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桶中女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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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明昙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看熟悉的房间。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从这里苏醒。
“一天之内晕三回，太折磨人了。”明昙捂着头，暗自发誓，就算不治病，也一定要离乔伊娜远点。
就在明昙愣神的工夫，萨博敲门走了进来。
“该吃饭了。”
“哦，来了。”
明昙应了一句，翻身下床，将鱼竿吸到手中，跟着萨博朝餐厅走去。
“你跟乔伊娜怎么了？”
“没啥。”
“没啥？我来的时候，她正在外面守着，说是不敢进来，怕你生气。”
听到萨博所言，明昙的心里愈发复杂起来。
“我没生气，就是有些害怕而已。”
“害怕？她跟我们说能治你的病，这你还怕啥啊。”
“本能懂吗，本能。而且她还说……”
“说啥？”
看到萨博如此疑惑，明昙稍稍松了口气，这说明乔伊娜没把“结婚”的事情告诉他们。
“没啥，进去吃饭吧。”
二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餐厅门口，明昙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推着萨博走了进去。
进到餐厅内，二人坐到克尔拉和哈库对面。
刚一坐下，克尔拉便赶忙问道：“听说你又晕了？因为乔伊娜？”
“别说了，我现在头还隐隐作痛呢。”
“生气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问？我那不是生气，是本能地想远离她。”
“你让她动了心，现在又要把她拒之门外？”
听到这话，明昙心头一紧，不过转念一想，乔伊娜和克尔拉本就认识，又都是女人，互相聊聊感情也正常。
“什么动心？”萨博和哈库一头雾水。
“这一点你们俩就不如明昙。”克尔拉鄙视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后又紧盯着明昙问道：“你打算就这样不明不白下去？”
“我跟她刚认识一天，怎么可能会结婚。”
“噢，原来不只是动心，这都想跟你结婚了。”克尔拉一脸坏笑。
明昙猛然反应过来，乔伊娜根本就没跟克尔拉说过这些事，那都是克尔拉的猜测，她一直在诈明昙。
而明昙确实因为“结婚”的事儿受到影响，玩心眼的人居然自己中计了。
“你们革命军都没什么正事儿要做吗？这么八卦干嘛？”明昙有些恼羞成怒。
“我跟乔伊娜认识很久了，当时作奴隶那会儿，她总说比我高，硬要当我姐姐，也一直很照顾我，我肯定要替她把把关啊。你这样不明不白，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我因为她晕两回了，你不觉得我也很可怜吗？”
“……”
明昙一句话噎得克尔拉哑口无言。
乔伊娜有结婚的想法，那明昙也有自己的考虑，这种事情分不出对错，只是个人选择的问题。
几人也没有再多说，都低头吃起饭来。
可明昙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吃饭的时候还偷偷张望着周围，仿佛在寻找乔伊娜的身影。
“乔伊娜来了。”
听到克尔拉的提醒，明昙稍稍侧过脸，用余光瞥向了刚进门的乔伊娜。
乔伊娜此时已经洗过澡，换了身衣服。
整个人没有先前那么活跃，倒是有几分文静。
走到吧台，乔伊娜点了一分炒饭，随后端着盘子，走到离门口最近的桌前坐下。
此时的屋内，大概有十几个人，大部分革命军战士因为提前吃过晚饭，早就离开了。
乔伊娜的吃相并不好看，一条腿始终伸出桌外，吃饭的时候从来不看食物，总是眨巴着大眼环顾四周。
当她和明昙的眼神有过触碰之后，立马收回视线，闷头吃了起来。
“她吃饭的姿势怪怪的。”哈库也注意到了乔伊娜的吃相。
“应该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吃饭，也时刻警惕周围。特地坐在门口，腿放在外侧，这样的话，一旦发现危险，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逃开。”
明昙以他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可以很轻松地分析出那种姿势的作用。
“真的？”
“不信的话，你可以盯着他，然后站起来走过去。”
哈库将信将疑，照着明昙的指示站起了身。
结果，还没等他走上两步，乔伊娜放在外侧的脚，猛一蹬地，整个人如残影一般，夺门而出。
“这……明明下午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怕我了。我很可怕吗？”
