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镇北王莫非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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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眼睛微微一眯，正要说什么，这时有护卫在门外禀报：“王爷，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贺氏族长贺君。”
“这贺君倒是一刻都不耽误。”岳云笑道：“魏建保你先回避一下，让贺君进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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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此时只剩下岳云和贺君、蓝梦婷三人，其他人都被岳云挥手退下，
贺君恭敬无比的向岳云拱手行礼：“贺氏贺君拜见镇北王殿下。”
岳云淡淡说道：“贺君，你身上可有爵位？”
岳云没有说免礼，贺君不好起身收礼，愣了一下，说道：“在下身上没有爵位。”
岳云又问道：“那你身上莫非有本王授予的官职？”
贺君目光一闪，说道：“在下也没有官职在身。”
岳云冷哼道：“那你有进士功名在身？”
贺君羞愧道：“在下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宋国朝廷科举考试，但未能榜上有名。”
“你一无官职，二无爵位，三无功名，只不过是一平民百姓，见了本王为何不跪下。”岳云突然淡淡的说道。
贺君顿时脸色微变，以他百年制盐世家贺氏族长的身份，靖康之耻之前即使见了宋国的皇帝和宰相也不用下跪，伪齐时期刘豫见了他更是客气之极。
当然，镇北王身份尊贵，如今在六州一府已经等同于皇帝，再加上镇北王的凶名和强势，他刚见了镇北王从行礼到神色表情已经远比见刘豫时要恭敬很多。
却不曾想到，依然受了如此羞辱。
心中虽然愤怒，但也因此让贺君心中越加恐慌。
在脸色数变之后，他毫不犹豫的一掀前襟，跪在了岳云的面前，并神色恭敬无比的说道：“草民贺君拜见王爷。”
岳云深深的看着贺君，心想此人果然是个人物。
他并没有让对方立刻起身，而是淡淡说道：“贺君，你竟然敢将三千女真骑兵引进本王治下腹地来刺杀本王，你难道就不怕本王灭了你们贺氏全族。”
说到最后，岳云语气已经变得极为冰冷，眸中更是冰寒一片，一股无形的杀机将贺君笼罩。
贺君心头狂跳，强压下心中的惊惧，深吸一口气，说道：“王爷明鉴，草民急匆匆来见王爷，便是为了向王爷坦白其中内情，那三千女真骑兵的出现与我们贺氏有关系，但我们贺氏也是被人利用，请王爷明察。”
说到最后，刚才还对跪拜大礼感觉羞辱的贺君已经对着岳云五体投地，显得恭敬之极。
“被人所利用？”岳云眼睛微微一眯，心中有些意外，但细细一想，贺氏虽然在密州也算是庞然大物，但若说敢勾结女真人刺杀他，还没有那个胆量，“好，本王给你机会，你说吧！是被谁利用了。”
“被草民的弟弟贺仁和金国三王爷、枢密使完颜讹里朵给利用了。”贺君抬头说道。
岳云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示意贺君继续往下说。
贺君见岳云神色中一点都不意外，不由得心中一寒，心想镇北王果然已经掌握三千女真骑兵与他们贺家有关的证据，今晚上他若是不来，就算他们有制盐之术作为依仗，恐怕也后果难料。
这样想着，贺君说道：“之前没有想到伪齐能够被岳太尉攻下，且成为王爷的封地，所以草民曾经派亲弟贺仁去金国携带重礼攀附金国三王爷、枢密使完颜讹里朵，并且为完颜讹里朵在金国训练培养了三千盐工，打算在渤海一带为完颜讹里朵开设一个盐场。”
“但等岳太尉攻下伪齐，王爷主政六州一府之后，草民便立刻让贺仁偷偷带三千盐工回来，不料贺仁带回来的不是三千盐工，而是三千女真骑兵？”
岳云冷哼道：“这三千女真骑兵是宋军装饰，若只是盐工，三千匹战马又如何隐藏。”
贺君哭丧道：“三千匹战马和三千宋军装饰是怎么来的，草民也不知道，请王爷明鉴。”
岳云深深的看了一眼贺君，眯着眼睛突然说道：“贺族长大晚上的跑来见本王只是说这些事情？”
贺君连忙从袖中拿出一个单子，递给岳云，说道：“王爷，这是贺氏一片心意，还请王爷笑纳。”
“嘿！十万两银子、一万两黄金，你们贺氏好大的手笔，本王抄了秦桧的家，不过才两百万两银子。”岳云笑道：“贺族长有没有想过，你弟贺仁所做之事，已经可以让本王将你们贺氏抄家灭族，你贺氏数百年积累的家业都会上缴本王的国库。”
贺君脸色大变，但他面色很快恢复平静，且叹了口气，说道：“王爷，草民当时攀附完颜讹里朵也是当时形势所迫，王爷换位思考，若是处于我贺氏的位置，在当时伪齐统治、女真人说了算，而南边宋国朝廷和皇帝北伐遥遥无期、甚至堪称绝不可能的情况下，为了全族的续存，还能怎么样。”
岳云没有说话，因为他听了贺君前面所说之后，突然隐隐感觉幕后还有一个真正的黑手，而这个黑手指的不是完颜讹里朵，而是另有其人。
脑海中念头转动，贺君见岳云半天没有说话，心中叹了口气，恭敬说道：“王爷有什么要求，不妨提出来，只要能够放我们贺氏一条生路，草民都会带着贺氏做到。”
岳云深深的看着贺君，目光深邃犀利，仿佛能够看到贺君的心底深处，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贺族长，本王知道你们贺氏自认为有身怀制盐之术的依仗，所以你才在事发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带着全族想着逃走，而是带着十万两银子和一万两黄金来见本王，试图和本王谈条件。”
“草民不敢。”贺君咬牙道：“贺氏愿意给王爷当摇钱树，请王爷给贺氏一个效命的机会。”
岳云冷哼道：“你们贺氏所有财产上缴国库，所有私盐场归公，你们贺家所有人接受彻查，凡是本王认为该死之人一律处死，这个条件，你能不能接受。”
贺君闻言，脸色微变，咬了咬牙没有说话，算是沉默的反抗。
“看来，你们贺家该死之人不少。”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们数百年积累的财产太多，你们舍不得。”
“也好。”岳云见此，突然狂笑道：“贺君，你今晚上也别想着回密州城了，留下明天随本王一视察盐场。”
“你们视之为依仗的制盐之术，在本王看来或许不值一提。”
“到时候，本王的条件绝不会是刚才所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贺君愣了一下，然后心中嗤之以鼻。
晒盐、煮盐基本原理很多人都知道，但能够成规模、产业化的晒出好盐、精盐，这其中的道理很复杂，涉及到的一些工具寻常人也根本打造不出来。
除了他们贺氏这样钻研此道两百多年的世家之外，外人绝不可能弄明白其中的道理。
要知道，为了不泄密，即使是他们贺氏，最核心的几个步骤只有核心族人知道，而且除了族长之外，其他核心族人只是知道分步骤而已。
而盐是仅次于粮食的人们生活、生存必需品，掌握了制盐之术的贺氏被说是摇钱树，这一点都不夸张。
试想一下，有谁愿意将摇钱树给砍了。
除非这个人是疯子。
贺君相信镇北王绝不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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