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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峦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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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平原上,只见得一座雄壮山峰高耸入云来,这里便是青陶宗所在。平日里青陶宗是不便示人的,于是整个山峰周围都开启阵法,青陶宗便云雾缭绕的把自己隐藏起来。而今日,似是撤去了迷雾大阵,青陶宗便赤条条的展示在世人面前。只见好一派热闹气象,宗内弟子们井井有条的处理着各项事宜,而丹房、药园、比武场等皆是熙熙攘攘,和另一侧安静的洞府群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不算什么大门大派,但青陶宗在本地的威望可不小。据说前些年鼎盛的时候,连青陶宗的马夫也是极为受人尊崇的,去到酒家也都是座上宾的待遇。但是最近也不太行,自从上次宗主周巍比武一招落败,青陶宗自是低调了许多,一直休养生息到现在。直到最近的入门仪式,许久不露面的山中峰才又显现出来,恍惚间还是有种功夫胜地的观感。

“今年只收了一个弟子?”“这弟子是什么来头?听说半个时辰就通过了考核”人群中叽叽喳喳,许多门生还是忍不住好奇。青陶宗收徒并不宽松,甚至有些严苛,对于悟性、功法均有一定要求,能够正式拜入门下的无一不是青年才俊,而考核需要多位师傅多轮上阵,标准流程起码也得个把月,可真没听过谁家小子如此天资绝伦能够轻松进门的。当然,除了正式拜入门下,对于那些资质不太够的小年轻们来说,外门弟子也是不错的选择。谁家的外门弟子都要打杂,而青陶宗似是特别开恩,甚至偶尔允许外门弟子们旁听功课,这在规矩严明的宝庆州可不多见。能当上外门弟子就很香了,除了每月固定的俸禄,最为主要是则是令牌背后的身份—谁要欺负你时可要先掂量下青陶宗的分量,于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当外门弟子也要抢破头。江湖传闻,青陶宗最鼎盛的那几年,外门弟子的名额要价到了十万钱,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这都啥跟啥,怎么不多延迟几天,好歹让我把驾召考完啊”秦亦此刻正在青陶宗的牌坊下,看到迎接他的师兄出来连连作揖,脸上笑的灿烂实则心里在骂娘。驾召就是使用坐骑的考试,只有通过了才能够正式使用坐骑。秦亦上次挂了,因为考试的时候始终没能骑上去,正憋着一肚子火。青陶宗因为前几日山门维修,推迟了几乎所有宗门事务,而秦亦就等着再多推迟几天好去参加驾召补考,这下算盘是落空了。

“请问这位师兄如何称呼?”秦亦毕恭毕敬地问道。

“师叔才对,我是吴严爽师叔”对面的男子根本不似已到中年,引得秦亦一阵赞叹,忙夸吴师叔年轻不迭。看来青陶宗确实底蕴不错,环境供奉应该也宽松,毕竟显得年轻可不容易。如果像是江湖上的散修,不到四十便白了头发的到处皆是,更别提不饶人的皱纹。收敛了下刚刚的怨气,秦亦对青陶宗的怨气少了一分,莫名的多出一丝好感来。

其实秦亦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来的青陶宗,但是来都来了就做大做强,他这么安慰自己。虽然大家都是练武的,但也分很多类:剑法,功夫,肉身,法术,炼丹,阵法,符箓等,男孩子都梦想仗剑走天涯,而青陶宗看名字就看得出来,这只是一个炼丹的门派。秦亦其实学了很多年的剑,加入顶级剑宗无门,又不愿意拜入小剑宗,所以胡乱投了一堆的其他门派。炼丹自然没有剑仙那么炫酷,也就卷的没有那么厉害。好歹大家都需要丹药,能成为一名顶级的炼丹师那还是有前途的。秦亦于是打定主意,深耕青陶宗。

苦于一直练剑没有时间考驾召,秦亦本来想着入门之前赶紧搞定驾召,也算个不大的遗憾。

跟着吴师叔经过牌坊,本来绿光笼罩的结界安静下来,如棋盘一般一动不动。“这是咱们的大周界,虽然迷雾大阵是撤了,但作为主要防御手段的大周界却一直都在运行的。需要有令牌才可以进来,要是没有令牌的话就变成肉酱咯”。吴师叔很好心地一一介绍。

青陶宗风景其实很美,远比在外面看到的精致。从外面看,这只是一个不甚华丽的小门派,坐落在半山腰上,甚至有点与世无争的小感觉。但是进到里面就会发现别有洞天,洞府灵气充沛,人人精彩奕奕。秦亦不断低头和人打招呼,虽然吴师叔一一介绍,但是脸盲的他又怎么记得清楚,倒只觉得各位一团和气。

终于来到自己的洞府,感觉还不错。独立门户,在宗内灵气还算比较馥郁,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这以后就是你的洞府,但按照规定,得先去采药峰见习”,吴师叔还是显得那么和蔼可亲。

丹药仙草不分家,除了炼丹的手法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草药的质量了。采药峰虽然也是以峰命名,但其实更像是一个部门。它可就不在山上了,而是在远郊里,深入到草药生长的地方。但采药峰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每个人只需要机械的统计采到的草药名字和种类就行,没有什么太难的地方。宗内采药峰虽然重要,但是因为是最基础的工作,所以很难有什么大的进步。秦亦有点不太想去,这不是有手就行,我堂堂内门弟子还要打这种杂?不过规矩就是规矩,秦亦当即应下,礼貌的再向吴师叔问询宗内的禁忌事宜。

“禁忌什么的倒没有,但是出来了就别回来了”,难得吴师叔严肃。据说十余年前有个内门弟子,也是很高的天赋,嫌青陶宗只会炼丹不够威风,偷着请假去拜入海天剑宗。海天剑宗已经看上了他,但他们入门手续极其繁杂,需要原来宗派的脱离通牒。我们虽然没海天那么响亮,好歹也是名门大派,又怎么会为个二五仔干这种受气的事情?

海天虽然看上了他,但其天赋终究只是普通惊艳,远远没到海天为其废除门规的水平。于是那个内门便入海天不得,自然也没脸在这待下去,只能灰溜溜地变成了一介散修。

吴师叔一脸郑重,“人才流动是很正常的事情,青陶宗也出去了很多优秀的弟子,在外面开花落叶。但培养一个人才真的不容易,看在青陶宗这么费心费力费资源的面子下,真要出去的话,至少先通个气,怎么说以后都还是青陶宗的人”。

秦亦默然,其实自己何尝不觉得炼丹不威风呢,不仅不能出风头,真要打斗起来也是挨打那个,唯一威风点的时候就是别人需要丹药的时候,才有点受人景仰的样子。长呼一口气,秦亦毕恭毕敬地送走吴师叔,对青陶宗开始打心底重视起来。没错,培养一个内门弟子确实耗费很多,饮水思源这四个字深深种进秦亦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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