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亡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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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任务结束后，大额收益果然断了，血书并没有给出有额外奖励的任务，要靠他自己去赚取恶意值。
就像是经营游戏那样，新手教程之后就要自由发展，只有特定阶段才能触发下一段引导任务。
而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寻找恶意解读恶意，并编写成故事，完成收支循环，不断提升能力。
为了收获更多的恶意，温良脸都不要了，先是自导自演，吸引路人购买杂志，又蛊惑高中生在校内传阅杂志。
这还没完。
回到家后，他打开电脑，登录了本市最大的灵异交流论坛血色天空。
网站里有个专门的分类页，叫“怪谈学院”，灵异爱好者们会在这里分享自己偶然遇到（瞎编）的灵异故事，或是推荐比较中意的小说杂志。
温良开了个ID为“记录者”的小号，坐在电脑前，用了十分钟时间构思了一个简单的推荐帖，然后点击发送。
血色天空的用户流量很大，帖子刚发出就收到了好几个回复，但这些人并没有讨论这篇小说，而是在质疑他在自卖自夸。
这些混迹已久的论坛老江湖还是眼光毒辣，一眼就拆穿了他的想法。
温良对于这种事没什么经验，本想先删帖，以免马甲被人扒出来，成了反效果，却看到新的一条回复从下方跳了出来。
【小泽推书：推荐帖最重要的是内容，只要这篇故事有价值，是不是自我营销根本不重要。我是《零点怪谈》的老用户，这一期的杂志已经到手，楼主提到的短篇也看过了，确实不错，具体评价在我最新的帖子里，欢迎来看。】
这个用户他有印象，是“怪谈学院”里比较有名的推书人，在他的引导下，后面的用户忽略了小号的问题，开始讨论起了这篇小说。
带着好奇心，温良点开“小泽推书”的头像，在最新一期的推荐帖里找到了自己那篇故事的评语。
【故事中规中矩，良作之上，佳作以下，但作者在行文技巧中下了一点功夫，不知各位在阅读时是否能感受到一种被啃咬的寒意？从代入感角度，我可以给出佳作的评分。】
这评价听着好像有点眼熟，随即他看到微信亮了起来，编辑的头像在下方闪动。
点开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开始有些微妙。
【余泽川：勇于自我推荐是好事，作为编辑我非常支持你这么做，不过下次记得不要用刚刚创建的小号，可以去咸鱼上买个二手号，不然容易被人抓住薄弱点。】
没想到刚才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人居然就是曾经毫不留情退掉他稿件的新编辑，心情一时间非常复杂，就回了个“谢谢”。
总之，引流计划算是成功了。
这一天时间，温良给自己放了个小小的假，他躺在床上，等待恶意值进账。
杂志是早上出的货，普遍到货时间为中午或是下午，从1点开始，温良种下的庄稼终于有了收成。
【+1】
【+1】
【+1】
……
看着陆陆续续的恶意值进账，温良躺在床上，像蛆一样扭来扭去——
毕业后浑浑噩噩过日子到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踏踏实实收获的感觉了。
报刊亭一般是7点营业到下午6点，截止到晚上9点，温良一共收获了31点恶意值，这个数值跟预想差不多。
温良很清楚实体书行业的现状不是靠一篇加了“调料”的小说能够改变的。
本身零点怪谈的销量就比较惨淡，而且大部分读者都像那位中介客服顾潼潼一样，买杂志只为追喜欢最中意的那几个作者以及连载长篇，像他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作品几乎都是扫一眼就跳过。
当然，要解决这个问题，方法也很简单：质量不足那就用数量弥补，把名声打出来了，恶意值就会如版税一样源源不断进入账户。
想到这里，温良翻开血书，找到昨晚那团无主恶意残留的书页，将手按了上去。
接触瞬间，依旧是一击重击从脑后袭来，不过现在他状态良好，反应快了很多，先一步退出检视。
理论上说，被收入血书的恶意就像是上了嘴套的狗，不具备咬人的能力，现在的状况不是受到了恶意袭击，而是进入了死者的视角。
回想起昨天晚上血书的回答，温良找到了问题所在：根本原因在于灵感不足，无法与这团恶意共鸣。
温良看着商店页面以及自己的50点余额，咬了咬牙，直接兑换了两点灵感。
大脑深处传来一阵舒爽的凉意，像是夏日里喝了一大口凉水，整个人都通透了很多。
周围再次响起了抓挠墙壁的声音，非常清晰，但一秒后就全部消失。
看来这抓挠声也是公寓灵异现象的一部分，不过目前尚未形成恶意，可以暂时延后处理。
温良长出一口浊气，感觉自己的思维活跃了不少，一些奇怪的灵感莫名浮现，看来提升属性还是比较有用的。
他再次伸出手，放在那团黑色煤焦油状的无主恶意上，这次的检视比先前顺利了很多。
视线内涌起一团浓厚的黑雾，再散开时，视角进入了一个阴暗的开阔区域，周围都是小摊，地上散落着一些碎肉和菜叶，应该是菜市场。
灵感还欠缺了一些，虽然成功与恶意共鸣，-但旁边的景物略有些模糊，到了稍远处就变成一团模糊的阴影，只能看见近景。
死者出现了，他站在一个即将收走的海鲜摊位前，拦住了正在收摊的老板。
“今天是约定的最后期限，钱准备好了吗？”
老板眼神阴鸷，一言不发，翻来覆去地磨着手中的剔骨尖刀。
“不说话也得还钱，你以为你能赖掉？”
“我没想赖，但你的利息太高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高？”
中年男人冷笑。
“你一个电话，我就把钱打到了过来，等你去银行申请贷款，你女儿头七过了钱都未必到帐，救命钱当然会更贵一些，合同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
老板再次沉默，他知道自己没理，心情格外烦躁，反复磨刀。
见他这个动作，中年男人主动凑了上去，表情愈发嚣张：“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杀了我就能逃债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有种你就动手试试。”
鱼摊老板沉默以对，磨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温良以为他要出刀时，只见大傻突然出现在讨债员视线死角里。
他加速助跑，随便捡起旁边的一把铲子拍向中年男人的后脑。
砰的一声，男人应声倒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别说是在上帝视角的温良，就连现场的鱼摊老板和后面一路小跑过来的瘸子都惊呆了。
“你干什么？！”
“他让我动手的。”
被兄弟的喊声吓到，傻子连忙丢了手中的铲子，低着头，一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