几人点了点头。
哈库深受打击，失落地坐回到位置上。
“跟我一样。我当年刚逃出来，见到有人生气，就会立马跪下来擦地。这种为了生存而养成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改掉。我去看看吧。”
克尔拉感同身受，当下便要追上去。
“我去吧。”明昙吃完最后一口饭，直接站起身走向门口。
来到门前，明昙顺手端起了那盘还没吃完的炒饭，开门离去。
“能行吗？”克尔拉有些不放心，毕竟明昙和乔伊娜之间还有矛盾没有解决。
“放心，他让哈库吓走乔伊娜，就是想自己跟乔伊娜单独相处，你就别去凑合了。”
萨博摆了摆手，又继续吃了起来。
……
小岛西岸，乔伊娜正望着大海发呆，神情沮丧。
“给，趁着还没凉。”
明昙将炒饭放在了乔伊娜旁边，自己则是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坐下。
乔伊娜有些懵，她没想得到明昙会来找自己。
“吃吧，这附近没有人。不用那么警惕。”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乔伊娜拿起盘子，歪着头问道。
“我问了森林中的动物们。”明昙朝着身后的林子指了指，几只巴掌大的蚂蚁，正探头看着他们。
“噢。”
简单应了一声，乔伊娜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样子，原本慢悠悠的吃饭速度，果真是因为太过警惕。
“吃完了？”
“嗯。”
明昙点了点头，起身便要离开。
“我之前……”
听到乔伊娜说话后，明昙顿住了脚步，又折返回来，坐在岸边，钓起鱼来。
看到明昙回来，乔伊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继续说道：
“我之前在一个岛上吃饭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妖狐族的身份，差点又被抓起来当成奴隶。从那以后，每次吃饭都会很害怕，所以才养成了那样的习惯。”
“妖狐族经常会被抓起来吗？”明昙一边说着，一边侧头看去。
乔伊娜环抱着膝盖，轻轻点头。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精致的五官更显柔美，眼中透着纯真，有些失落的神情惹人怜爱。
“为什么？”
“因为我们很可爱啊。”乔伊娜笑着转向明昙，抖了抖毛绒绒的耳朵，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啊……嗯。”明昙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句。
他确实对付不来这种情绪转换极快的人。
“妖狐族是稀有种族，黑市的流通价格至少也有一亿贝利。而且妖狐族在结婚之前，无法隐去耳朵和尾巴，尽管披着袍子，也很容易被认出来。而我又有着奴隶的过往，根本没人会真心接纳我。”
“所以，你……才会……额……”明昙想确认“结婚”的事情，但是这种话他根本不好意思问出口。
明昙作为男人，能得到乔伊娜这样美貌女人的青睐，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是明昙作为有责任心的男人，他目前的实力没法保护乔伊娜，拒绝才是最好的回答。
良知和**的斗争，外加身体对女人本能的抗拒，这些情绪已经折磨了明昙一晚上，久久无法平息。
就在明昙支支吾吾时，鱼竿传来动静，一股怪力拽着明昙往水里拖。
好在明昙反应及时，用吸力稳住了身体，这才没有掉到海中。
可那鱼的力气极大，明昙使出浑身的力气，竟根本拉不到岸上。
“我来帮你。”乔伊娜见状，三两下跳到明昙身后，伸手揽住了明昙的腰。
“别。”明昙刚想拒绝，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传入鼻腔。
“放心，这次我释放了香气，况且我只抱着你的腰，隔着衣服呢。”
“那你准备好，三，二，一！”
明昙一声大喝，二人同时用力，一点点往后退去。
哗。
鱼竿上的力道陡然消失，一条跟明昙差不多大的鱼，被拉出水面，直接砸到了二人身上。
“啊，你好重啊。”乔伊娜怪叫着推开明昙和大鱼。
明昙爬起身，看着地上长约一米八、带有黑黄花纹的大鱼，满脸震惊：“怎么这么大一条。”
“这是虎斑鱼，成年个体的体长至少有三米，这一看就没成年。”
“你认识？”
“当然，而且这种鱼算是奇品。”
“奇品？”
“鱼类按照稀有度，分为常品、稀品、奇品、珍品，还有那种一辈子都很难见到一次的传说之鱼。奇品算是比较稀有的了。”
明昙皱了皱眉头，也没管那些稀有度，直接伸手开始吸收起虎斑鱼来。
当虎斑鱼被全部吸收后，明昙愣在了原地。
这条虎斑鱼带来的提升，超过了这些天吸收的所有普通鱼类的总和，已经快赶上那个小型海王类的五分之一了。
“难道吸收的鱼类越稀有，提升就越高吗？”
还没等明昙高兴多久，一群黑影从森林中缓缓走出。
“总算找到你了，妖狐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