门下弟子无不以此为殊荣。可眼前这个小道士却毫不在意这些，只想着自己的性命。
少年不禁对他产生好奇，一个不一样的小道士。
“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在下苏晴。”
少年的直爽让周墨也心生结交之意，抱拳道：“周墨。”
“哦？”听到这个名字，少年挑眉，略微诧异，大有深意地看了小道士一眼。
他自顾倒了一杯酒，小酌一口，神秘兮兮道：“周兄可知我为何来这长安城？”
“想必这长安城内有苏兄想要的东西吧？”
小道士的聪慧让苏晴更加欣赏，他不再故作神秘，坦白道：“我这人向来很直，就不饶弯子了。找上周兄，其实是有一事相邀。”
此事多半与他图谋的东西有关，周墨并未着急回复，耐心听他说下去。
“安禄山起兵造反，一路打到长安，你可知收刮了多少宝物？我无意间得知，叛军先锋队副统领阿依努尔得到一件神秘宝贝，恰好我又知晓此物是甚，所以想邀请周兄一同前往取宝。”
周墨微微侧目，沉思片刻，心中有了决断，“承蒙苏兄相邀，在下实力低微，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客栈内这么多人，偏偏找上自己，周墨揣测不出他的意图，索性一口回绝。
苏晴闻言也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拒绝，接着压低声音诱惑道：“不会让周兄白跑一趟，这位副统领的二哥身上有一粒固元丹，此丹对我无用。咱们可以顺道解决他，固元丹归周兄所有。”
“固元丹？”
苏晴解释：“固元丹是一奇物，冲击二流境界时服下它，能将进阶概率提升三成，价值不菲。当然，在三流境界服下它，能百分百进阶且无后遗症，不会对根基造成损伤。总之，此物对周兄有大用，想来周兄不会再拒绝了吧？”
一枚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周墨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他还是问出了心中最后的疑虑：“苏兄你可以独吞宝物，为何要白白便宜我？”
苏晴洞穿面前道士的心思，开诚布公：“我的确可以单人匹马将他们击杀，不过存在一定风险，所以想找一人相助，这样才能万无一失。至于找上周兄你，纯粹因为周兄是纯阳子弟，品行自然比客栈其他人要好。这些人鱼龙混杂，摸不清底细，保不准行动时，他们会在背后下黑手。”
苏晴的担心并无道理，在财宝面前，人心最难考验。他在客栈观察了些许时日，几经相比，最后才选定周墨。毕竟纯阳宫名声在外，更值得选择。
“不过以周兄的修为，此行危险不小，我会尽量保你性命。”苏晴不忘提醒，将其中风险挑明。
想来也是凶险万分，可富贵险中求，周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就在他纠结犹豫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