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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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徐文鹄出宫回了聚仙斋，晚膳之时萧世宁才醒过来，觉得浑身燥热屁股肿痛，边晴贴心的做了清淡吃食端到床前，看着萧世宁疼的龇牙咧嘴不禁红了眼圈，容花亲自一勺一勺喂着，萧世宁看了看桌上账本被翻开道:“那是徐文鹄帮我算的账吗？”
“是呀殿下！”魏良机敏的接话道:“徐公子说殿下您受了伤，审查不了账本，可也不能耽搁了，所以替您审查了一些，还写了注释，方便您醒了之后看呢！”
“那就好”萧世宁心里热热的，对徐文鹄尽是感激，古代人的算术水平一般，只有专业的账房先生才算得上精通，萧世宁在五尊山做收利生意，曾经也教过徐文鹄算术，所以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徐公子好心救殿下，还帮殿下审查账本儿，皇后娘娘来了却好一番为难呢！”鱼棋撇撇嘴嘟囔道。
“后娘来了？她为难徐文鹄了？”萧世宁闻言正色问道，心里隐隐担忧。
“胡说八道什么呢？”容花一声斥责，转而对萧世宁解释说:“殿下安心，皇后娘娘不过是头一次见徐公子，多问了两句话罢了，好好的怎么会为难徐公子呢！殿下别听鱼棋瞎说!”
“哼！那是因为徐公子巧言善辩……”魏良不甘心的小声说道。
“你要是没事儿了去厨房劈柴，别在殿下面前闲晃荡。”边晴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给魏良，魏良噘嘴不服的退下了。
徐文鹄没吃亏就好，其它的改日见了面再说吧，萧世宁用完稀饭看了会儿徐文鹄写得注册和账本甚是满意，才放心趴下昏昏睡去了。
第二日慧囵公主和慧凝慧心三姐妹前来探望，慧凝担忧道:“三哥公务繁忙，听说月底要交差，唉～月斋赏雪怕是不能去了！”
“三哥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着玩？”慧心在旁拉拉慧凝的衣袖道。
萧世宁21世纪只有姐姐没有妹妹连表妹都没有，在这里却多了俩亲妹妹和一个堂妹，多少有些疼爱之意，见慧心如此贴心勉强笑道:“这点皮肉伤又不重，你们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既然伤的不重，就该动脑子好好想想圣山仪典怎么交代”慧囵公主在旁悠悠道“此事非同小可，若办砸了不止是削官那么简单!”
“听太子哥哥说，这件事三哥要是办不好，父皇还要打三哥板子呢！”慧心心有余悸的同情道。
“打板子是轻的，不知道那些大臣百姓们会不会因此有怨言呢！”慧凝在旁瘪嘴道。
“你们是来探视病员的还是来恐吓我的!”萧世宁拉下脸道:“一个两个怎么都说这么丧气的话!”
慧凝吐了吐舌头，慧心低头不语，慧囵公主一挑眉道:“这么说你已经有主意了？”
“暂时还没想到，不过……办法肯定会有的!”萧世宁故意不想告诉慧囵公主，她和后娘一伙的，别暗地里给使绊子。
“那就好”慧囵公主也不多问，理了理锦色滚毛边宫装起身道:“既如此，那我们也不必为你担忧了！你好生养着别着急，月斋赏雪也不能免了，若要办成此事，你可就是赏雪那日炙手可热的座上宾了！”说完狡黠一笑转身离开。
慧凝和慧心也纷纷告辞。
下午徐文鹄来探视，萧世宁问起皇后为难他的事。“算不上为难吧！娘娘是不满我求助与太子。”徐文鹄噼里啪啦打算盘浅笑安然。
“我也奇怪，你为什么求助与太子？”
徐文鹄停下手转过身来，正眼看着萧世宁:“他不是想拉拢你吗？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萧世宁看着一本正经的徐文鹄说出如此无赖的话来，噗嗤一声笑了:“知我者莫过于徐卿啊！”
萧世宁觉得皇后不怀好意，且总想让萧世宁站队参与争权，她的人情欠不起。
太子要在玄景帝面前做表面功夫，且从剿匪一事来看也有意让萧世宁站在太子那边，就像徐文鹄说的，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两人心领神会的笑了，徐文鹄接着打算盘笑道:“也的确是因为就近的缘故，我一介外男来冬荷苑找你，魏忠带路还得被盘问一番，怎么可能到得了凤翎宫？”
这话虽真，但打发魏良鱼棋去凤翎宫报信也未尝不可，皇后不会想不到，没有深究看来是顾及萧世宁。
接下来三天萧世宁一边养伤一边和徐文鹄一起审查户部账簿，又摘抄了一份有问题的“账”，户部那帮老家伙以为自己多聪明，在账本上做手脚。
萧世宁一一全给挑出来了，第四日下了床走路无碍，便带着徐文鹄到了户部衙门。
看来那一夜受冻查账，这帮官员老实了许多，见了萧世宁毕恭毕敬行礼问安，不敢再有丝毫轻慢，冯必和赢蒻心里一直吊着，自那日熬夜查账之后，他们也摸不准这位民间皇子算术如何，对民生税收其中细枝末节了解多少，若要查出什么来，可不好交代啊！
萧世宁写了张单子命人照单翻明细账簿出来，用朱笔圈出问题所在。桌子上堆了高高两摞说不清的“黑账”。
然后把经手官员统统叫到案前，一看乐了，好巧不巧又是那群背后嚼舌根的官员，一个没少！
“今日叫诸位来，是本殿下看了你们总结的账出来后，有些地方不明白，望诸位给解释清楚!”萧世宁一拍账本意味深长道。
冯必和赢蒻看着那眼熟的账本岂能不知萧世宁要做什么，顿时冷汗直流心里想着对策。
“殿下，请恕下官直言”赢蒻上前道:“听闻陛下很是重视今年圣山仪典之事，礼部早已送来了物资经费预算折子，就等殿下您和下官等一起开库拨银了，当务之急应是以国事为重，这等陈年旧账，还是等过了年再细算也不迟啊！”
“唉～本殿下也是这么想的啊！”萧世宁故作叹息道:“奈何这些旧账和眼前之事息息相关，本殿下能不能拨银子物资让圣山仪典顺利举办，都得靠这些旧账啊！”
这两摞旧账有的虚报名头，有的虚报数目，有的居然还是旧例照抄!支出的银钱各个官僚单位恐怕都有受益，真正用的其实根本没那么多!
尤其礼部，年年大小各类仪典庆典不少，但其中七八成都是传统旧例，所用的场景物资却是年年置办新的。
连政民殿的地毯和殿边所陈设的鼓乐器都是年年换新，萧世宁去上过一次朝，特想知道，那脚底下踩得图案模糊不清的地毯，真的只用了一年吗？那擦得发亮的乐器真的年年换新？哼！分明是欺上瞒下串通一气虚报明目拿回扣!
就连地方收赋税也有问题，不过萧世宁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先拣重要的解决，翻翻旧账一连串质问，问的底下人哑口无言，萧世宁看着这帮满脑肥肠政府官员也是服气，可自己连坐都不能坐，只叫人收了账本叉腰道:“诸位可真是不容易啊！费尽心思爬到如此高位，不说为民为国，却尸位素餐啊！”